王木匠不再堅持拜師,李沐頓時松了一口。
李沐連忙轉移話題,道:“王老,造紙還需要找個石匠幫忙造個石搗舀,你有認識的人嗎?”
“有,我有認識個老友,就是跟石頭打交道的。”王木匠不假思索地點頭道:
說完,王木匠看向正在乾活的弟子們,突然道:“吳強,你過來!”
聽到王木匠叫喚,吳強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工具,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師傅,弟子來了,你有什麽吩咐?”吳強走到王木匠跟前,恭敬地問:
“你跑一趟史家村,將楊石匠請來,師傅有要事找他!”王木匠吩咐吳強,道:
“好的,師傅!”吳強點了下頭,見王木匠沒有其他交代了,便轉身離去請人去了。
目送吳強離去,李沐轉頭詢問王木匠道:“王老,村裡有可雇傭的人手嗎?整地,造紙,以後要用到不少人呢!”
“公子,你不怕泄密嗎?活都讓我的弟子做吧,活太重的話老朽會付他們酬資,不用再雇人了?”一隻鴨子是趕,一群鴨子也是趕,王木匠已經不在意師徒多少了:
這種師徒關系好像變質了,李沐苦笑了一下,點頭道:“好吧,王老,那還需勞煩你再收些弟子,不然他們會忙不過來的!”
即便到了現代社會,造紙依舊是一項勞動密集型行業,古代的造紙作坊要用道更多的人手,李沐事先跟王木匠打了劑預防針。
“能多收弟子也是件好事,公子不圖虛名,老朽隻好代勞啦!”王木匠開玩笑地說:
“恩!”李沐點頭無所謂地應了一句,接著,征求王木匠的意見,道:“那現在帶上幾個人,我們去整理一下那塊造紙的地方吧!”
王木匠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吩咐了幾個弟子帶上工具,跟李沐一起去整理造紙的地塊。
勞作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中午時分,在幾個人共同努力之下,清出了一大片空地,足夠造紙用了。
李沐拿著一根木棍,走走停停,是不是地在空地上畫下一個圈子,一邊盤算著什麽。
“公子,你在做什麽呢?”跟在李沐身後的王木匠,看不懂地問:
“規劃造紙作坊,這個圈裡到時建個水塔!從水輪車上端引水過來,造紙的時候直接從水塔裡取水就非常方便啦!”李沐抬頭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釋道:
“水塔?又是何物?難道又是新器?”聽到李沐的回答,王木匠大眼一瞪,驚喜地問:
“王老,不是新器,隻是個存取水的大木桶而已!”李沐苦笑地搖頭道:
李沐連忙將利用落差取水的水塔效果向王木匠作了下解釋。
聽完,王木匠一陣恍然,直呼厲害,李沐連這一點小細節都能想到,並加以利用,王木匠看向李沐的崇拜目光又加深一分。
“師傅,師傅,快回去吧,村裡來了一大群人!”王木匠張口剛想啪一下李沐馬屁,只見他的弟子呂豐從村子那邊疾跑過來,人未接近便大聲起來:
“怎麽回事?一驚一乍的?有事慢慢說!”王木匠面色一板,一頓劈頭蓋臉地訓斥道:
呂豐喘了幾口粗氣,緩過來之後,面色焦急地催促道:“師傅,鄭石帶了一大群回來,都是來買風箱的,人多貨少,他們差點打了起來,您趕緊回去坐陣吧!”
“真的?”王木匠面色一喜,轉頭看向李沐道:“公子!我們趕緊回去看看吧!”
李沐點了下頭,
跟著王木匠急忙向村子趕去。 一行人抵達王木匠的住所,立即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木匠房前,一大群年輕的漢子,裡三層,外三層,將門口團團圍住,有近百人,他們群情激奮,爭先恐後地搶購風箱,把進入木匠房的去路堵住了。
“要兩個鳳箱,給我留兩個!”
“給我三個,我先到的,先給我!”
“不行!我是第一個趕過來的,先賣我!”
“讓條路,讓我先出去一下你在進來,裡面的風箱還有很多,不用擠!”
……。
“什麽情況?怎麽出現了這麽多人?”王木匠有些手足無措。
“都停下來了,風箱不賣了!”這樣爭搶下去早晚出問題,李沐挺身而出,大聲喝道:
被圍困在人圈中央,賣風箱收錢的陳達一聽李沐發話了,錢也不收了直接停止風箱交易。
見狀,爭先恐後搶風箱的人群不幹了,赤紅的目光齊看李沐,個個又氣又急,怒聲大叫起來:
“為什麽不賣?我大老遠跑過來買的?”
“你是店家嗎?有錢也不掙,沒毛病吧?”
“你是店家嗎?為什麽不賣,總得給個理由吧?”
“店家,你這樣做太不地道了吧!怎麽能臨時改主意呢!”
……。
面對氣勢洶洶的人群,李沐面無表情,渾然不懼,直接忽視他們的怒火。
產品受歡迎的時候,現在是賣方市場,買方隻有忍受的份,果然,李沐不達理他們,他們吵鬧了一會兒,隻能安靜下來,等他改變主意。
“鄭石,在哪裡,給我出來!”這麽多人同一時間跑來買風箱肯定事出有因,李沐直接找正主,衝人群裡呼叫道:
李沐的話未落,人群中傳出鄭石的聲音道:“公子,我在這裡!”
鄭石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小跑到李沐跟前,一副認錯領罪的模樣。
“怎麽會一下子會出現這麽多人?他們都是鐵匠?”李沐掃了人群一眼,最終目光落在鄭石臉上,詢問道:
“公子,我去了趟兵器修繕坊,演示了一下風箱的效果,他們就逼著我回來,而且還一路跟著過來!”鄭石苦著臉,無奈地解釋道:
聽了鄭石的介紹,王木匠咧嘴一笑,好奇地問:“你居然跑兵器修繕坊去了,你怎麽進去的啊?沒人攔你嗎?”
鄭石尷尬地摸了摸後腦杓,有些得意的解釋道:“兵器修繕坊的守衛是我同村的,讓他帶我去見了兵器工造坊的管丞,然後,嘿嘿!…。”
兵器修繕坊?是秦國製造武器的場所嗎?李沐眉頭一皺,有些不確定。
仿佛看懂了李沐的表情,王木匠微微一笑,直接向他介紹,道:“公子,兵器修繕坊專門修複壞損兵器和保養兵器的地方,整條街都是鐵匠鋪,鄭石走對了地方,才會造成這種效果!”
“恩!”李沐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人群,下令道:“風箱可以繼續賣,不過麻煩你們排下隊,不爭不吵,保持安靜!”
聞言, 買風箱的漢子們頓時松了一口氣,你走我讓,不吭一聲,乖乖在門口排起了長隊。
隊伍排起來,交易效率大大加快,隨著時間流逝,陳達面前的隊伍不斷縮短,一個個風箱,換成了一串串銅幣,堆成小山一樣,看的眾人目眩神迷。
很快,場內的風箱全部賣光了,還有一小節隊伍的人不願離去,眼巴巴看著木匠學徒們製造現成的風箱。
見狀,王木匠即喜又憂,老臉的表情一下子變的很複雜!
“王老,這都掙錢了,你怎麽還不開心呢?”李沐微微一笑,好奇地問:
“公子,讓你見笑了!風箱的造法太簡單啦!一傳開來,我怕到時候很多人會仿造啊!”王木匠憂心忡忡地說:
“這是一定的!”李沐好笑地點頭說,接著,安慰王木匠,道:“王老,我們不是還能造紙嘛,造紙比造風箱好掙百倍呢!而且造法複雜,不易被其他人學去!”
“真的?公子,你不會早料到今日了吧!”王木匠眼睛一亮,敬佩不已地問:
李沐苦笑地搖了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王老的問題,他造風箱隻是順手而為,不為錢,隻為名,製糖造紙,也是為求聞名於天下,而後,能接近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尋求完成時空任務的機會,又怎會在意一點點黃白之物。
“王老,造風箱的弟子可以適當減少,造紙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切勿因小失大!”李沐鄭重其事地交代道:
見李沐對紙如此有信心,王木匠深以為然地點頭應道:“公子,老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