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人步行返回洛邑城內,到了家中已經是暮蒼茫門前等我,看到我回來慌忙迎了過來:“少爺,你總算回來了,李諾先生來了!”
我微微一怔,慌忙來到府內。
李諾正在革鋒的陪同下在花廳閑聊,看到我走入房內,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李諾微笑道:“公子別來無恙!”
我樂呵呵點了點頭:“李兄是奉命來找我,還是自己來找我?”
“兩者兼而有之!”
我邀請他們重新坐下。
李諾道:“公子的事情進行的還算順利吧?”
我點了點頭道:“我正打算動身前往霍國。”
“公子應該回去了,種種跡象表明,姬穆已經身在霍國。”
我皺了皺眉頭道:“我聽說姬穆獲得了白狄的支持,不知可有此事?”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可是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能夠表明。”李諾話鋒一轉:“秦、晉、燕三國放棄分食晉國,公子想必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我不無得意的笑了笑。
李諾又道:“秦國之所以力挺公子,想必公子給了他們不少的好處。”
我照實說道:“秦國想讓霍國成為他的屬國,我唯有假意答應他們的條件,方才能夠獲得他們的支持,暫時粉碎三國霍國的謀。”
李諾歎了口氣道:“公子做得雖然很好,可是這件事對你執掌霍國權柄卻不是一件好事,或許會樹立不少的敵人!”
我平靜道:“這件事暫時不會張揚出去,在霍國國內的形勢明朗之前,秦國不會在周天子面前提出讓我繼任諸侯之事。”
李諾意味深長道:“公子既然能夠說秦國,或許他人就能夠說霍國、燕國,其中的複雜程度並非我們表面上能夠全部看清。”
革鋒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可是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種步,我們唯有前行,沒有任何的後退余。”
李諾平靜道:“現在我反倒不擔心霍國國內的情況,希望在公子掌握霍國權柄之前,三國不要發生任何的異動。”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那枚權印的事情可以透露給司馬,是時候它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李諾這次前來是司馬裘鎮所派,特調查我在洛邑的動向,為了避免嫌疑自然不好和我一起返回霍國,談話之後,便悄然離開。
李諾的話,讓我意識到不可以在洛邑繼續耽擱下去,翌日清晨我便帶領革鋒、伏屈泰悄然離開了府邸。我讓考烈留下護衛靈瓏她們,畢竟考烈隨同我來到洛邑日久,已經對這裡頗為熟悉。
走出卻看到伏屈泰有些尷尬的站在車馬前方,身邊卻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那少年身穿藍長袍,面目娟秀風神玉朗,雖然一身的男兒打扮,卻分明是我的未婚子靈瓏,一雙妙目怒氣衝衝的瞪著我:“你難道就打算這麽不聲不響的將我丟在這裡走嗎?”
我歉然笑道:“我本想去叫你,可是看到你房間內燈光未亮,以為你還沒有起床,所以不忍心叫醒你。”
“花言巧語!”靈瓏般向我揚起了粉拳,卻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
看到靈瓏這次如此堅決,我不得以帶上她一起前行。好在靈瓏並不像其他孩兒那般嬌生慣養,她出身將門,耳濡目染,武功騎都頗有水準,和我並轡行進在革鋒和伏屈泰後方,一路怡然自得的向霍國行進。
霍國處秦、晉、燕三國之間,位於周室的北端,再往北就是白狄的勢力范圍,聽說過去是某位周朝姬姓王子被流放的方,國土很小,土貧瘠,卻不知為何姬穆會對這個彈丸之如此看中。
進入霍國邊境之後,
便遇到了連綿的雨,我和靈瓏躲到了馬車中,革鋒和伏屈泰兩人換上蓑衣,將馬匹全都拴在馬車之上,駕著馬車沿著泥濘的大道躑躅而行。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卻見外面到處都是一濛濛煙雨,天間的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宛如籠罩上一層深重的霧氣。
道路兩旁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遠方的農田之中到處生長著荒,根本沒有開始耕種,我不禁有些奇怪:“這霍國百姓放著好好的田不種,難道都有其他的謀生方法?”
車外伏屈泰大聲道:“少爺,越是戰亂多的
蕪的農田也就越多,我聽說霍國近年來政權更迭頻繁斷,老百姓逃難都來不及,哪兒會有心情種啊!”
革鋒忽然大喝了一聲,他和伏屈泰兩人同時勒住馬韁,四匹駿馬揚起前蹄,發出陣陣嘶鳴,終於停下腳步,靈瓏嬌軀一晃,撲入我的懷中,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向外望去,卻見前方的道路出現了一道長約一米的壕溝,顯然是人為挖斷的。
我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向四周望了望道:“從左邊的農田中繞行吧!”
道路的左側也是荒蕪的土,我們三人牽著馬車,小心翼翼的繞開壕溝,進入左側泥濘不堪的土之中,馬車行了一小段距離又陷入泥濘之中。
靈瓏也從馬車上下來,幫助推車。
此時從田旁的窩棚中走出了六名衣衫襤褸的百姓,我心中大喜正想喊他們幫忙推車,可是突然留意到幾人手中都拿著木棍,鐵叉,臉上神情凶惡,為首的那名黑壯漢子怒吼道:“媽的,好好的關道不走,非要走我的麥,今年的收成又要泡湯了!”
我頓時明白,遇到敲詐的歹徒了。悄然挽住靈瓏的纖手,站到一旁。
伏屈泰微笑著迎了過去:“幾位兄弟,道路斷了,所以我們才想從這兒借道行走!”
“瞎了你的狗眼,這裡是農田……”那漢子話還沒有說完,伏屈泰醋缽一樣大小的拳頭已經直奔他的面門而去,準確無誤的擊中他的鼻梁,將那漢子諾大的身軀打得倒飛了出去,重重落在泥濘的荒之中。
另外五名同伴慌忙舉起手中的木棍鐵叉,不等他們圍攏上來,伏屈泰已經衝入人群之中,拳起腳落,頃刻之間將五人全部放到在。
此時他們方才知道遇到了高手,慌忙跪倒在上哀求道:“大……大爺,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饒了我們的狗命。”
我笑著擺了擺手道:“老伏,放了他們!”
幾人慌忙從上爬了起來,卻又被我叫住:“別走啊,幫忙把馬車推上大路!”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順利繞過壕溝來到大道之上。
革鋒訓斥他們道:“好好的不去種,竟然學著人家打劫,今日幸虧遇到了我們,否則只怕你們連命都保不住!”
幾人的腦袋點的如同啄米一般,其中一人道:“這也怨不得我們,整個霍國到處都是一混亂,就算我們想安安生生的種,也沒有任何可能。今天種下去谷子, 明日說不定就開始打仗。”
我心中暗歎,看來霍國的百姓的確辛苦。
靈瓏讓伏屈泰拿出一些碎金分給他們,輕聲道:“回去好好過日子吧,這樣攔路搶劫總不是辦法。”
幾名賊走後,我忍不住道:“給他們金子等於包子打狗,看他們那幅賊眉鼠眼的模樣,就知道還會繼續做搶劫的營生。”
靈瓏幽然歎了一口氣道:“想要改變這一切,必須首先從國家的大政開始,短時期內根本無法做到的。”
我點了點頭,心中卻沒有想得那麽久遠,看到霍國這幅混亂景象之後,我心中對霍國的期待更是大打折扣,與其苦心經營這個貧困混亂的小國,還不如回到洛邑帶著我的嬌美眷逍遙自在呢。可是想起姬穆害死陸頤虹的深仇,心中頓時又燃起熊熊的怒火,能不能掌握霍國權柄還在其次,首先要粉碎他的謀,破壞他的復國大計,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
靈瓏和我重新回到馬車之中,她敏銳的覺察到我內心所想,輕聲道:“看到剛才的情景,你是不是感到失望?”
我淡然一笑,此時方才留意到,靈瓏身上的衣袍被春雨淋,玲瓏有致的曲線多處已經顯露出來。
靈瓏從我的目光中頓時讀到了那分曖昧,俏臉不自主紅了起來,一雙纖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小聲道:“不許你看……”我握住她的纖手,將她拉入我的懷中,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這世上只有我才有權利看才對!”俯下身在她的櫻唇之上輕輕吻了一記,靈瓏美眸之中充滿甜蜜和深情,螓首枕在我的前:“那……你絕不可以再拋下我……偷偷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