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改變之初
我也陪著她幹了一碗,輕聲道:“你是不是不願意嫁給楚昭王?”
姒與玥明澈的美眸橫了我一眼:“陸小龜,你不要以為用卑鄙手段得到了我的身子,我便會傾心於你,在我心中楚昭王再怎麽不濟也要比你強上許多。”
我冷笑道:“不過是個乾瘦虛弱的老頭子而已,除了地位比我高些,其他的地方比我何止差了萬千!”
姒與玥啐道:“陸小龜,我從未見過你那麽厚顏無恥的人!”
我歎了口氣道:“無論怎樣,咱們兩人之間畢竟算是有緣,我也不忍心看到你就這樣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子。”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姒與玥的口氣異常堅定。
我懶得和她爭執,為她添滿美酒,姒與玥不勝酒力,喝了兩碗便開始說起胡話,到最後不知為何撲入我的懷中哭了起來,然後我們兩人開始脫去衣服糾纏在一起。姒與玥吐氣如蘭,溫馨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我側*在她仰躺的身邊,將嘴輕輕地貼上了她柔膩的嫩唇,她的嬌軀顫動了一下,鼻氣粗重地呻吟一聲。在我舌尖頂她緊閉光潤的貝齒時,她順從地張開了花瓣般的小嘴,任憑我吸啜著她口中的香津玉液。
當我的舌搜尋到她柔軟的香舌輕輕挑動時,她舌尖嬌羞地閃躲,生澀的回應,出於本能的反應,她的鼻息開始變得粗重。她那鮮嫩的舌尖開始主動與我的舌頭糾纏,聽到她喉間的呻吟聲,我知道這位高傲任性的公主已經完全陶醉在濕熱激情的蜜吻之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暮靄漫天,小船靜靜的停泊在荷花漫中,空氣中彌散著荷葉的清新香氣,姒與玥抱著我的大腿,清麗的俏臉之上仍然掛著露珠似的淚痕,我伸出手去,為她拭去淚珠,卻不意將她驚醒。
姒與玥紅著臉兒坐了起來,轉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拿出玉梳輕輕梳理好雲鬢。如果說今日第一次是色狼筆記讓她意亂情迷,第二次是在我的強近下所為,這一次卻是她主動向我求歡。我從身後擁住她的嬌軀,吻了吻她的耳珠道:“我喜歡你!”
姒與玥輕輕掙脫出我的懷抱:“不要忘了我剛才對你說的話,這件事不可泄露給任何人知道。”
我默默點了點頭。
姒與玥抬頭看了看天空道:“送我回去,否則大哥一定會心急的!”
我和七公主姒與玥在河邊分手,姒與玥轉身離去的時候,我喚住她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見面?”
姒與玥的嬌軀停頓了一下,過了許久方才道:“沒有機會了!”
遙望姒與玥遠去的背影,我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雖然利用色狼筆記成功俘獲了她的嬌cecilia楊手打整理軀,可是我並沒有太多的成就感,身後一個雄渾的聲音道:“這不是陸少爺嗎?”
我轉過身去,卻看到一個黑壯的漢子站在不遠的地方欣喜地看著我,原來是城北的無賴頭子穆橫,他的身邊還跟著兩名無賴,看來是剛好從這裡經過。
我笑著迎了上去:“穆大哥好,這麽巧,會在這兒遇到你們。”
穆橫笑道:“我們幾個剛剛喝酒回來,對,晏子封去買酒了,晚上繼續再喝。”正說著的時候,看到晏子封抱著兩個大大的酒壇從身後趕了過來,看到我他也是一臉驚喜:“陸少爺!”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晏子封我十分的欣賞,上次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也不會順利剿滅了血影幫。
穆橫上前拉住我的手臂道:“既然相遇就是有緣,陸少爺。一起喝酒去吧。”
我慌忙推辭道:“算了,
我的酒量可不成!”穆橫哈哈大笑道:“陸少爺該不是看不起我吧?”
晏子封也笑道:“陸少爺,我大哥既然誠意相邀,你便答應吧!”
盛情難卻,我隻好點了點頭道:“好吧,不過晚上卻要由我做東,咱們還是去福香樓去喝!”
“好,一切都聽陸少爺的!”
穆橫經過和我的幾次交手已經明白我的厲害,上次如果不是我,他的那幫手下只怕仍然還在牢裡蹲著,對我十分的尊敬,幾個人連番向我敬酒,我酒量不行,喝了幾碗之後,便開始推卻,那穆橫卻是海量之人,仍然頻頻向我勸酒。
晏子封連忙為我解圍道:“大哥,既然陸少爺酒量不成,你就不要勉強他了!”
穆橫雙目一翻,怒道:“滾開,你算個什麽東西,我和陸公子喝酒,乾你屁事!”
晏子封面上一紅,神情尷尬之極。
我慌忙為他解圍道:“我喝,咱們兄弟千萬不要因為喝酒而傷了和氣。”
那穆橫也是無心之人,罵完之後,便算了,哈哈大笑道:“陸少爺說的是,來喝酒!”
對於這頭腦簡單的家夥,我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如果不是今天難以推脫,我絕不會和他一起來喝酒。
穆橫道:“陸少爺,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前幾天血影幫被滅門的事情可是你做的?”
晏子封雙目中閃過一絲驚慌。
我心中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穆橫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宴無好宴,看來今天他並不是單純邀我喝酒那麽簡單。我的神情宛如古井不波,平靜道:“穆大哥為何會突出此言?我陸小龜是個本本份份的生意人,那種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事情,我怎麽會去做?況且我根本不知道什麽血影幫!”
穆橫歎了口氣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上次放火焚燒陸少爺家宅的就是血影幫。我和他們的首領莫九陽交情不錯,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
我緩緩點了點頭道:“穆大哥既然有苦衷,我可以理解,不過血影幫的事情真的和我無關,假如你想為莫九陽討還公道的話,還是去找別人吧!”聽到穆橫的這番話,我頓時失去了和他交談的興趣,借口還有要事去辦,轉身離開了福香樓。
晏子封追出來送我。來到福香樓外,他歉然道:“陸少爺千萬不要見怪,我大哥就是這個脾氣。”
我正要回答,卻聽到前方一陣尖叫之聲,卻見兩個黑影全速向我們的方向奔跑而來,遠處一人大叫道:“搶錢了,搶錢了!”
我的晏子封交遞了一下眼色同時衝了上去,我一拳便將那名逃跑的歹徒放倒在地,晏子封也不甘落後,一腳將另外一人踹倒,借著月光一看,這兩人都是過去魯二狗的手下,晏子封在那無賴的身上踹了一腳,罵道:“你們這幫混帳,越來越沒有出息了,路人的錢也要搶嗎?”
我拾起地上的錢袋,卻見那被搶之人一瘸一拐走了過不,我微笑著將錢袋遞了過去,那人恭敬向我行禮道:“多謝公子相救……”他抬起頭來,卻啊!地尖叫了一聲,我也是一驚,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當初在諸暨城外被我揍過一頓的秦冉。
秦冉臉上的神情略顯尷尬,眼角被打得有些淤血。我笑道:“原來是秦兄,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秦冉點了點頭,低聲道:“我來會稽尋親,沒想到遇到了這些歹徒!”
我知道他是個脾氣古板的書呆子,輕聲道:“我在會稽開了一間蘭桂坊,假如有什麽麻煩,你可以去找我。”
秦冉連忙致謝,一瘸一拐地去了。
我向那地上的歹徒身上踹了一腳,怒叱道:“滾!”兩名無賴倉促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向遠方逃去。
晏子封不由得感歎道:“這一帶最近混亂了許多。”
我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這些無賴也需要有人統領才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們終日在這一帶尋隙滋事,弄得雞犬不寧。”
晏子封重新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陸少爺不會因此而怪罪我大哥吧?”
我搖了搖頭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晏子封恭敬道:“陸少爺盡管指教,子封洗耳恭聽。”
我拉著他來到僻靜的街角處,低聲道:“穆橫雖然表面上豪爽粗狂,可是也並非沒有心機之人,血影幫藏身的地方,他一定沒有告訴太多人知道,現在分明已經懷疑到了我,我擔心他對你……”我停下不說,其中的含義已經不言自明。
晏子封雙目中掠過一絲極度不安的神情,他肯定也感覺到穆橫對他不友好的態度。
我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晏兄,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和晏兄一起聯手在會稽開拓一番新的景象。”這句話將我的意思表明的再明白不過,從心底來說,我對穆橫已經極為不爽,如果血影幫的事情被他知道,他一定會為莫九陽討還公道,與其等他查出,給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如我趁著他查出以前將他乾掉,扶植晏子封,建立一支真正屬於我的力量。
晏子封目光閃爍,似乎被我說得有些心動,沉默許久方才道:“陸少爺,這件事我會仔細考慮。”
我點了點頭,語重心長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因為我的原因,戴小樓終於答應前往土城去教習歌舞,范蠡特許他每日可以回來居住,這無論對戴小樓還是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並沒有急於讓戴小樓打聽西施的下落,給他一段的適應期,尋找西施的具體位置,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蘭桂坊一如既往的沒有生意,我終於徹底灰心,看來在春秋搞夜總會的想法根本不可行。在男性的眼中遠不如色情來得直接,來得刺激。
我獨自一人坐在空空蕩蕩的大廳中,開業已經有一段時間,始終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之中,現在我手中的王牌舞者又被范蠡招去,看來是時候要將蘭桂坊關門了。
考烈悄然從門外走入:“少爺,晏子封求見!”
我點了點頭:“快請他進來!”
晏子封走入大廳之中,考烈轉身離去,在人前他總是表現出對我的尊敬。
晏子封的表情略顯凝重。我起身帶他來到我的房間內,關上房門道:“晏兄有什麽事情?”
晏子封低聲道:“陸少爺,大事不妙了。難怪我大哥那晚忽然說出那番古怪的話語,原來你們襲擊血影幫的當晚,竟然有一人漏網。”
我內心一震,壓低聲音道:“此事確實?”
晏子封點了點頭道:“那名匪徒從大火中逃脫,或許是因為受傷,或許是因為害怕,躲藏多日方才去找我大哥。”
我皺了皺眉頭道:“那晚我們全都做好充分的偽裝,就算被他看到,也無法確認到我們的身份。”
晏子封歎了口氣道:“陸少爺話說得雖然不錯,可是從你們做這件事的手法,任何人都能夠猜想到你的身上。”
我露出一絲冷笑,晏子封說得不錯,上次血影幫縱火焚燒我的家宅,屠殺我的仆傭,和我結下深仇,我當然有充分的理由要對付他們。從晏子封充滿顧慮的眼神,我已經猜到,他肯定害怕這件事最終牽連到他的身上。
晏子封道:“我大哥和莫九陽相交多年,這件事只怕他一定會徹查到底。”cecilia楊手打整理
我冷冷道:“假如他真的查出這件事是我做的又會怎樣?”
晏子封低聲道:“他一定會不惜一切的對付你!”
“晏兄打算怎麽辦?”
晏子封狡猾地回答道:“我只是前來提醒陸少爺,至於陸少爺要怎麽做,我不便多說!”
我知道他素來詭計多端,可是這件事分明已經將我們兩個聯系在了一起,就算他想要脫開乾系,只怕也未必能夠。我對穆橫的所作所為早已生出反感,現在聽說他有意為莫九陽復仇,心中頓時生出將他除去的念頭。可是那穆橫畢竟本性不壞,假如讓我殺他,良心上還只怕有些過意不去。
晏子封見我許久都沒有說話,也隨著我沉默了下去,我們彼此看著對方的眼睛,默默猜度著對方的心事。
晏子封率先笑了起來,我也隨著他大笑起來,然後緩緩向晏子封伸出手去。
晏子封的雙目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華,用力和我相握,一字一句道:“少爺的意思我明白!”
“晏兄明白什麽?”
晏子封道:“先下手為強,我會和公子一起在穆橫查清真相以前將他鏟除。”
我平靜道:“殺掉穆橫容易,可是讓一切看起來都順理成章,毫無破綻,只怕會有些難度。”
晏子封有些迷惘地看著我,他並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低聲道:“我本來打算對曾龍下手,現在既然又要對付穆橫,剛好可以想個法子,一箭雙雕,將他們一網打盡。”
晏子封目光一凜,以他的智慧現在仍然無法想出用什麽方法可以達到我所說的兩全其美的效果。
我微笑道:“這段時間我雖然忙於開業,可是並沒有放棄對曾龍母子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晏子封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低聲道:“公子是想殺掉曾龍,並將這件事嫁禍到穆橫的身上?”
我點了點頭道:“有這個意思!”
晏子封苦笑道:“只怕難度很大!”
我笑道:“穆橫是不是已經開始懷疑你?”
晏子封搖了搖頭道:“我估計他目前還沒有懷疑到我的身上,不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論他是不是對你起了疑心,只要你能夠將他引入我們的圈套之中就行!”
晏子封道:“公子要我怎麽做?”
我低聲道:“曾龍的事情,我會負責,抓住他以後,我會將他關押在城外某個地方,由你負責將穆橫引到此處!”
晏子封重重點了點頭道:“公子是不是打算動用官兵的力量?”他的頭腦果然靈活,從我的話中已經判斷出我的意圖所在。
我微笑道:“這件事我們可以全部脫開乾系,就算穆橫僥幸活命,只怕也要在牢獄中渡過多年。”
晏子封搖了搖頭道:“不!一定不可以讓他逃掉,這次,一定要他死!”雙目中流露出陰冷的殺機。此時他的內心所想方才毫無遮攔地流露出來。
我果然沒有看錯,晏子封的野心的確不小,他過去之所以韜光養晦,隱忍多年,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機會,如今遇到我這個強有力的幫手,終於下決心要除去穆橫。
雖然是正午,天空卻因為暴雨的降臨而異常的黯淡,大雨織成了一張密密匝匝的水網,滿山遍野地覆蓋下來,眼前的一切都籠罩於朦朧水汽之中,我靜靜站在破舊的土地廟前,眺望著前方的山路,一輛烏蓬馬車正衝破風雨,向我的方向躑躅而來。
駕車的是考烈,看到我的身影他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馬車在破廟前停下,考烈率先跳了下來,拉開車門,戴開山將五花大綁,帶著黑布頭罩的曾龍推了下來。
考烈和戴開山每人架住他的一條臂膀,將曾龍拖到土地廟中。
曾龍口中被塞入了破布,無法叫喊出聲,喉頭髮出歐歐的聲音,我向考烈使了一個眼色,考烈從他嘴中拽出了那塊破布。
曾龍嘶啞著喉頭叫道:“陸小龜,我知道是你……”
我唇角泛起一絲冷笑,這混蛋倒不算笨。
我向戴開山點了點頭,戴開山一把拉開他的頭罩。
我們三人事先已經用黑布蒙面,曾龍死死盯住我,惡狠狠道:“陸小龜,識相的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定然會滅你全家!”
我發出一聲哈哈大笑,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黑布,曾龍看到我陰冷的雙眸,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嘶聲叫喊道:“救命,救命!”
我冷哼一聲:“曾龍,你真是自尋死路,假如我是你,就算猜出對方的名字也不會點破,本來我還想放過你,可是現在……”
曾龍驚恐萬分,他忽然嚎叫一聲向我衝來,戴開山一記重拳擊打在他的小腹之上,曾龍痛得整個身子彎曲了下去,劇烈地咳喘起來。
考烈和戴開山同時將目光轉向我,等待著我的命令,我緩緩點了點頭。
考烈一把抓住曾龍的發髻,迅速抽出青銅劍,閃電般抹過他的咽喉,曾龍雙目中充滿了驚恐和不能置信的複雜表情,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就這樣死在我的手中,鮮血沿著他頸部的傷口汩汩滲出,我厭惡地皺了皺鼻子,心中既沒有復仇的快感,也沒有感到任何的歉疚與恐懼。我變了,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卓遠,現在的我更像是春秋時代的陸小龜,不知不覺中變得冷血無情,我已經被環境所改變,我不知道最終將改變成一個怎樣的人,可我知道,這改變仍然將會繼續下去……
穆橫在兩個時辰之後來到土地廟中,在此之前,我已經讓人將勒索黃金的竹簡送到了林玥唐手中。在缺少高科技通訊工具的古代,完成一件劫持案,然後再製造一個假象,真是易如反掌。
我在福香樓定了一個雅間,悠閑自得地喝著香茗,雙目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的雨景,桌上的酒菜cecilia楊手打整理已經涼了,我雖然表面平靜,可是內心中卻澎湃起伏,晏子封沒有順利脫身以前,整件事還是一個未知數,雖然我相信他的能力,可是任何事情都要講究天時地利與人和,稍有變化,就會導致全盤皆輸。
房門終於被輕輕敲響,晏子封一身雨水的衝了進來,臉上卻洋溢著勝利的歡笑。
他的神情已經告訴我一切順利,我大聲道:“小二,來,把酒菜換了!”
我們對面而坐,望著重新端上的滿滿一桌菜肴,晏子封倒滿美酒和我對飲了一杯,感歎道:“這是我一生之中喝到的最美味的酒水!”
我滿懷深意地笑了笑,對晏子封來說無異於在鬼門關前打了一個來回,今天的事情他肯定終身難忘。
晏子封緩緩放下酒杯道:“我前腳離開,官兵後腳便已經到了。”他深邃的雙目盯住我道:“假如我被抓住,陸少爺會不會救我?”
我呵呵笑了起來:“晏兄以為呢?”
晏子封的臉上流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正色道:“我對晏兄有足夠的信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騙過穆橫,引他入甕,即使你不慎和他一起落入官府的手中,我也會不惜一切將你救出。”其實晏子封這句話問得多余,他對我的內情如此熟悉,我和他早就成為一根線上的螞蚱,又怎會不救他。其實我本來也產生過將晏子封一並鏟除這個一舉兩得的方法,可是感覺此人能力非常,日後一定能夠派上用場,所以才打消了滅口的念頭。
晏子封站起身來,恭恭敬敬跪倒在我的面前。
我慌忙上前攙扶他,驚聲道:“晏兄何故行此大禮?”
晏子封低聲道:“公子,我晏子封閱人無數,我敢斷定公子絕非尋常人物,實不相瞞,我對穆橫不滿由來已久,可是一直都沒有合適的下手機會,和公子幾次接觸之後,我方才重新產生了這個念頭。那日公子定下計策之時,我的確猶豫過,害怕公子趁著這次機會將我和穆橫一並打盡。”他此時的目光充滿真摯,毫無任何的虛偽成份在內。
我有些感動地點了點頭,晏子封能夠在我面前做出這番表白的確要付出很大的勇氣。
晏子封激動道:“士為知己者死,我晏子封心目這中早已將公子當成我生命中的貴人,就算這次真的不幸死去,我也毫無怨言。”
這馬屁拍得真是高明,我雖然知道其中一定有虛假的成份在內,內心卻是異常的舒服,將晏子封從地上拉起來道:“晏兄,一切很快就會過去,這會稽城將會在你我兄弟的執掌之中。”
晏子封重重點了點頭,仍然充滿擔心道:“穆橫怎麽辦?”
我微笑道:“已經讓人去打聽消息,現在應該來了!”
正說話間,果然考烈從外面回來,喜氣洋洋道:“全部被抓了!”
我和晏子封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
考烈道:“這次官府的行動果然及時,穆橫那些人剛到,他們便將土地廟包圍。”
晏子封最關心的還是穆橫:“穆橫怎樣?”
考烈笑道:“他真是一個莽夫,竟然帶著弟兄跟官兵當場幹了起來,去的七人之中有四人都死了,穆橫也受了傷!”
晏子封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愧疚之色,他有些失望道:“他沒死?”
考烈搖了搖頭。
我心中暗笑,這晏子封果然夠狠,心中悄悄提醒自己,日後對晏子封這種人只能利用,絕不可以推心置腹。
晏子封道:“穆橫不死肯定還會有麻煩……”他走了兩步忽然道:“我倒有一個主意,穆橫只有一個兒子,只要我們將他控制住,不怕穆橫敢胡說八道。”
我*,晏子封這家夥不容小覷,他根本是早就想好了主意,只怕現在他已經將穆橫的家人控制了起來,這種卑鄙的手段我是做不出來。
考烈低聲道:“晏先生,據我所知穆橫的兒子不過三歲,你拿著一個孩子要挾他是不是有點太過份了?”
晏子封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那個孩子,只是威脅穆橫閉嘴罷了。”
我點了點頭道:“晏兄,你的想法不錯,可是萬萬不要傷害了那個孩子!”
晏子封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不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
以他做事的方法,我能夠放心才怪。我想了想道:“這件事就交給考烈去做吧!”
晏子封的表情微顯錯愕,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就由考烈兄弟來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穆橫必死無疑,就算我們放過他,林玥唐也不會放過他,這件事我來處理,你主要任務是管好手下的那幫弟兄,千萬不要鬧出什麽亂子。”
晏子封恭敬道:“公子放心,我晏子封絕不會讓他們鬧出任何的動靜!”
穆橫因為涉及命案,已經被關入大獄,除了我以外並沒有人來看他,原本我擔心林玥唐先行過來,從他嘴中問出什麽東西,現在看來林玥唐因為沉浸在痛失愛子的悲傷之中,並沒有及時前來。
我緩步來到關押穆橫的牢籠前方,穆橫站在那裡,身上已經被抽打得皮開肉綻,雙目直愣愣看著外面,自從我出現以後,他的目光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我的面龐。
看著穆橫的淒慘模樣,我心中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內疚,只是生出些許的憐憫,我開始漸漸明白,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只有果斷地鏟除身邊的威脅,自己才能夠更好地活下去。
穆橫咬牙切齒道:“陸小龜,是不是你害我?”
我歎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我之所以來看你,是因為我們畢竟相交一場,你有什麽事情要托我做的嗎?”
穆橫怒道:“你休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你究竟在打什麽主意,我心裡清楚。”
我微笑道:“穆大哥看來對我有些誤會,你放心,你的妻兒晏子封會幫你照顧!”
穆橫聽到這句話,虎目之中流露出無限恐懼,他雙手用力攥緊了木柱,低聲吼叫道:“陸cecilia楊手打整理小龜,你給我聽著,假如你敢對我的家人下手,我穆橫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冷冷盯住穆橫:“穆橫,晏子封做事的方法,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你的妻兒能否保全,要看你自己怎麽做!”
穆橫用力抿起嘴唇,唇角浮現出兩道刀削般的深痕,他低聲道:“我明白……”
空中的陰雨仍然下個不停,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我暢快的心理,雖然鞋襪都已經被雨水濕透,我仍然不緊不慢地走在雨中,這一杖以我和晏子封的勝利而告終,我不但鏟除了穆橫這個潛在的威脅,而且成功地將曾龍殺死,焚燒我家宅,殺掉我仆傭的那口惡氣終於可以吐出。對我而言所面臨的事情只是重整穆橫手下的力量,順便收拾魯二狗留下的殘局。晏子封實在太精明,對他我不能不防。
就在我在雨中沉思的時候,一位舉著紅傘的白衣少女從我的身邊翩然走過,身上淡雅的香氣隨著雨絲飄入我的鼻息之中,我忽然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轉過身去,卻見那少女背影極美,婷婷嫋嫋已經走入前方濛濛煙雨之中……
第三十八章【相見無緣】
帶著滿心的好奇,我追隨著那雨中的背影身前方走去,走過前方的拱橋,來到雲錦巷之中,這條小街是會稽城內專門買賣刺繡和絲綢用品的所在。
只見那少女走入了不遠處一家名為‘織雲繡坊’的店鋪內,走入房內她將雨傘收起,在門前抖了抖,輕輕攏起被雨沾濕的黑色長發,露出半邊宛如海棠花般嬌豔的容顏。
我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呆呆站在那裡,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少女竟然是移光,自從離開諸暨之後,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起過她,這個自立倔強的女孩表面雖然冷漠,可是背後卻是熱情似火,更何況她是我來到春秋之後第一個發生關系的少女。
我正想向織雲繡坊中走去,一輛豪華的馬車突然從我的面前經過,車輪飛濺起的雨水沾了我一身,我心中大怒,剛要發作之時,卻看到一位身穿華麗武士服的黑膚男子從車上走了下去,當他看到店中的移光時,臉上頓時洋溢起溫暖的笑意,此人竟然是越國太子與夷。
我慌忙用雨傘遮住我的面龐,內心突突跳個不停,不知道與夷為何會來到這裡?
我打著雨傘悄然溜到織雲繡坊的屋簷前,裝出避雨的樣子,看到與夷大步走入繡坊之中,微笑道:“移光姑娘,我要得綢緞可曾準備好了?”
移光看到與夷,美眸中流露出幾分喜悅。其中卻又帶著幾分羞澀,這樣是喜還顰的神情讓我看在眼裡怒在心裡,我*,她分明是在勾引人家,媽,要給老子帶綠帽子嗎?其實我的惱怒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我和移光之間只不過是發生過一夜情而已,雖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我們之間卻沒有任何的承諾。
與夷的笑聲異常爽朗。看得出他異常的開心,朗聲道:“不知怎麽,我心中總是想著移光姑娘。就是想過來見你!”
移光俏臉緋紅,羞澀的垂下頭去,櫻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些什麽,可惜我離得距離太遠根本聽不到,內心中又嫉又恨,這混帳與夷,居然敢跟我搶女人,我恨不能衝上去狠狠揍他一頓,此時為與夷駕車的武士向我望來,似乎對我有些懷疑。我慌忙裝出若無其事樣子溜到下一間店鋪,借著雨傘的隱蔽忍不住又回過頭去,卻見與夷和移光還在說著些什麽。移光似乎被他逗得很開心,掩住櫻唇笑著。
我恨得牙癢癢的,心中暗罵:“小蕩婦,小賤人,竟然背著我勾引男人!”
那與夷和移光談了十分鍾左右,這才和移光依依惜別,看著與夷走上馬車,我慌忙轉過身去。馬車從我身邊駛過,車輪濺起的水花又沾了我一身。我心中暗自惱怒,先前對與夷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無蹤。
確信與夷乘坐的馬車已經去遠,我這才大搖大擺的身織雲繡坊走去。
移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舅舅,看來今日不會有什麽生意了,我們還是早些收了吧!”
裡面傳來一聲咳嗽道:“我有頭暈,店裡主交給你了……”
沒多久便看到一個乾瘦的老頭兒帶著鬥笠穿著蓑衣從繡坊內走出。向街巷深處走去。
我心中大喜,上天待我真是不薄,居然給我創造了這樣的良機。我緩步走入織雲繡坊,店鋪狹小,鋪門已經掩好了大半,加了陰雨綿綿,裡面的光線很差。
移光輕聲道:“公子要些什麽?”
我收起雨傘,裝出詫異非常的樣子,雙目死死盯住她俏臉道:“移光?”
當移光看清眼前竟然是我的時候,妖軀猛然一顫,美眸之中掠過一絲驚慌的神情,隨即又恢復了鎮靜,淡然笑道:“這位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我壓根沒想到移光居然能夠這樣回答我,向前走了一步試圖握住她的纖手,移光卻向後退了兩步,美眸冷冷盯住我道:“公子,如果你不是來照顧生意的,還請你馬上離去!”
我盯住她的美眸,試圖從來找到答案,移光毫不畏懼的和我對視著,目光中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柔情和溫暖,在我所遇到的女子之中移光無疑是最為特別的一個,既然她對我毫無感覺,當初又為何將自己的貞操奉獻給我?難道在她心中從來沒有重視過,還是我在她心目中根本無足輕重?這想法折磨著我的神經。
移光冷冷道:“你假如再不走,我便要喊人了。”
我點了點頭:“我走!”走到鋪門前,卻猛然將鋪門掩上。
移光驚惶道:“你想幹什麽?”
我霍然轉過身去,強健有力的雙臂像鐵箍似的箍緊了她的纖腰,嘴唇粗暴的壓在她濕潤的櫻唇之上。
“唔……唔……”移光含糊不清的反抗著,雙拳用力的擊打在我的頭上肩上。
早已被憤怒和嫉妒衝昏頭腦的我,根本不理會她的感受,面對面貼身將她抱起,兩腳離,用力擠壓在擺滿布匹綢緞的牆壁之上。
移光奮力的掙扎,兩條玉臂不停的揮舞,纖手不停的捶著我的頭臉肩,只可惜她粉拳的捶打對我來說等於按摩。
我直接俯身將她壓製在身下,嘴唇用力揉搓著她工作花瓣般的櫻唇,我的舌頭卻不敢探入她的檀口之中,生怕她發起狠來一口將我的舌根咬斷。
移光一雙美眸中充滿著憤怒,她的一雙纖長美腿不停的踢動,我一手捉住她的雙手,一手毫不客氣的探入她的長裙。移光用力掙扎著。掙扎中,她的長裙已經被我掀到腰標,一雙筆挺雪白的美腿毫無遮攔的呈現在我的面前。
我近乎野蠻的撤去她的孌褲,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得到她。
移光的嬌軀猛然顫抖了一下,美眸中那絲倔強的目光因為我侵入而突然戰栗起來,隨即她宛如清泉般的美眸蕩漾起來,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無瑕俏臉緩緩沒落,櫻唇的溫度在頃刻間降低了許多。
我放開了她的唇。輕輕親吻著她晶瑩的耳珠,卻冷不防移光張開檀口狠狠咬在我的肩頭之上,我痛得發出一聲悶哼。以越發粗暴的動作報復著她對我的懲罰。
移光冰冷的目光漸漸軟化了下去,明澈的美眸中蕩漾起盈盈水光,誘人的櫻唇不自主的離開了我的肩頭,和我的嘴唇終於疊合在一起,我深情的親吻著她的櫻唇,移光在我的親吻下回應開始逐漸變得熱烈。
柔滑細嫩的雪白美腿用力纏上了我的腰際,玉臂攬住我的後背,十根春蔥般纖美的手指用力壓緊了我健美的臀部。
移光剛才冷若冰霜的眼神此時已變成了春日湖水般柔美,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熾熱。終於她抱緊了我的身軀發出陣陣無法抑製的呻吟,幸好外面陣陣的風雨之聲將室內的春光完全掩住……
重新整理好衣物。移光俏臉之上的潮紅仍然未褪,她輕聲道:“陸小龜,你是我遇到的最無恥的人!”
我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終於承認了我的身份,我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讓她在我的雙膝上坐下,輕聲道:“自從諸暨一別,我一直都在尋找你的下落,沒想到蒼天有眼,終於讓我們在這裡相遇。”
移光小聲道:“我那日從你那裡走後,不久便來到了會稽,投*我的舅舅。暫時留在這裡為他看著店鋪,剛剛安頓不久,沒想到又遇到你這個冤家……”美眸之中流露出極其複雜的神情。
我微笑著挑起她的下頜道:“這裡的環境太差,我明日便把你接到我那裡去住!”
移光美眸之中卻閃現出一絲不安,用力搖了搖頭道:“不!”
“為什麽?”我內心中感到不悅,握住她的手臂道:“難道是因為剛才來到店鋪中的黑皮小子?”
移光輕輕咬了咬下唇。推開我的手臂,從我身上站了起來,冷冷道:“我的事情和你無關!”
我怒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當然和我有關!”
移光怒視我道:“我隻屬於我自己,我不屬於任何人,沒有誰可以管我!”
我歎了口氣道:“有件事只怕你還不知道,剛才那個黑皮小子真正的身份你清楚嗎?”
移光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我。
我低聲道:“他叫姒與夷,是越王勾踐的兒子,越國未來的太子!”
移光的美眸之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神情,我無法分辨出那是恐懼還是失落,但我能夠判斷出她並沒有感到震驚,難道她早已知道了與夷的身份?我忽然想起當初春歌對我的提醒,移光絕非一個尋常的少女,假如她知道與夷的太子身份依舊和他繼續來往,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用心,想到這裡我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氣。
移光含幽帶怨的看了我一眼,纖手伸了出來,主動握住我的大手道:“你餓了吧。我去買些酒菜,陪你喝上兩杯。”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移光的身上的確具有著太多現代女孩的特質,和她相處的時候很容易讓我忘記自己所處的時代。
移光和我在燈下相對而坐,這出身貧寒的少女,身上總是帶有一種倔強不屈的氣質,即便是在我們歡好的時候,她也並不像其他人那樣純粹將自己放在承受者的角度,而是表現出驚人的主動。
移光看到我呆呆出神,不禁笑道:“在想什麽?”
我笑了笑道:“只是想起了過去在諸暨的時光,沒想到轉眼之間竟然會在會稽想見。”
移光輕輕點了點頭,為我面前的陶碗中斟滿酒水。輕聲道:“我並沒有什麽好酒好菜招待你,你將就些吧。”
我笑道:“我剛才已經感受到你最熱情的招待!”
移光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她自然能夠聽懂我的言外之意,端起碗道:“我們能夠在這裡相逢也算是一種緣分,來,我陪你乾一杯!”
我點了點頭,和她碰了碰,仰首一口飲盡。酒入喉頭一股辛辣的味道竄了上來,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酒的確不怎麽樣,可是以移光目前的經濟狀況,能夠準備這樣的酒菜已經不容易了。
我終於問出一直在心中困惑多日的問題:“移光。那天你為何要突然離去?”
移光緩緩放下酒碗,輕聲道:“大王選美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困為那場風波才來到的會稽。”
移光道:“我擔心被他們選中,所以不敢留在諸暨,而且自從那件事以後,我不想再看到大哥他們,所以便來到會稽投奔我的舅舅。”
我伸出手去捉住她的柔荑道:“怎樣?他對你還好嗎?”
移光輕輕點了點頭,為我夾了一片鹹魚,溫柔的喂入我口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在諸暨城的那個夜晚,然而內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一堵看不到的牆,將我和移光分隔開來……
走出織雲繡坊的時候,已經是夜色蒼茫,我微有醉意,走出門外幫助移光將店門掩上。移光從門縫中露出俏臉,美眸之中充滿著依依不舍的神情。
趁著夜色,我悄然回身在她的櫻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卻沒想到移光勾住我的脖子,用力親吻我的嘴唇,一顆微鹹的淚水順著她的俏臉流到了我的唇邊。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我明天一早便來看你!”移光用力樓緊了我的身子,竟然輕聲啜泣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現出如此柔弱和多情。
我隻當她是不想讓我走,微笑道:“傻丫頭。我既然答應你,明日便一定會來!”
移光含淚點了點頭,這才放開了我。
我撐起雨傘,摸黑向前方道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來到會稽多日以後,一切總算已經安定下來。失去音訊多日的移光也和我再度重逢,內心中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喜悅,這種喜悅不但是因為和移光的重逢,還因為我在佔有她的同時,能夠俘獲她的芳心,在情場上已經完勝越國太子與夷,這種成就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看到雨越下越大,我也放棄了返回城外莊園的念頭,沿著大街向蘭桂坊方向走去,反正那裡也沒有什麽生意,乾脆去找考烈和戴開山喝酒。
腹中卻忽然感到一陣疼痛,我捂住小腹,我*,不會突然鬧起肚子吧?我慌忙身僻靜的拐角走去,萬一撐不住只能無恥一把了,可是肚子卻越來越痛,宛如一把尖刀在我的腹中攪動,我悶哼一聲,手中的雨傘竟然拿捏不住掉在了上,手臂扶住一旁的圍牆,疼痛仍然一陣陣的襲來,我雙腿變得酸軟無力,竟然跪倒在泥濘之中,額頭的汗水剛一流下,便被雨水衝走,整個人宛如突然間被抽空一般,渾身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力氣。
內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移光不會在酒中下毒吧?我伸出食指竭力伸向自己的喉頭,強烈的刺激感逼迫我嘔吐出不少的穢物,然而腹痛卻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減輕,我大聲叫喊著,眼前的景物卻開始模糊了起來,我知道或許自己昏過去,便會長眠不醒。伸出雙手死命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
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就這樣死在春秋時代,靈魂漂泊在這陌生的土,而且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中,我竭力撕扯著我的頭髮,然而卻感覺到自己的頭顱越來越重,身軀一點點身泥濘中倒去。
身後一雙手臂猛然抱住了我的身軀,我聽到了移光的哭聲,我在她的攙扶下*在牆邊,她的面孔在我的視野中變得模糊而縹緲,我笑容木然而淒涼。或許眼前已經是我能在人世間看到的最後影像。
移光將手中的藥丸塞入我的口中,我的舌頭已經僵直,根本無法做出吞咽的動作。移光用力咬了咬櫻唇,她顫抖著吻向我蒼白的嘴唇,利用柔軟濕潤的香舌將藥丸推入我的腹內。
我目光充滿了傷心,無論移光的出發點是什麽,她對我下毒都是我無法接受的,移光捧住我的面龐,光潔的額頭抵在我的前額之上。淒然道:“我想殺你,可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淚水沿著她皎潔的面龐緩緩滑落。
我心中已經明白,移光定然是早已知道了與夷的太子身份。她這所以想要下毒殺我,是因為害怕我會破壞她的大計,難道移光想要嫁給與夷,成為太子妃?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竟然不值一提。
移光輕輕吻了吻我冰冷的唇:“小龜,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我無法忘記你,可是我卻不甘於這樣活下去,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我不相信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只能是弱者?”
悲涼的情緒填塞了我的心胸,我在移光的心目中並不是一個理想歸宿,她所需要的比我所能給於的要多得多。
“我之所以將自己給了你,是因為我想逃避選美。我不想被送往吳國,成為別人的玩物!”我分不清移光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我的肢體雖然麻木,可是我的大腦卻慢慢變得清醒,移光的每一句話無疑都是對我內心的巨大打擊,原來我一直只是被她利用的對象。
移光輕聲道:“後來我發現這樣仍然無法逃過他們的選拔,我才來到了會稽。”她的目光流露出女性少有的堅定和篤信:“與夷的身份我早就知道,我也知道這是上蒼給我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沒有任何人可是阻攔我!”
我雙目一動不動的盯住移光。直到現在我方才真真正正的認識她,她對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比的清醒,都經過精心的策劃,而我的出現已經成為她前進道路上最大的阻礙,所以她才會痛下決心除掉我。
移光緩緩站起身來:“或許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我終究無法下手殺你!”
她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小龜。求你放過我,讓我自己選擇以後的道路好嗎?”
我的生命中從未感受過如此的悲哀,在移光的眼神下,我甚至產生一種無自容的感覺,我雖然征服了移光的,卻無法征服她的內心,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個匆匆過客,不足以托付她的終身。
一道閃電從黑暗的天空中劃過,照亮了我們蒼白的面孔,移光下意識的挺直了她的美背轉身一步步向遠方走去。
我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真到完全消失在風雨之中,我的喉頭方才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兩股熱流順著我的面龐緩緩滑落,我竟然落淚了……
我的身體終於漸漸恢復了知覺,我踉踉蹌蹌的向城外走去,我忽然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渾渾噩噩的活在這遙遠的春秋時代,這段日子,我隻想到要生存下去,卻從未想過怎樣更好的生存下去,在這裡我竟然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至少在移光的眼中,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
暴雨早已將我身上的衣服淋濕,我的痛苦在風雨的折磨中卻沒有任何的減輕。
環顧四周,我竟然漫無目的的來到了象山的山路之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裡,難道是想找到青青,向她傾訴我內心的痛苦?
暴雨如注,山林之中哪裡還有人在,我依稀辨認出前方就是青青教我練劍的竹林,內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發泄,或許正是這種發泄的,將我牽引到了這裡。我衝入竹林之中,折斷一根青竹,在風雨之中,我不時做出劈砍挑刺的動作,瘋狂的消耗著我的體力,借以減輕心中的痛苦。
一道白色的閃電猝然從竹林中閃出,我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卻見一根青竹徑自向我的眉心刺來。
我一個下意識的後仰,利用手中青竹狠狠的迎擊而去,沒想到那青竹在我眼前靈巧的晃動了一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我防守的空隙進入,刺中我的軟肋,雖然只是青竹,也點刺得我疼痛異常,如果換成真正的青銅劍。只怕此時我已經死了。
我連續後退了兩步,這才看清襲擊我的是一隻蒼老的白猿,一雙深藍色的眼眸流出深邃的光芒。
我忽然想起青青劍法的由來。沒想到我的憤怒發泄卻引來了這位祖師爺,難道它也要欺負我不成?
我怒吼著向白猿衝去,青竹凝聚全力向白猿刺去,白猿一個同樣的動作,兩根青竹頂端準確無誤的對在了一起,強大的力量讓青竹彎曲成為弓形,而白猿的身軀宛如鬼魅般瞬間繞行到我的身後,剛剛收回青竹輕輕點在我的後腰之上,我前衝的勢頭太猛,被它這一推。頓時立足不住,撲倒在泥濘之中。
我迅速從泥濘中爬起,卻見那白猿也不急於進攻。臉上的神情異常古怪,在我看來都是對我的嘲諷。
白猿直立起來,它緩緩揮出竹棒,竟然是跟我剛才進攻它是一樣的招式,雖然速度緩慢,可是角度卻略有變化,而且配合出擊它的腳步也巧妙的移動著。
我內心劇震,整個人從沮喪之中猛然清醒了過來,這白猿竟然是指點我劍法的。轉瞬之間竹棒已經來到我的面門前方,我向後微仰,手中竹棒將白猿的攻擊磕開,白猿出手奇快,閃電般用竹棒敲擊在我的小腿之上,劇痛讓我向後退了一步,此時我方才醒悟,剛才如果左足後退定然可以輕松避開它的攻擊。
我和白猿在暴風雨中你來我入,竹影閃爍,刺激的搏鬥讓我暫時忘了了心中的痛苦。隨著我對白猿招式的逐漸領悟,我的動作也變得嫻熟而自如。
白猿滿意的收起竹棒,身軀忽然騰空而起,單足在韌性十足的青竹上踏了一腳,借著青竹的彈力整個身軀倏然躍入半空之中,身體飛速旋轉,周身的雨水離心向周圍散射開來,它宛如一個白色的陀螺,前端一點清影閃爍,正是那根竹棒,宛如毒蛇吐信般向我攻來。
我左閃右避終究還是無法避開它的一擊,即將戳中我的咽喉之時,白猿的右手微微一側,竹棒刺入我身邊的毛竹之中,尖端穿過毛竹從另一側透出。
它的手掌在我的肩頭輕輕拍了一記,身體向後連續兩個翻轉,宛如白色閃電般消失於竹林之中。
被穿透的毛竹發出爆竹般的脆響,碗口粗細的毛竹從中分成兩半,各自向兩旁倒去。
空中連續響起兩聲悶雷,我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白猿臨走時的一招,越想越是感覺到其中奧妙無窮。其實白猿和我猜解的招數跟青青教給我的大都想同,不過我總感覺到白猿的動作更好領悟,更加的充滿陽剛之氣,或許因為青青領悟劍法的同時已經加入了太多的個人風格,劍招之中,女性的陰柔氣息太重,我學劍的時候從潛意識中有種抵觸感,而白猿不同。這正如同樣的一尾鮮魚可以清蒸可以紅燒,原來我所接受的是青青加工好的菜肴,現在從白猿這裡所得到的才是最為原始的材料。
遠方的天空已經泛出青白之色,雖然這種色彩仍然陰鬱而潮濕,可是我知道黎明已經不可抗拒的來到了,雨不知何時起已經停了,整個竹林中洋溢著淡淡的青竹香氣,微風輕輕吹過竹葉尖上的雨點兒便飄落下來,落在臉上感到一陣舒爽的沁涼。
我將竹棒遠遠拋到一邊,此時方才感到頭腦昏昏沉沉的,我摸索著向山下走去,雙腿卻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力量,雙足如同踩在棉絮上一般,摸了摸自己的額角,感到火一般滾燙,淋了一夜的雨,我竟然病了。
沿著小路我蹣跚著向山下走去,走了兩步便感覺到雙腿酸軟無力,*在毛竹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偏巧在這個時候病了。
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陸小龜!大清早的你跑到這裡幹什麽?”
我轉身看到青青的倩影,唇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刺鼻的草藥氣味將我喚醒,睜開雙目,發現自己躺在木屋之中,青青正拿著陶罐向碗中倒著藥汁,外面已經放晴,一縷陽光從小窗中透射進來,勾勒出青青完美其名曰的倩影。
她向我看了一眼,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坐起身來,覺著腦袋仍然暈乎乎的。
青青將草藥遞給我,我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藥汁辛辣,喝到肚子裡滾燙發熱,裡面大概含有薑汁之類的成份,很快我就滿頭大汗,接過青青手中的棉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聲音無力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美人兒師父!”
青青這一次並沒有因為我的稱呼而發怒。輕聲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出過汗以後身體好像恢復了一些力量,想起自己一夜沒有回去,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成什麽樣子,慌忙起身道:“我必須回去了,不然他們一定會擔心我。”
青青歎了口氣道:“既然你知道別人會擔心你,為什麽還要做這樣的蠢事?”
她指了指我的身邊道:“我給你找來了一套替換的衣服,你換上,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等到她出門後,迅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站起身來,腳步仍然感到有些輕浮,拉開房門,刺眼的陽光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過了好半天方才適應過來。天空中的烏雲早已消散,炎炎紅日將潮濕的大迅速蒸乾,空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潮濕感,周圍的景物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青青悄然來到我的身邊,小聲道:“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我會讓老栓頭送你回家,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要去想,一切等你病好了以後再說。”
我用力點了點頭,在青青的攙扶下來到馬車之上,臨走之時不禁向青青望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問道:“師父,我是不是很沒用?”
玥青詫異的睜大了美眸,隨即俏臉之上浮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她柔聲道:“刺入毛竹的那一劍真是厲害,就算是我也無法達到那樣的境界!”
第三十九章【痛定思痛】
移光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然而這件事對我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我明顯沉默了下去,每個人都察覺到了我的變化,她們都在悄然關心著我,卻沒有人敢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吳思思和謝晴、謝妮她們一早便去廚房忙著什麽,我坐在院內的大樹下納涼,與其說是納涼,不如說是發呆。
舒兒忍不住來到我的面前,她小聲道:“少爺!”
我沒有留意到她的聲音,直到她第二次喊我的時候,我才如夢初醒應了一聲。
舒兒不滿皺了皺鼻翼道:“少爺一連幾日都沒有去城內,難道蘭桂坊的生意也不管了嗎?”
我淡然笑道:“哪裡還有什麽生意,過些日子,我便將蘭桂坊轉賣了!”
舒兒道:“少爺,你變了好多……”
看著舒兒欲言又止的天真模樣,我不禁笑了起來:“小丫頭,我怎麽變了?”
舒兒道:“少爺平日總是愛說愛笑的,自從生病以後就變得沉默了,多數時間都在想著心事,思思姐姐她們不敢問你,可是背裡沒少為少爺掉眼淚。”
我內心一顫,下意識向廚房的方向望去,剛好看到謝晴站在門外向我看來,遇到我的眼神,她慌忙垂下頭去走入房內。我心中不覺湧起一陣內疚,因為移光對我的打擊,我這兩日消沉了許多,卻沒有留意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帶給周圍人太多的憂愁。
舒兒道:“我們還是喜歡少爺以前笑嘻嘻的樣子!”
童言無忌,我不禁露出一個笑容:“傻丫頭,人生病了,情緒自然會變得低落許多,難道我連生病的自由都沒有嗎?”
舒兒搖了搖頭道:“少爺只怕不僅僅是生病那麽簡單,我雖然小,可是能夠看得出來。”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展開雙臂,起身走了兩步道:“我忽然感覺自己好了!”
“真的?”舒兒驚喜道。
我重重點了點頭道:“既然是不開心的事情,我何必將它放在心中,不但影響到自己的心情,還害得周圍真正關心我的人為我擔心。放心吧,從今日起,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整天笑嘻嘻的陸小龜!”
舒兒開心跳了起來。
我從上拾起一根樹枝:“來,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陪我過兩招!”
舒兒嬌笑道:“少爺,還是不要了,萬一我一不小心傷了你怎麽辦!”
我氣呼呼道:“好猖狂的小丫頭,我最近剛剛學到了一套很厲害的劍法,今天非要狠狠打你的屁股!”
舒兒不服氣哼了一聲,也找來一根樹枝,和我在草上你來我往拆起招來。自從那晚白猿指點我劍法之後,我還是第一次和別人拆招,開始不免有些生疏,可隨著時間的進程,我的劍法運用得越發純熱。
一時間將舒兒逼了個手忙腳亂,趁她不備,我手中的樹枝兒在她的臀上輕輕敲了一記,哈哈大笑道:“服氣了嗎?”
舒兒搖了搖頭道:“只是我輕敵罷了,少爺再來!”這次她主動向我展開攻擊,我覷準她來劍的方向一個順勢牽拉,舒兒嬌小的身軀向前衝了過去,我巧妙的移動到她的身後,又在她的上戳了一記,當然其中我並沒有猥褻的成份在內,對舒兒我一直都當自己的妹子看待。舒兒紅著小臉兒道:“不玩了,不玩了,少爺哪裡學來的這麽厲害的劍法?”
我笑眯眯道:“我自己悟出來的。”
吳思思嬌笑著向我們的方向走來,手中的托盤中放著剛剛洗好的水果。我拍了拍手道:“好了,休息一會兒!”
謝妮端了清水過來,為我將雙手洗淨,看到我的臉上終於恢復了昔日的笑容,謝妮和吳思思相視一笑,我心中一動,自己的情緒變化竟然牽動了身邊那麽多少女的心扉,今日我方才意識到自己對她們的重要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夠回去,她們幾個將會如何傷心?
我忽然意識到,無論自己能夠留在這裡多久的時間,都要盡力為她們營造一個美好的未來,讓她們幾個能夠幸福活下去,我不可以渾渾噩噩繼續生活下去,移光之所以要毒殺我,是因為她以為我無法給她想要的幸福,我不恨她,而且下定決心不會再去幹涉她的生活。眼前的幾位少女,卻早已將自身的幸福和我緊密聯系在了一起,我一定要珍惜她們。留在這個時代一天,便要盡可能讓她們幸福。
吳思思將一個削好的梨子放入我的手中,我拿起托盤內的小刀,剖成兩半,卻聽吳思思驚呼道:“不要……”
我詫異看著她,吳思思俏臉煞白道:“公子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皺了皺眉頭,詫異看了看吳思思。
吳思思柔聲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月圓之日,公子為何偏偏要犯了分梨的忌諱!”
我哈哈大笑道:“我倒真的忘了,今天竟然是中秋!”我將兩半梨子都吃到了肚子裡面,微笑道:“這下好了,都吃到我的肚子裡,在我的肚子裡團圓了。”
吳思思禁不住笑了起來,看到她誘人的模樣,想起這兩日都沒有和她親近,我體內的欲火不禁升騰了起來,吳思思從我的目光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俏臉悄然飛起兩片紅霞,輕輕咬了咬下唇道:“我去廚房幫忙……”
舒兒歡快的聲音從大門處響起:“少爺,王八爺來了!”
耳邊響起王八方的笑罵聲:“小妮子,你喊我王大爺就成,誰讓你喊我王八爺的?”
舒兒嬌笑道:“我總覺著王八爺順口一些!”
我慌忙起身迎了過去,卻見王八方帶著兩名仆傭,挑著大大小小的禮盒走了進來。
我笑道:“大哥,按理說該我這做兄弟的去你門上送禮才對,怎麽敢勞您的大駕!”
王八方樂呵呵道:“我在家左等你不來,右等你還不來,所以我這個當大哥的只能厚著臉皮來你這裡了。”
我們相對大笑,手挽手來到大樹旁坐下。舒兒帶著那兩名仆傭將禮盒放入房內。
王八方道:“我聽說你病了,前兩日一直忙於賭場的事情,所以沒顧得上過來。兄弟不會怪我這個當哥哥的寡情薄義吧?”
“大哥哪裡的話,我只是淋雨受了點風寒,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王八方仔細打量了我幾眼道:“看你壯得跟牛犢子一樣,顯然沒有什麽毛病,對了,你的蘭桂坊難道就這樣徹底關門了,不打算繼續嗎?”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道:“看來大哥當初說得沒錯,在會稽開夜總會果然是件不明智的事情。”
王八方笑道:“既然不想做,就趁早把它盤出去,留在手裡只會貼進去更多的錢。”
我點了點頭道:“過兩日我就將消息放出去。”
王八方低聲道:“穆橫死了!”
這件事本來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奇,輕聲道:“城內有沒有什麽異常的狀況?”
王八方笑著搖了搖頭道:“穆橫一死,他手下的那幫潑皮無賴人人自危,更何況晏子封的確有些手腕,我看用不了太久,他就會將穆橫留下的勢力完全理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聽說你讓考烈過去幫他,是不是擔心晏子封坐大之後,野心膨脹呢?”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晏子封為人大哥應該比我清楚,對於這樣的家夥,必要的敲打理當提早進行,這就叫防患於未然。”
王八方深有同感點了點頭,低聲道:“穆橫死了以後,會稽一帶的潑皮混混都老實了許多,不過魯二狗的那幫手下仍然不太聽話,我聽說魯二狗又悄悄溜回來了。”
我雙目迸射出憤怒的光芒,冷冷道:“那個混帳,這次被我捉住,絕不會放了他!”
王八方低聲道:“兄弟打算怎麽做?”
“我想讓大哥出面將這件事擺平!”
王八方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遇到麻煩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我樂呵呵道:“誰讓我們是結拜的兄弟,你身為大哥,自然要幫助我清理麻煩!”
王八方大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好吧,對了,我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什麽事情?”
“今天是中秋,按照禮節,應當去親人那裡拜侯,我看兄弟的病情已經好了,是不是該走動一下了?”
經他提醒我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應該去走動問候一下,別的不說,我的兩位姐姐那裡是肯定需要去的。
王八方笑道:“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都在外面的馬車上,兄弟隨時都可以出發。”
我和王八方首先去了城守熊則岱的府邸,春秋時候的中秋節比現代社會要隆重得多,不過這時候還沒有興起吃月餅的習俗,但是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街道之上洋溢著節日的氣氛。
熊則岱和徐春花都不在府內,原來他們也去走動了,看來古今的習慣也沒有太大的差異,越是過節的時候越是送禮的高峰期,熊則岱他們也不能免俗。
將禮物留下以後,我和王八方徑自向太傅府邸而來,來到門前,看到送禮的車馬排成長隊,不得不感歎古人的囂張,送禮都是明目張膽的,看來春秋時候的監察機制還不健全,官員在節日收禮隱然是一個傳統,沒有任何人對此不滿。
我和王八方大搖大擺向門前走去,幾名官員看到我竟然插隊,忍不住叫嚷起來。
門前的奴仆認出了我,笑道:“這是夫人的弟弟!”知道我的身份之後,那幫送禮的官員方才平息了憤怒,我走過的時候,他們的臉上換成一副可掬的笑容,我心中暗罵這幫兩面三刀的家夥,目光根本看都不向他們看上一眼。
走入太傅府內,卻看到院落之中的禮物已經堆積如山。十多名門客正在那裡忙著清點入庫,我和王八方帶來的禮物顯然寒酸了一些,彼此對望一眼,都流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走入後面的花園,看到唐蒙正站在花眼的池塘邊喂魚,今日她裝扮得格外樸素,身穿藍色花格長裙,周身沒有裝點任何的飾物,長發用藍色綢帶束了,隨意垂在肩頭,一雙美眸迷惘盯著池塘,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唐蒙方才被我驚醒。轉過身來,俏臉之上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她輕移蓮步,來到我的面前,春蔥般的手指在我額頭上狠狠點了一記:“你這個混小子,我隻當你把我忘了!”
我笑道:“小龜就算忘了娘也忘不了姐姐!”
唐蒙輕聲啐道:“就會胡說!”轉向王八方笑道:“八方兄弟也來了!”
王八方笑道:“小龜拽著我來給姐姐送些節禮,不然我也想不起來!”
唐蒙眼波流轉,意味深長看了看我道:“你不必為他開脫,這小子最沒有良心,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假如不是你提醒他,只怕他根本起不起來看我。”
我尷尬笑了笑。唐蒙看來果然很了解我,不過這次如果不是生了病,我一定會提前過來看她。我輕聲道:“姐姐這次冤枉我了,前兩日我不慎淋了雨受了風寒,直到今日才好,所以才來晚了。”
唐蒙聽到我這樣說,慌忙伸出纖手在我額頭上摸了摸,柔膩的掌心貼在我的額頭,讓我的心跳不由得陣陣加速,看到唐蒙關切的眼神,心中一陣感動,陸小龜有一個這樣疼她的姐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怎樣,你現在是不是好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唐蒙關切道。
我笑道:“姐姐放心,我已經完全好了,對了,姐夫在哪裡?”
提起瞿穆,唐蒙的明眸頓時蒙上一層陰影,她冷冷道:“他去了新都,或許今晚不會回來了……”
我內心一怔,從唐蒙的表現來看,我的這位乾姐姐真正的家庭生活未必像她平時表現出的那樣幸福。
此時一名奴仆走了進來,小聲道:“夫人,龍遊城守和夫人前來拜會。”唐蒙點了點頭。
我和王八方慌忙向唐蒙告辭。
唐蒙不無失落道:“今日沒有辦法招呼你們兩個了,等過些日子,我會讓人請你們過來飲酒。”
回去的路上,唐蒙充滿失落的眼眸始終回蕩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暗下決心,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好好陪她聊一聊,就算幫不上她什麽,能夠聽她傾訴,分擔一下她內心的鬱悶也好。
回到山莊,考烈和戴小樓、戴開山兄弟已經在那裡等我,他們也給我帶來了禮物。
我已經好多天沒有見過戴小樓,十分關心他的近況,可是當著眾人也不便詢問,邀請他們全都留下,今晚既然是中秋,大家剛好可以聚在一起熱鬧熱鬧。
戴開山和考烈送來了一口肥豬,這殺豬的行當自然交給了戴開山,趁著戴開山和考烈將豬驅趕到後山宰殺的時候,我和戴小樓終於可以私下交談兩句。
“去土城之後,過得還習慣嗎?”
戴小樓點了點頭:“范將軍特關照過,他們都對我很好!”
我旁敲側擊道:“土城內的美女是不是很多?”
戴小樓紅著臉兒道:“土城內的確集中了越國的美女,不過我只是負責教習她們的舞蹈,並不敢抱有其他的心思。”
我哈哈大笑,這戴小樓分明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這一笑,戴小樓的臉兒紅得更加厲害,雙手的十指絞結在一起顯得異常忸怩。
我低聲道:“其中有沒有天資極為出眾的少女?”按照我的推測,西施一定是其中最為出眾的一個,不然何以會最終入選。
戴小樓仔細想了想方才道:“有位叫鄭旦的少女極其出色,天生就是舞者的材料。”
雖然沒有直接問出西施的下落,找到了鄭旦也是一樣,我心中暗暗驚喜,低聲道:“我在……”正想說出西施的名字的時候,卻見謝晴向我們走了過來,我隻好將下面的話咽了回去。
謝晴溫婉笑道:“少爺,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什麽時候開始?”
此時天色已經漸漸黯淡,夜晚很快就會來臨,我起身道:“我們今晚就在院中吃!剛好可以飲酒賞月,不亦快哉!”
我們眾人圍坐在院內的圓桌旁,這張圓桌還是我特讓木匠做的,在春秋時代人們喜歡席而坐,自然桌椅都十分的低矮,我用來總覺著不習慣,所以才讓木匠按照我繪製的圖紙專門作了一張圓桌和十個方凳,今天總算派上了用場。
按照吳思思和謝晴她們的意思本來不願入席,我不由分說將她們全都拽了過來,笑道:“今天是中秋,要的就是一家團圓,和和美美,一定要把我的這張圓桌坐滿!”
考烈和戴小樓、戴開山兄弟在我的對面坐了,在他們心目中終究還是尊卑有別,我坐在哪裡他們就坐在我的對面。
仆人端上精美的菜肴,今晚的菜肴多數都是出自吳思思、謝晴、謝妮三人的手筆,我看到謝妮仍然在廚房裡忙活,向舒兒道:“去叫謝妮過來,今天晚上誰都不可以缺少。”
舒兒樂呵呵點了點頭慌忙去了,不多時謝妮便端著一個陶甕來到桌前,我笑道:“先吃上一陣子,再去忙活,開始的三杯團圓酒必須喝了。”
謝妮輕輕點了點頭,在舒兒的身邊坐下。
考烈拍開酒壇的泥封,一股誘人的香氣洋溢在空氣之中,戴開山不禁讚道:“好酒!”
考烈笑道:“這兩壇酒是晏子封送的,他老爹病了,沒辦法親自過來。”
我呵呵笑道:“在家裡孝敬父母是最重要的,晏子封倒是一個有心人!”
我端起銅樽道:“今日是中秋佳節,我娘親雖然不在身邊,可是我有你們那麽多的好朋友、好姐妹,在我心中都將是一個圓滿而難忘的夜晚!”
眾人被我煽情的一句話說得都流露出激動的目光,我大聲道:“讓我們幹了這一杯,願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願我們親人朋友永遠相聚,和平安寧永存!”
我率先一飲而盡,眾人也都將樽中美酒喝了,舒兒從未飲過酒,嘗試著喝了一口被嗆得連連咳嗽,引得大家開懷大笑起來。
舒兒抗議道:“原來酒這麽難喝,為什麽你們還那麽喜歡?”
戴開山笑道:“我從沒覺著難喝呢,習慣了就好,習慣了就好!”
夜空湛藍,群星擁著一輪圓月緩緩升上天空,宛如玉盤般的圓月被幾縷若有似無的雲絲纏繞著,一陣輕風吹過,周圍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圓月也趁機掙脫了雲絲的羈絆,升入純淨的夜空之中,月光溫柔撫摸著靜謐的大,親吻著光澤下的一草一木。
謝晴輕聲讚道:“好美的月光!”
我溫柔一笑,桌下吳思思悄然將柔荑放入我的掌心,纖手輕輕撥弄著我的手指,我們緊緊相握在一起。
舒兒建議道:“今晚大家這麽開心,我們請思思姐姐唱首歌兒好不好?”
眾人齊聲歡呼響應。
吳思思悄然搖晃了一下我的手臂,望向我的美眸中充滿詢問的眼光,顯然是征求我的意見,我笑道:“難得大家這麽高興,你就唱一首給大家助助酒興!”
吳思思得到我的允許這才離席站起,舒兒為她取來古琴,吳思思輕聲道:“我便將公子教給我的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給大家聽聽!”
琴聲伴著輕柔的月光悠揚響起,吳思思天籟般的歌喉響徹在夜空之中:“……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低聲伴隨吳思思的聲音應和著,目光與她長久的糾纏在一起,我忽然明白,自己根本無需責怪命運對我的不公,其實上天對我一直都是公正的,讓我失去某些事情的同時,一樣給予了我許多。
晚宴之後我親自將考烈他們送出莊園,一直送到小河前方。站在長橋之上,目送他們離去,正想回去的時候,卻見遠方停泊著一輛馬車,車前一個頎長的身影靜靜站在那裡,我微微一怔,隻覺著那身影極為熟悉,轉身向陪我出來的謝晴和思思道:“你們先回去,我過去看看!”
我悄悄走了過去,我的腳步聲將她驚動,那女郎緩緩回過頭來,我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在河邊孑孓而立的女郎竟然是我的乾姐姐唐蒙。
唐蒙美眸之中如煙似霧,臉上分明還有未乾的淚痕,顯然剛才剛剛哭過。
我驚聲道:“姐姐,你既然來到這裡,為什麽不進去坐?”
唐蒙一時悲從心來,螓首*在我的肩頭,低聲啜泣起來。我溫言勸慰道:“姐姐,不怕,有什麽委屈的事情隻管對我說,無論誰敢欺負你,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心中卻隱然猜出,肯定是瞿穆惹得她傷心如斯。
好不容易才勸唐蒙止住哭泣,我輕聲道:“姐姐,不如你跟我回去,今晚就在莊園內住下,我們姐弟倆好好喝上兩杯,有什麽心事跟我說好不好?”
唐蒙含淚點了點頭,向遠方招了招手,此時我才留意到遠處還有兩名侍女跟著,看到主人喚她們,慌忙跑了過來。
唐蒙道:“你們先去莊園內候著,有我弟弟陪著,你們不用擔心。”
兩名侍女都是唐蒙的親信,恭敬向我們告辭之後,驅趕著馬車過了長橋,唐蒙指了指遠方的河岸道:“陪我走走!”
我們沿著河邊漫步,月光靜靜照在小河之上,遠遠望去仿佛水中也有一個月亮,唐蒙輕聲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我看著她絕美的輪廓心中暗道:“月色再美又怎能及得上姐姐的容顏!”在我心中已然將唐蒙當成了自己親姐姐,這種褻瀆的話是斷然不敢當面說出的。
唐蒙在河灘的卵石上坐下,輕輕除下繡鞋,嫩白的雙足浸泡在清涼的河水之中。我在她的身後坐下,將我寬厚堅實的背脊借給她依*。
唐蒙輕聲道:“自從我嫁給他以後,每年的中秋都是獨自渡過。”
我低聲道:“既然他已經將姐姐明媒正娶,為何不能接你過去?難道是他大老婆很厲害?”
唐蒙幽然歎了一口氣道:“在他心中第一位的是權力,第二位的是他的兒子,我最多只能排在第三的位置。”
我轉過身去,和唐蒙並肩而坐,卻見她的美眸之中已經滿是淚水,唐蒙似乎害怕被我看到她的淚水,揚起俏臉,美眸望向空中的明月,可淚珠兒終究沒有抑製住,還是從腮邊滑落。
我輕聲道:“有些事或許根本無法改變,既然爭不來,又何必去爭。”
我俯下身去,握住唐蒙纖美的雪白小腿,溫柔放在我的雙膝之上,用衣袖小心為她擦乾,關切道:“河水太涼,姐姐小心凍著!”
唐蒙淡然一笑,宛如夏夜中的皎潔白蓮靜靜綻放。
我的手覆蓋在她瘦不露骨的纖纖足背之上,感受著她細膩柔滑的肌膚,她的一雙玉足因為溪水的浸泡而變得微涼,在我體溫的熨燙下漸漸回升到正常的溫度,唐蒙下意識攥緊了晶瑩的足趾,輕聲道:“如果再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情願嫁入一個普通的家庭,過著平淡的日子。”
我笑著點了點頭,在我看來唐蒙之所以發出這麽多的感慨,只是因為瞿穆今晚沒有陪她所以才有感而發,其實無論對誰來說,情緒上的波動在所難免,我前幾天也因為移光的事情而深受打擊。我幾乎可以斷定瞿穆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深愛唐蒙,正如唐蒙所說,對他最重要的是權力,女人一旦清楚自己在男人心中的位無足輕重,產生失落感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我輕聲道:“既然他不珍視姐姐,姐姐又何必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全部的生命寄托在他的身上。”
唐蒙嬌軀一震,美眸不可思議望向我,輕聲嗔道:“你這小東西,哪來的那麽多古怪的想法。”
我淡然笑道:“我只是替姐姐不值,既然他凡事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權力和兒子,姐姐當然也可以做自己的打算。”
唐蒙說了一通之後,似乎心情好了許多,輕聲道:“算了,其實我早已習慣了他這樣對我,或許這一切都是我自尋煩惱罷了。”
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嫣然一笑道:“剛才我來到莊園前,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反倒猶豫了起來,我擔心這樣走進去會被你笑話。”
我真摯道:“姐姐放心,在小龜心中姐姐永遠是世上最最美麗、最最值得我尊敬的人,無論你在外面受到任何的委屈,都要記得我,都要記得你還有一個弟弟,有我的方便是你的家。”
唐蒙一雙妙目頃刻間又充滿了淚水,她忽然緊緊抱住我,用力捶打著我堅實的肩背:“混小子,又惹我哭……”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柔聲道:“姐姐還沒有吃飯吧,我們回去吧!”
唐蒙忽然嬌呼一聲,卻是她的一雙繡花鞋被溪水衝走了。
我笑著躬下身軀道:“看來只有我給姐姐當馬騎了!”
唐蒙俏臉突然浮現出兩抹嫣紅,她趴在我的後背之上,修長圓潤的美腿從兩側夾住我的腰腹,我握住她的美腿,強迫自己驅除腦海中任何不敬的念頭,輕聲道:“今晚的月色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