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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三道:“城守府和留香院都是我帶人修建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那裡的情況!”
他帶著我們走入一條黑暗的巷道,此時大概是清晨四點多鍾,夜色已經開始轉淡,天空中仍然是陰雨綿綿,耳邊隱約傳來犬吠之聲,許老三雖然談笑自若,可是我和考烈卻都清楚危險臨近,周身的神經都不由自主的繃緊。
我們在城守府的院牆前停下,許老三看了看天空,剛好有一道電光閃過,他竟然掄起鐵錘向院牆砸了過去,鐵錘落處,院牆叢中破出一個大洞,鐵錘砸中院牆的同時剛巧響起雷聲,院牆倒塌的聲音完全被雷聲掩蓋。
許老三率先從洞口中走了進去,我和考烈跟上,他指向右側低聲道:“你們去牢房看看,我去內宅找找!”
沒等我答話,他就已經迅速向前方竄去,我和考烈對望而來一眼,彼此都露出一絲苦笑。這個許老三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如果他存有害我的心思,只怕今天我插翅也難飛出諸暨城。不過以我對周鳳蝶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害我,而且在眼前的環境下,除了相信許老三,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城守府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戒備森嚴,負責把守牢門的只有兩名武士,這場大雨顯然將他們的警惕性早已澆滅,門外並沒有人巡邏,附在牢門之上傾耳聽去,聽到裡面香甜的鼾聲。
考烈從身後取出一支羽箭,小心的用羽箭將門栓撥開,我們悄然溜入牢房之中,卻見兩名武士趴在桌上正在酣睡。
我和考烈同時衝了過去,反轉劍柄敲擊在那兩名武士的腦後,將他們打暈了過去,牢房很小,裡面隻關著一名囚犯,他聽到動靜慌忙湊上前來,激動道:“少爺,原來是你!”
我從聲音分辨出他是伏屈泰,門上用繩索拴住,看來這個年代銅鎖並沒有普及。利用青銅劍很輕松的便將繩索割斷,拉開牢門,伏屈泰的四肢都被結結實實的捆住,從他現在的樣子就能夠推測出陸頤虹一定也遇到了麻煩。
我割斷捆在他身上的繩索,伏屈泰內疚的跪在我面前道:“少爺,都是我沒用……”我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低聲道:“先找到我娘再說!”
我們三人剛剛走出牢門,就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向我們迎來,我們幾乎同時抽出青銅劍向他圍攏了上去。
“幹什麽?分不清敵我嗎?”許老三低聲叱道。
伏屈泰看到許老三微微一怔,低聲道:“許老三……”
許老三冷哼一聲道:“許老三也是你叫的?虧你還自封什麽劍術高手,竟然淪為別人的階下囚徒!”
伏屈泰被許老三一通數落,臉上呈現出羞愧之色。
我為他解圍道:“找到我娘沒有?”
許老三點了點頭道:“你娘在後花園的水榭中陪吳起喝酒呢,看來你多慮了,說不定他兩人好得很呢!”
我怎能聽不出他話後的含義,不由得勃然大怒,低聲罵道:“你放屁!”
許老三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小兔崽子,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他手臂的肌肉因為憤怒而虯結起來,大有要和我拚個你死我活的勢頭。
伏屈泰歎了口氣道:“許老三,你年紀也不小了,火氣怎麽還這樣大?”
許老三惡狠狠向我道:“你給我記住,這件事做完老子第一件事就是找你算帳!”
我冷笑道:“怕你嗎?”
伏屈泰拉了拉我的衣袖,
低聲向許老三道:“快帶我們去!” 許老三扛起鐵錘大步流星的在前方引路,我們尾隨在他的身後向花園的方向走去,雨夜的池塘上籠罩著一層濛濛的煙雨,雨滴打在寬闊的荷葉之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池塘的正中果然有一座水榭,由一條曲曲折折的長橋一直連通到西岸。
藏身在暗處遠遠眺望,水榭正亮著燈,周圍有四名武士把守。
許老三向我露出一個極其曖mei的笑容,我臉上一陣發燒,雖然陸頤虹和我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可是如果她真的和吳起有什麽親密關系,我在感情上也無法接受。
伏屈泰低聲道:“許老三,東邊那兩個給你。”說完這句話已經悄然潛入池塘之中。
許老三也跟著伏屈泰進入池塘,我向考烈使了一個眼色,從池塘的另外一側進入水中。
夜色和風雨為我們做了極佳的掩飾,他們三人雖然都會游泳,可是泳姿相對原始,速度很慢,雖然我是最後一個下水,卻是第一個遊到水榭下方,攀援著水榭旁邊的圍欄,等待他們來到同時發動攻擊。
風雨中,隱約聽到吳起猖狂的大笑聲:“陸頤虹,交出水心鏡,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我微微一怔,並不知道水心鏡是什麽?心中推測能讓吳起動心的一定是件稀世寶物。
陸頤虹平靜的聲音響起:“吳起,你果然夠卑鄙,那水心鏡是宋國的鎮國之寶,當初在秦國潼關鬥寶大會之後,十五國諸侯的寶物全都敬獻給周天子,我怎會得到?”
吳起嘿嘿冷笑道:“沒有確實的把握,我又怎會對你陸大老板下手?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你那個廢物兒子,已經被我抓住,想讓他活命的話,便拿水心鏡和我交換,否則,你明日清晨便會看到他的腦袋。”
陸頤虹歎了口氣道:“吳起,我小看了你!”她沉默片刻又道:“我要親眼看到我的兒子,確保他平安之後,我會將水心鏡給你!”
“不行!我要先見到水心鏡!”吳起大聲道。
陸頤虹輕聲道:“吳起,在我心中世上最為珍貴的東西就是我的兒子,莫說一個水心鏡,便是世上所有的寶物擺在我面前也比不上我兒子的一根指頭,不讓我看到兒子,你便永遠沒有機會見到水心鏡。”我聽得真真切切,內心中湧起難言的感動,陸頤虹對兒子的感情的確深篤。
吳起冷笑道:“真不知道那個廢材為何值得你這樣疼愛?”
此時許老三和伏屈泰等人已經到位,許老三做了一個手勢,我們四人同時攀上水榭,四名衛兵還沒有做出反應就讓我們擊倒在地,許老三出手最為殘忍,竟然一錘將那衛兵的腦袋楔入胸膛之中,看著那士兵淒慘的死狀,我險些沒有嘔吐出來。
我們並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所以沒有被室內的吳起察覺。
伏屈泰作了一個手勢,我們同時來到大門前,許老三掄起鐵錘將門扇砸得四分五裂。
我和伏屈泰幾乎在同時衝了進去。
吳起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有人來營救陸頤虹,一張面孔上盡是錯愕之色。
伏屈泰揮動青銅劍將吳起逼到角落。
我衝到陸頤虹身前,卻見她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雙目之中卻已經湧出欣慰的淚花,大聲道:“娘,你怎麽了?”
陸頤虹輕聲道:“這小人逼我飲下了毒藥,我的手足失去了知覺。”
吳起根本不是伏屈泰的對手,不到兩個回合已經被伏屈泰擊倒在地,刀鋒架在他頸部,厲聲喝道:“把解藥拿出來!”
吳起呵呵冷笑道:“我交出解藥你難道會放過我嗎?”
我走上前去,劈臉給了他一個耳光,將吳起的面頰打得高高腫起:“我數到三,如果你不拿出解藥,我便一劍殺了你!”
吳起在死亡面前居然表現的極其強橫,冷冷望向我道:“陸小龜,你有那個膽子嗎?”
我冷笑一聲,猛然一劍刺入他的右腿之中,吳起痛得想要大聲慘叫,卻被伏屈泰用大手將嘴巴堵住,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冷汗簌簌而落。
我慢慢擰動插入他大腿中的劍鋒,低聲道:“你如果願意交出解藥便點點頭!”
吳起渾身顫抖不已,卻咬緊牙關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