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孫成抬頭看去,卻是看到,在他眼前的正前方,正是站著那位守閣長老。
此時,守閣長老輕輕鼓起了掌來。
“你是孫成吧,還真是不錯呢,竟然能以靈武境一重的修為,登上這天刀閣。我之前倒是看走眼了,真是好樣的。”說著,守閣長老更是朝著孫成樹起了大拇指來。
孫成的腳步踏出台階的范圍,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陡然一輕,那恐怖至極的壓迫力瞬間消失,就仿佛從來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長老大人說笑了,弟子也就是運氣好一些,僥幸過關。”孫成拱手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原本他那因為可怕的壓迫力已經變得慘白的臉色,也在迅速地恢復著紅潤。
對於孫成的謙虛,守閣長老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雖然說,對於一個少年天才,哪怕再怎麽傲氣十足,他也不會反感,反而會認為這是少年武者應該擁有的朝氣。但對於孫成這樣的,他卻更加的欣賞。
少年傲氣,能激發人的向上之心,更勇於拚搏。
但謙虛,卻更能讓人認清自己,武道之路將走的更穩健,更長久。
“你這個小子啊!”守閣長老呵呵一笑,說道:“既然你已經登上了九十九級台階,到了這天刀閣,那麽你便隨我來吧。”
話語落下,這位守閣長老就直接轉過了身,朝著天刀閣的大門走去。
其實,此刻登上了天刀閣的孫成,已經完全能夠看得清整個天刀閣大門的模樣。
大門之前,矗立著數根巨大的柱子,這些柱子全部都是千年古樹的樹乾製成,一根根從底部直通天刀閣的頂端,都足足有一百多米高,顯得極為雄偉、恢宏。
即便是大門本身,也頗為不凡,高十幾米,寬上十米,一樣非常的宏偉。
孫成跟隨在守閣長老的身後,踏入到了天刀閣之中。
剛一進入其中,他就看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大殿之中。大殿之中,竟是放置著無數的戰刀。
一柄一柄的戰刀,全部都被供奉著放了起來,甚至每一柄戰刀前,都放置了一個香案,點上了焚香。
這些戰刀,品階最低的,都是中階七品以上的戰刀。
孫成帶著好奇,直接湊到了一柄戰刀跟前去看了看,卻發現這柄戰刀之上,竟是渾身都滿是痕跡,就連刀身之上的龍紋符咒,有些已經已經崩壞了。
“這柄戰刀,一定是經歷過千軍百戰的廝殺,才會有這樣的模樣。”孫成的心中默默地想著。
而後,他朝著其它的戰刀也打量了去,卻發現,旁邊的一柄戰刀也好不到哪裡去,更時直接從中間就斷掉了,除了刀柄,還有部分的刀身之外,刀鋒已經消失不見了。
更多的戰刀,一柄柄,也都是有著各種缺陷,沒有一柄是完整的。
對於孫成的動作,走在他前面的守閣長老並沒有回過頭,卻似乎也能了解到,直接說道:“這裡的戰刀,一共有一千零九十一柄,全是天刀閣這萬年以來,歷代長老去世之後,將他們的隨身戰刀供奉於此。”
“這些戰刀曾經也都隨著他們的主人輝煌一世,如今卻也只能長眠於此了。哎。”
孫成聽了一驚,說道:“那豈不是說,這裡就是一個刀塚麽?”
“刀塚?”守閣長老回過頭,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說道,“不是,是刀陣才是。天刀閣的每一位長老在去世之後,都會以秘法將自身精氣、真元融入隨身戰刀之中。這些戰刀被供奉在這裡,也就成了守閣千刀陣的一部分。任何一個武者,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若是穿入這千刀陣中,哪怕是玄武境強者,若是稍不留神,都有可能生死道消。”
孫成愣了愣,卻是沒想到,這些已經看起來廢掉了的戰刀,竟然會有如此的功效。這個時候,孫成也就比奇怪,為什麽每柄戰刀都被供起來,甚至點燃了焚香了。這恐怕也是要保持戰刀之中的精氣、真元不散吧。
千刀陣在天刀閣的一層。
孫成跟隨著守閣長老,徑直登上了天刀閣的二層。
天刀閣二層,也是一個大殿。
只是殿內一片空曠,只有在大殿的正中央的位置前,盤腿坐著一個中年人。
而在中年人的身後,有一個直徑兩米的七彩旋渦,七彩旋渦是豎立著的,在緩緩地轉動著,在其中央處,就仿佛是一個黑洞,異常的深邃,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就忍不住地想要沉入其中。
守閣長老走到了中年人的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拜見太上長老,這位弟子名叫孫成,擁有一次進入天刀秘籍的機會,特領來此。”
孫成一怔,對中年武者的身份倒是有幾分好奇了起來。被守閣長老稱呼為太上長老,可在他的身上,並沒有身著屬於長老的紅衣,也沒有身著地位更尊重的紫衣,而是一襲灰衣,看起來極為平凡和普通。
可便就是如此,他卻能讓修為已經達到靈武境九重的守閣長老如此的恭敬。
中年人原本雙目緊閉,正調息著,聽到守閣長老的話語,眼睛睜了開來,一雙目光之中,異常的空洞,其中仿佛沒有半點生命的氣息。
與此同時,就在中年人將眼睛睜開的一瞬間,他的面容之上,竟是飛速地蒼老了起來。原本中年人的模樣,很快臉上就起了皺紋,並且迅速地褶皺起來,而他的頭髮,還有那胡須,也都如雪一般,迅速地白了起來。
只是頃刻之間,一位中年人,就已經完全變成了一位老態龍鍾的老者,風燭殘年一般,就仿佛隨時都可能死去。
“這,這……”孫成見了,滿是驚悚,一時間竟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見到孫成的反應,一旁的守閣長老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道:“孫成,還快來拜見,這是咱們天刀閣的太上長老。太上長老守護在這天刀秘境已經千年之久了。”
“千年之久?”
孫成大驚。
哪怕是他前世為武帝時,一共也就活了幾百年啊。一尊玄武境強者,正常也就是千年的壽命。
卻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太上長老,竟然只是守護天刀秘境就能有千年之久。那他的壽命肯定是遠超一千歲的。這樣就很可怕了,完全超越了壽命的界限。
孫成不用想也知道,這位太上長老之所以會有如此不尋常的能力,肯定也是因為修煉特殊功法的緣故。
孫成恭敬地拱手行禮,拜見道:“弟子孫成,拜見太上長老。”
須發潔白的太上長老點了點頭,卻沒有回話,反而是朝著一旁的守閣長老揮了揮手。
守閣長老會意,連忙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告辭而去。
等守閣長老推出去之後,太上長老這才呵呵笑了起來,朝著孫成說道:“孫成是吧?你很不錯。”
聽到聲音的孫成這才發現,別看太上長老看起來十分蒼老,可是聲音卻十分的洪亮而有利,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即將逝去的老者。而且他能聽出來,話語之中帶著和善和欣賞之意。
“一己之力,打穿了萬劍武府的外府,給咱們天刀武府掙得了老大的榮譽,讓萬劍武府的那一幫人吃癟,不錯,不錯。”
孫成也是嘿嘿一笑,回應道:“弟子身為天刀武府的一員,這些都是應該做的事情。”
太上長老點了點頭,說道:“你這個滑頭。”
說著,他隨手一揮,手中陡然出現了一道青光,青光直接投入到了他身後的那豎著的七彩旋渦之中,直接這旋渦忽然逆轉,一股可怕至極的刀氣從其中透射出來。
孫成能夠感覺到這股刀氣的殺傷力,若是稍不注意的話,哪怕是一位靈武境九重巔峰修為的長老,都極有可能被其擊中,然後輕易地抹殺掉。
然而,刀氣在出來,就被早有準備的太上長老隨手接住,極為乖巧地化成了一柄大拇指大小、袖珍到極致的七彩小刀,在其手掌之中緩緩旋轉著。
“滅。”
就聽太上長老一身輕哼,這柄七彩小刀直接被其真元徹底包裹,擠壓,然後徹底崩壞,消散於無形。
看見太上長老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將這道可怕的刀氣給消滅掉。孫成心中也是非常的佩服。知道,眼前的這位太上長老,一身修為恐怕已經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步,實力直追玄武境強者。
等刀氣散去,原本七彩旋渦的地方,徑直變成了一個虛空的黑洞,透過黑洞,已經能隱隱能夠看到,在其後面,還有一個可怕的世界。
“孫成,天刀秘境之中,有著無數可怕的刀氣縱橫。就比如剛才出來的那一道刀氣,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一道而已。你進入之後,一定要格外小心。不然的話,一個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身死當場。”
聽到太上長老的告誡,尤其是剛才親眼所見了刀氣的威力,孫成的心中也是一凜,越發的謹慎起來。
當即,孫成點了點頭,走到了黑洞的跟前,一個腳步跨出,直接進入了天刀秘境之中,然後消失不見。
眼看著孫成消失,太上長老原本微笑著面容,忽然皺了起來,說道:“天刀秘境三年才能開啟一次,機會卻是給了一位只有靈武境一重修為的少年,他能成功麽?”
天刀秘境,乃是天刀武府給弟子修煉的絕妙之地。對刀法領悟,有著成倍的提升作用。
當然,天刀秘境最大的功效,還是幫助武者凝練出刀意來。只是想要凝練刀意,正常來說,必須是達到玄武境修為才行。
整個天刀武府,已經有數千年沒有人凝聚出刀意來了。
太上長老幽幽歎息了一聲,說道:“但願會有一個好的結果吧。萬年來,自從創始府主去世之後,天刀武府可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位真正的府主啊。不然的話,又豈會任由著那萬劍武府的叛徒逍遙。這白虎城城主之位,也不會讓韓氏一族的人竊據著。”
說罷了,太上長老的雙眼又重新閉上了,然後進入調息之中。隨著他調息之後,他臉上的皺紋在迅速地消失,頭上的白發,下巴的白須,也去全部都在迅速都變黑著。
只是一會的功夫,他又重新變成了一個中年人,如同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盤坐在七彩旋渦之前。
天刀秘境。
孫成剛一踏入其中,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異常廣闊的世界裡。而在他的身上,那股類似在攀爬天刀閣前九十級台階時候一樣的感受,有一股異常可怕的壓迫力,壓製在他的身上,讓他感覺自己仿佛比以往重了百倍。
仗著強大的肉身力量,還有真元之力,正常行動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想要飛行起來,卻什麽完全不行了。
此時,他就感覺自己仿佛還處在當初元武境七重修為以下時候的情形。
這還不算什麽。
更要命的是,此時孫成所踏足的地方,乃是一條獨路,只有半米左右寬,一直朝著遠方延伸,完全望不到盡頭。
在獨路的兩旁, 則是深達百米的深淵,深淵之中是一片迷霧。只是偶爾有狂風呼嘯而過的時候,才會看到,在深淵底部,有著無數倒立著的戰刀。
一柄柄的刀鋒倒插而起,刀鋒直衝雲霄。而在無數的刀鋒之上,還是不是地射出一道道的刀氣,整個深淵底部,有著成千上萬的刀氣在縱橫,隨便一道,似乎都能輕易絞殺一位靈武境的武者。
看見這一幕,孫成這才明白,他之前在天刀閣一層見到的場面真心不算什麽。
在這裡,才是一個真正的刀塚之地啊,這其中足有十萬,百萬把的戰刀,仿佛都在顫動,在哀嚎。
孫成一點都不懷疑,一旦他在這條狹窄的獨路上沒站穩,掉下去深淵的話,都不用掉落到底部,直接就會被到處飛射的刀氣直接給絞殺而死。
好在孫成從前世到今身,這一路走來也是經歷過無數的風險,倒是沒有太害怕,只是心中的那一根弦持續地緊繃著,然後沿著獨路,開始朝著不可預知的遠方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