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兒轉過身來,卻看到包飛揚正一臉嘲弄地看她,然後就是一臉茫然地站在包飛揚身邊的商山巒。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她身後再無其他人。也就是說,那一口標準的西班牙男中音只能是出自包飛揚和商山巒兩個人中的一個,可是看著商山巒那一臉茫然的模樣,傻瓜也知道,能說出這一口標準的西班牙語的只有是包飛揚了。可是,這個包飛揚,不是天源市那幫官僚安排過來為她服務的司機嗎?他會點英語倒是不難理解,又怎麽能說的如此流利的西班牙語呢?
一時間唐恬兒竟然忘記了包飛揚剛才說的那一句西班牙語是在嘲弄她,只是下意識地望著包飛揚說道:“你怎麽會西班牙語?”
“我怎麽就不能會西班牙語?”包飛揚聳聳肩膀,犀利地反問道:“是不是唐小姐覺得,像天源市這樣落後愚昧的地方,不該有人會西班牙語?”
唐恬兒這時候覺得整個臉都是燒的,早知道包飛揚懂西班牙語,她說什麽都不會跟塔提亞娜說那些話。現在可好,她說的那些關於天源市不好的言論,一字不漏地都被包飛揚聽了去,若是其他情況,也就罷了,可是天源市政府這兩個人卻是受他父親的委托來接她來的,雖然說只是從機場送到酒店,不算什麽大事,但是自己畢竟也算是受了人家的恩惠。受了人家的恩惠不說報答也算罷了,偏偏還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天源市的官員如何如何*,這讓唐恬兒臉上怎麽掛得住?
一時間唐恬兒心中又羞又惱,覺得眼前這個司機分外可惡!他明明懂西班牙語,卻偏偏要扮豬吃老虎裝蠢,讓自己在看到了好朋友塔提亞娜之後興奮的狀態下,把心裡話都講出來了。這件事情固然是因為自己麻痹大意,可是如果不是包飛揚他誠心裝傻,自己能犯這個錯誤嗎?這個可惡的家夥,他既然會西班牙語。剛才在機場見到自己的時候,就該用西班牙語跟自己打一個招呼嘛!
羞惱之下,唐恬兒質問包飛揚,“你不覺得偷聽別人私密談話是很不道德的嗎?”
“偷聽?”包飛揚淡淡一笑,“你們在我身後說的那麽大聲,我怎麽知道你和塔提亞娜進行的是私密談話?倘若你提醒我一句說是私密談話,我肯定會用兩個耳塞把耳朵塞起來。”
“你……你狡辯,”唐恬兒被包飛揚氣得胸脯一鼓一鼓的,分外好看,“你明明會西班牙語。為什麽不告訴我?我看你就是成心在偷聽。”
“唐小姐。你有問過我會不會西班牙語嗎?”包飛揚又聳了聳肩膀。“你根本就沒有問我,我怎麽告訴你?”
“總之,就是你誠心偷聽,你不是什麽好人!”唐恬兒被包飛揚氣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乾脆就使出女人的不講理*,什麽論據要不要,直接把壞人的帽子給包飛揚扣上去。
“唐小姐,我是不是壞人,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訴你,我們天源市的絕大部分官員都是好人,都是一心想為老百姓乾實事的好官員,若論官員的清廉程度,我們天源市絕對要超過墨西哥好多倍。”包飛揚說道。“另外,我還要告訴你,內地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落後,最起碼很多我們內地能夠生產出來的東西,其他國家現在還生產不出來。包括你們ramic公司所在的墨西哥和米國!”
說著包飛揚伸手從公文包裡拿出一袋陶瓷色料扔給唐恬兒,說道:“你們ramic公司不是北美第一,全球第二大的陶瓷公司嗎?這是我們內地的陶瓷化工產品,你們能生產出同樣的東西嗎?”
說著包飛揚也不顧唐恬兒氣得俏臉發青,拉著商山巒坐進凌志400,踩著油門就揚長而去。
看著包飛揚離開時那種趾高氣揚臭屁的模樣,氣得唐恬兒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作為墨西哥唐家的大小姐,別說是來到華夏,即使是在墨西哥、米國也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可是現在倒好,來到了內地,連一個小小的市政府的司機,就敢逮著她教訓一頓。還扔給她一袋子老麽子東西,質問ramic公司能不能生產出來?簡直就是笑話嘛!ramic公司是世界上陶瓷技術最頂尖的公司之一,華夏內地能夠生產出來的ramic公司難道又怎麽生產不出來?
唐恬兒一邊咬牙切齒地想著,一邊低頭看向手中這一小袋陶瓷化工原料,當她看到“包裹紅”三個字之後,不由得輕蔑的笑了起來。還以為是什麽高科技的東西,不就是“包裹紅”嗎?若論起包裹紅這種陶瓷色料,世界上只有一家陶瓷公司生產出的包裹紅能夠和ramic公司相比,那就是意大利博洛尼亞地區的萊芬陶瓷公司,除此之外ramic公司生產出來的包裹紅再無敵手。現在,這個包飛揚竟然拿出一小袋內地生產出的包裹紅,質問ramic公司能夠生產的出來嗎?這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嘛!絕對是國際玩笑!
這個時候,唐恬兒腦海裡立即一個實驗室的名字:京城市精細陶瓷實驗室。這個實驗室是京城市科委和華清大學聯合建立的高科技實驗室,也是唐恬兒此時到京城要考察的對象。
對,就把這一小袋包裹紅拿到精細陶瓷實驗室去檢驗一下各項技術指標,然後再把ramic公司生產出來的包裹紅的技術指標拿出來進行對比。包飛揚不是說ramic公司生產不出這樣的包裹紅嗎?真是井底之蛙!等他看到ramic公司生產出來的包裹紅驚人的技術指標,才會知道什麽叫差距,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包飛揚不是不肯承認內地落後嗎?到時候本小姐一定要讓包飛揚親口從嘴裡吐出內地落後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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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商山巒依舊是一臉震驚。縱然他是傻子,也能猜出包飛揚懂西班牙語,要不怎麽會和唐恬兒嘰裡呱啦地說那麽一大堆?只是包飛揚和唐恬兒究竟說的是什麽,他一點聽不懂,只是看著唐恬兒似乎很激動地的樣子。他當時就想問包飛揚,卻又覺得不合適,現在回到了車上,自然要問一問包飛揚,剛才和唐恬兒說的究竟是些啥。
“呵呵,秘書長,也沒有說什麽。”包飛揚一笑,說道:“我說天源市是一個美麗的城市,又是唐恬兒的故鄉,絕對值得她回去看一看。她說太好了,她一直向往能到爺爺出生的地方去走一走,呼吸一下爺爺當年曾經呼吸過的空氣,感受一下爺爺曾經感受過的風景。只是不知道時間允許不允許,只要時間允許,她一定會回去看看的。”
包飛揚並不想把真相告訴商山巒。商山巒一心聽從鍾嚴明的安排,向為天源市拉投資,為天源老百姓造福。倘若讓商山巒知道,唐恬兒認定他是個貪腐的壞官員,肯定會很受打擊。
“是嗎?那太好了。我們還是要和唐小姐保持緊密聯系。只要她能抽出時間決定到天源市看看,我們就馬上過來接她!”商山巒本來覺得唐恬兒拒絕了天源市派過來的專人專車的服務,肯定不會回天源市,正覺得有些失落,這時候聽包飛揚這樣說,不由得又來了精神,他問包飛揚道:“那你最後送她的一袋東西是什麽?”
“一種陶瓷化工產品。”包飛揚說道:“唐恬兒除了是墨西哥唐家的第三代外,還是ramic公司職員。這次到國內來,主要是為ramic公司考察咱們國內的陶瓷市場的情況。我給她這一袋陶瓷化工產品是我姐姐的方夏陶瓷化工研製出來的最新產品。估計應該能引起ramic公司的興趣。到時候啊,或許有機會在咱們天源市建造一個合資廠呢!”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商山巒激動地說道,“飛揚,這個情況你可要向鍾市長做一個專題匯報,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爭取促使ramic公司到我們天源市來合資建廠。”
“這個先暫時保密吧,畢竟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包飛揚說道,“等唐恬兒那邊有消息了,我再向市長匯報。不然萬一出了一個什麽意外,還不要被市長批評我聽風就是雨啊?”
“也是!”商山巒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過於激動了。這其實也不怪他,在見識過包飛揚屢次神奇的表現之後,商山巒已經下意識地認為包飛揚是一員無所不能的福將了,既然包飛揚敢提ramic公司到天源市合資建廠的事情,他就真的認為ramic公司肯定要過來。現在看起來,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要等唐恬兒那邊傳來消息之後,再向鍾嚴明匯報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