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偉全是世家子弟,自然是懂得分寸,見張正道這麽說,遂也沒再多說什麽,留下一輛軍車給張正道之後,就坐上另外一輛車先行離去。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張正道和包飛揚上了郭偉全留下的那輛l打頭的奧迪軍車,兩名軍官一名充當司機,一名充當保鏢,載著張正道和包飛揚駛出了臨西軍用機場,向天源市開去。
本來按照張正道這個級別,地方上需要安排警車或者軍車專程護送,但是因為保密的原因,張正道就特意省去了這個環節。反正張正道帶來的兩名中央警衛團的軍官都是特種精英,有他們兩個人的貼身保護,這個安全問題還是無虞的。
一路上也沒有出什麽波折,兩個多小時候,奧迪軍車開到了天源市,按照包飛揚的指引,充當軍官的司機把車開到了天源市百貨大樓。然後幾個人跟著包飛揚一起來到百貨大樓土特產櫃台,買了四箱三江鎮多味蘿卜乾,兩個軍官一人兩箱搬進了奧迪軍車的後尾箱裡。
隨後幾個人就驅車往臨西軍用機場趕,又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旅程,趕到了軍用機場。機長黃和平已經率領機組人員做好了起飛的準備,張正道帶著包飛揚上了飛機,身後兩名軍官則依舊充當苦力,一人搬運兩箱多味蘿卜乾,小心地放進了運輸機裡的行李箱,又在機組人員的幫助下,用防震材料在外麵包裹了多層,確保紙箱裡的多味蘿卜的玻璃罐不會因為運輸機產生的劇烈震動而破碎,飛機這才起飛。等到運輸機飛到京城西苑軍用機場降落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到了這時候,包飛揚這次任務也算正式完成了。張正道讓司機先把包飛揚送到了天源大廈,臨下車的時候,張正道伸手握著包飛揚的手說道:“小包同志,非常感謝你這次的大力協助。趙老那邊,還請你務必保密!”
“一定一定!”
包飛揚站在揮手和張正道告別。一直等紅旗轎車消失在遠方的夜幕裡,這才轉身往天源大廈走去。
對包飛揚來說,這一路上來來回回地折騰了十個多小時,甚至說連一頓正經飯都沒有吃上,只是在運輸機上用泡麵和軍用罐頭墊吧了一下肚子,可是卻覺得這一趟出去的非常有價值。且不說到玉峰山杜老的居處逛了一圈,並且有幸親耳聆聽到杜老的教誨,這種華夏絕大多數官員做夢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在他身上真實的發生了,單單是結識到張正道這個中央警衛團政治部副主任,就足以令大多數人羨慕了。這一路上張正道話雖然不多。但是包飛揚絕對能夠感受到。這位張大主任是一位面冷心熱的人。雖然包飛揚現在地位差張正道很遠,看似不可能發生什麽交集,但是這人世間的事誰有能夠說得準呢?說不定兩人以後還有再見面的時候,包飛揚相信到時候張正道一定會記得這一次的緣分……
包飛揚還沒有進到天源大廈。就看到一群人搖搖晃晃地從大廈裡面走了出來,為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國家計委農業司副司長喬備戰,在他身旁,武浩博也赫然在列。至於他們周圍的人,則是天源市的領導,鍾嚴明、莫道林、商山巒、董明鑫等人。看著他們個個都是紅光滿面的樣子,顯然都喝了酒,而且還喝得十分盡興。
包飛揚心中就有些納悶。今天上午他跟著鍾嚴明到農業司去見喬備戰的時候,喬備戰不是一直在拿捏著架子不肯見鍾市長嗎?即使最後打算見的時候,喬備戰的那個秘書程向東態度也十分囂張和惡劣,怎麽現在喬備戰又跑到天源市駐京辦來,看模樣和鍾嚴明還相談甚歡的模樣?
正在遲疑間。喬備戰已經望見了包飛揚,一把甩開正拉著他的手念念叨叨的鍾嚴明,踉踉蹌蹌地就向包飛揚的方向衝了過來。
“包老弟,怎麽……怎麽……現在才……回來?”喬備戰衝到包飛揚面前,也不管包飛揚如何作響,伸手就摟著包飛揚的肩膀,親熱地對包飛揚說道:“我和你武老兄等……等了你一……晚上了!”
聞著喬備戰嘴裡散發出來的濃烈酒氣,包飛揚哭笑不得。他甚至和喬備戰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怎麽在喬備戰嘴裡就變成了“包老弟”了?
包飛揚正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期間,武浩博、鍾嚴明等人也跟著衝了過來。
“飛揚,你回來了?”鍾嚴明顯然也喝了不少酒,身子也有一些搖晃,“事情辦得怎麽樣?喬司長和武處長等很久了。”
武浩博卻比鍾嚴明和喬備戰都要清醒一些,他知道包飛揚還沒有正式和喬備戰見過面,就笑著為包飛揚介紹道:“包老弟,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老領導老大哥,喬備戰喬司長。”
見喬備戰還死死地摟著自己,包飛揚心中暗自苦笑,也不知道這個場面如何喬備戰握手,只有笑著和喬備戰打招呼:“喬司長您好!”
“叫什麽喬司長?”喬備戰搖搖晃晃地說道,“要叫大……大哥。你管浩博叫、叫大哥,浩博管我、叫……叫大哥,那、那你是不是該、該管我也叫大……大哥?”
包飛揚看見武浩博和鍾嚴明都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就順著喬備戰的口風說道:“喬大哥您好!”
“好,包老弟好,好,哈哈……”喬備戰還沒有笑完,卻身子一軟,歪歪斜斜地跌坐在地上。
當時可把包飛揚、武浩博和鍾嚴明等人嚇得不輕,連忙“喬司長”、“喬大哥”的叫著,卻只見喬備戰臉上含著笑容,嘴裡發出悠長的鼾聲,竟然是睡了過去。
武浩博尷尬地望著鍾嚴明笑了笑,解釋道:“我們喬司長平時不怎麽喝酒的,今天不知道怎麽就喝這麽多……”
“理解理解,喬司長今天是高興,今天是開心。”鍾嚴明、莫道林紛紛說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武浩博伸手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說道:“老弟,我現在先把喬司長送回去,改日有空,咱們弟兄倆再聊,好不?”
這時候守在車裡的程向東和司機也趕了過來,和武浩博一起把喬備戰攙扶到了車內,然後揮手和天源市眾人告別。
等他們一離開,鍾嚴明立刻握著包飛揚的手,激動地說道:“飛揚,我代表天源市太峰山旱區的十多萬戶農戶謝謝你,你為咱們天源市,為了太峰山旱區的十多萬戶立下了大功!”
原來,包飛揚跟著張正道離開之後,喬備戰的態度大變,不僅親自出來把鍾嚴明請進他的辦公室,而且還拿出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項目申報材料,當著鍾嚴明的面審閱,然後又請鍾嚴明介紹了一下天源市財政的配套資金到位情況,最後當場拍板,說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這種利國利民的惠農工程如果不能通過一九九三年度小型農田水利建設項目的終審的話,那麽還有什麽地方的小型農田水利建設工程夠資格通過終審?他告訴鍾嚴明,哪怕是九三年度的小型農田水利建設項目只有一家終審名額,那也絕對是被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得去。
鍾嚴明聽到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對喬備戰連聲感謝,並邀請喬備戰晚上到天源大廈去指導一下工作。
喬備戰欣然應允,然後很隨意地說道,“你們那個小包同志我看著很投緣,晚上如果他有時間,可以叫上他一起嘛!”
鍾嚴明哪裡能夠不心領神會, 連忙說道:“只要他晚上回來,我肯定安排他過來向喬司長學習。”
到了晚上,喬備戰帶著武浩博一起過來,卻沒有想到包飛揚卻根本沒有回來。鍾嚴明心中就有些忐忑,生怕喬備戰心中不喜。卻沒有想到喬備戰沒有絲毫不悅的意思,因為在喬備戰看來,包飛揚跟著張正道離開是被軍委首長召見,這個時間越久,越說明包飛揚的重要性。只要自己能夠和包飛揚攀上關系,說不定也能有幸到軍委首長跟前露露臉。即使退一萬步說,包飛揚和軍委首長並沒有什麽特殊關系,只是因為因緣巧合,被軍委首長召見,幫不上喬備戰什麽忙,對喬備戰來說,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損失。喬備戰這個年齡能夠做到農業司副司長的位置,所在乎的只是政治前途,只有職務的升遷的問題才能夠讓他動心,至於說什麽錢財之類,相比起他大好前途來,根本就算是一個屁。這次押寶到包飛揚身上,即使錯了
也就是頂多讓天源市太峰山旱區小微水工程佔去一個一九九三年度的小型農田水利工程的終審名額。這個名額又不是特別重要,二十七家中選二十二家,喬備戰隨便擠一擠名額就出來了,拿來送人情真的是惠而不費。這種小投資大回報的好事,喬備戰豈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