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到一條長達五米的凱門鱷翻著肚皮漂浮在水面上,殷紅的鮮血在渾濁的河水中暈開的時候,南小湖才百分之百地確信,自己所飼養的北美水獺這種身姿優美的小動物真的是凱門鱷的天敵,哪怕是凱門鱷從陸地上逃到水裡,也躲避不了北美水獺的追殺。
即使有催情藥做誘餌,即使鐵籠子裡北美水獺幼崽身上充滿濃鬱的鱷魚雌雄激素的氣息,面對著成年北美水獺的瘋狂攻擊,這些體型巨大、被催情藥誘惑的幾乎失去理智的凱門鱷也開始四散奔逃。
可是這些成年北美水獺已經被鐵籠裡自己幼崽身上的鱷魚尿液的氣味給刺激瘋了,它們迅速做好分工,或者三隻一組,或者兩隻一對,各自找到一隻成年的凱門鱷,不停地進行攻擊,不管這隻凱門鱷是逃到沼澤地、蘆葦蕩又或者是水裡,都不能擺脫這些發出淒厲地如同孩童尖叫聲的瘋狂家夥的攻擊。
南小湖一開始還為北美水獺的勇敢而感到驚喜,後來卻完全被這些家夥們的瘋狂給嚇壞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平時在自己眼裡是那麽溫馴可愛萌到極點的小動物竟然會有如此凶殘嗜血的一面。成年凱門鱷那麽堅硬的脖頸,也能夠硬生生地被這些小家夥尖利的牙齒給咬斷。一想到自己平時很喜歡用手拎著魚喂養這些家夥,南小湖就趕到後背發冷。也真是自己運氣好,沒有趕上這些小動物發狂的時候,否則被它們哢擦一口,恐怕自己的手腕都會被咬斷吧?
聽著兩座觀察塔裡偵查員用對講機匯報過來的戰績,包飛揚壓抑不住內心的驚喜,把成年北美水獺放進去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有九條凱門鱷被乾掉了,剩下的七條凱門鱷也被成年北美水獺分成幾撥圍剿著,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看來軍用夜視儀是白借了啊!”感受到包飛揚的信息,裝備財務處處長索文軍也連忙上來湊熱鬧,“這根本不用等到黑夜,凱門鱷都會被殺光的!”
“呵呵,這還不都是姚教授的功勞?”包飛揚說道,“如果不是姚教授拿出這個方案,並且把自己精心研製的凱門鱷催情藥拿出來,我們又豈能這麽容易就成功呢?”
正說著,包飛揚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卻是薑方昌的號碼,於是就接通了電話,說道:“老薑,你那邊什麽情況?”
“報告局長,”薑方昌聲音中透著一種無奈,“我按照您的命令,抽調了精兵強將,跟著李秘書和花場長來到了凱門鱷養殖場,可是,凱門鱷養殖場卻被封鎖了,我們根本進不去。”
“被封鎖了?進不去?”包飛揚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什麽人這麽大膽,竟然敢封鎖凱門鱷養殖場,連我們市局的人都不讓進去?”
“不知道,絕大多數人我也不認識。”薑方昌說道:“不過,站在門口把門的中間有一位的是咱們省國AN廳的祝副廳長。我上去向他打聽情況,他非常嚴厲地警告我說,不該問的事情別問,不該管的事情別管!”
什麽?省國AN廳祝副廳長竟然在鱷魚養殖場大門口充當把門的,而且還警告薑方昌,說不該問的事情別問,不該管的事情別管?
就在包飛揚心中還在琢磨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劉光輝拿著手機走了過來,他捂著手機的話筒,對包飛揚低聲說道:“包局,市委張書記的電話。說打你電話打不進去,就打到我手機上來了。”
“哦?張書記?”包飛揚眉毛動了動,對手機另外一端的薑方昌交代道:“老薑,你暫時撤出來,在遠處歇著。我這邊先接個電話,等一下再聯系你。”
掛了薑方昌的電話,包飛揚從劉光輝手機接過手機,恭敬地對著話筒說道:“張書記,您找我?”
“是啊,飛揚!”電話裡傳來張之超爽朗的笑聲,“聽說你那邊情況很不錯,凱門鱷已經被殺死了十條?”
“十條?我剛才聽說還是九條呢!”包飛揚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劉光輝,劉光輝連忙張著嘴巴,用非常低的聲音說道:“就在您接電話的時候,二號觀察塔又傳來消息,又殺死了一條凱門鱷。”
原來如此!
包飛揚點了點頭,對著話筒說道:“哦,不錯,是殺死了十條。”
“嗯,非常,很不錯!你這次立了大功了,回頭的一定要在省委領導跟前給你好好請功!”張之超大聲說道。
“張書記,沒有您和舒市長的正確領導,沒有全市各兄弟部門同志的配合,我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殺不死一條鱷魚啊!功勞是以您為首的全市幹部們的,我可不敢居功!”包飛揚明白越是功勞大的時候,姿態越是要擺的低。
“行了,你小子別跟我灌迷魂湯,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我可不能往自己臉上貼金!”張之超說道,“我這次給你打電話,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凱門鱷養殖場圍牆倒塌的案件你不要調查了,這件事情上邊已經直接派人下來直接接管了。”
“上邊?”包飛揚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張書記,您所說的上邊,是指的是京城吧?”
“對,我說的就是京城!”張之超點了點頭,說道:“你把凱門鱷全部捕殺掉,就已經立下大功了,至於凱門鱷養殖場哪方面的時期,就交給京城方面的人處理吧!”
“好的,我明白!”
掛了電話,包飛揚陷入了沉思。顯然,在自己獲知凱門鱷養殖場的圍牆不是因為自然原因而倒塌的時候,京城方面也獲得了這個消息。再具體一點說,就是嚴立生嚴老身邊的人也獲得了這個消息。
以嚴立生嚴老的地位,到下面來視察,雖然明面上的安保工作會交給北方省方面來做,但是嚴立生嚴老的辦公室肯定也會秘密部署人悄悄地到北方省來,對北方省方面的安保工作進行暗中考察。凱門鱷逃入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的情況,嚴辦的工作人員肯定也獲知了。在自己率領以市局為首的工作組進行處理的時候,嚴辦的工作人員肯定也在秘密進行調查。因此,當凱門鱷養殖場場長花建設發現養殖場的圍牆不是因為地下水浸泡等自然原因而倒塌的時候,嚴辦的工作人員也收到相關信息,所以才直接插手調查這件事情,因為這事關嚴立生嚴老的人身安危!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中央對開國大佬們的安保工作的重視程度啊!
想通了這一點,包飛揚心中也不禁為那個弄塌了凱門鱷養殖場圍牆的人感到悲哀。 即使是他弄塌鱷魚養殖場圍牆的原因是因為和鱷魚養殖場場長花建設之間有私人恩怨,要報復花建設,落到京城這些安保人員的手中,也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如果他不是因為和鱷魚養殖場場長花建設之間有私人恩怨,想要對花建設進行報復才弄塌了鱷魚養殖場的圍牆,而是衝著嚴立生嚴老來的,那麽他的下場指揮更加悲慘。嚴辦的工作人員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膽大妄為竟然對嚴立生嚴老動心思的家夥呢?
這樣也好,自己也省得摻雜進這件事情當中去。誰知道中間會牽扯到什麽人呢?說不定就會演變成一場政壇風暴,一旦再糾纏出什麽大人物出來,弄不好自己裡外都不是人啊!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京城派人直接插手這個鱷魚養殖場圍牆坍塌的案子調查,未嘗也不是對自己是一種保護啊!
包飛揚不敢怠慢,立刻又撥通了薑方昌的電話:“老薑,立刻把咱們的人全部撤出來,而且對他們交代好,讓他們忘記今天你所說的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誰如果敢往外亂說,小心我把他身上這身警服給扒下來!”
聽包飛揚說得如此嚴重,薑方昌也連聲稱是,掛了電話,立刻率隊收兵,在回去的路上,狠狠地把自己抽調出來這幾個精兵強將敲打一番。好在這些精兵強將都是自己人,也知道薑方昌和包局這樣做是為他們好,一個個都下定決心,把今天的事情都忘掉,什麽都不曾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