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某種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的緣故,這幾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溫妮都會很刻意的離著杜林遠一點。
她,火堆,杜林……幾乎是個三點成一線的狀態。
其實她這都是自欺欺人,就是尋找一個心理上的自我安慰罷了。
如果杜林真想對她如之何怎麽樣的,這點距離有個屁用啊?
好在杜林比較正經,雖然心裡也挺癢癢的,卻也克制住了沒對她動什麽特別過分的壞心思……當然,這也與溫妮現在正來大姨媽,下面血刺呼啦的挺嚇人有一定的關系。
而現在,杜林發現溫妮躺在地上的情況有點不正常。
在抖,就是那種幅度不大但是頻率非常高的抖。
如果杜林現在也在睡覺,他肯定就看不到這個情況了。
而現在他沒睡,看到了,那就不能不管了。
所以杜林立刻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溫妮躺在地上,兩手抱著自己的胳膊,縮成了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團,卻是顯然還處於一種睡眠的狀態,沒醒。
但是她的身體抖得厲害,嘴裡還在含糊不清的低聲呻吟:“冷,冷,好冷……”
杜林趕緊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這麽燙!發燒了?”
杜林頓時有點慌,她怎麽突然發燒了?是著涼了還是傷口感染發炎了?
“不……不,我不跟你走……不,我不回去……我不……”溫妮語無倫次的嘟囔著,一驚一乍的樣子,已經燒的開始說胡話了。
這怎麽辦?
杜林心中萬分焦急,在這種沒醫沒藥不見人煙的地方,發燒可不是鬧著玩的,嚴重的話,是能要命的啊!
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想不出來什麽能讓溫妮安靜下來的辦法,情急之下,他先慌手慌腳的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溫妮的身上,然後又把水囊拿了出來,一手托住溫妮的後背,將水囊的嘴兒送到她的嘴邊,想要讓她喝點水。
還算有點效果。
溫妮就像一個正在哺乳期的嬰兒一樣,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了嘴邊有東西,立刻叼住,然後本能的吸允,幾口水頓時咽了下去。
可是,也許是她喝的太急了,竟是被水嗆到了,咳咳咳的一陣劇烈的咳嗽,杜林甚至來不及把水囊的嘴兒給蓋上,就扔到一邊,伸手給她拍後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溫妮卻是一伸手把他抱住了。
就像一隻可憐的小動物似的,溫妮的頭在杜林懷裡一個勁兒的拱,而且流著眼淚:“不……不要走,爸爸,媽媽,你們不要走……不要丟下你們的溫妮,不……嗚嗚嗚……”
“我不走,不走!”
見她這個樣子,杜林又是同情又是可憐,一邊冒充著她睡夢中的那個角色,用言語安慰著,一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效果,還是很好的。
在杜林的安撫下,溫妮漸漸停止了哭泣和掙扎,呼吸也變得悠長而平穩,就在杜林的懷裡睡了過去。
而杜林……卻是沒辦法走開了。
因為溫妮的胳膊還在緊緊抱著他的腰,頭也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裡,如果他動的話,溫妮沒準兒又要開始鬧了。
“唉!”
杜林歎了口氣,先是很努力的伸手,把水囊撿了回來,裡面的水撒了不少,現在就只剩下一少半了,非常可惜,然後他就保持著現有的姿勢不動,坐在地上,看著頭頂的星空,思緒漸漸飄飛到了一個極遠的地方。
溫妮不讓她的爸爸媽媽離開,而杜林呢?
他不比溫妮強多少啊,甚至還要更加淒慘一些。
他卻是被這該死的命運扔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裡,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與父母相見,甚至是再也見不到了……
“嗎的,為什麽偏偏是我穿越了呢?我真的不想穿越啊……”杜林仰著頭,聲音無比寂寥:“爸,媽,我想回家啊……”
就在這種有些悲戚的心情之中,杜林的眼皮漸漸開始打架。
然後,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是坐著的姿勢了。
而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在地上,而他的外衣,則是物歸原主,蓋在他的身上,被子似的。
溫妮呢?
杜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骨碌身坐了起來……哦,還好,這次溫妮沒跑遠,就在旁邊坐著。
兩條修長的小腿緊緊並攏,一隻手抱著,下巴拄著膝蓋,另一隻手裡拿著一根燒了半截的樹枝,正在那裡百無聊賴的扒拉著已經熄滅的火堆。
看到杜林醒了, 溫妮歪歪頭跟他打了聲招呼:“早!”
樣子很平淡,跟平常一樣,似乎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早!”杜林問:“溫妮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沒事了,已經退燒了。”溫妮對著杜林笑了一下。
“呃……”
杜林心裡卻是有點摸不著底了。
“她這個狀態不對勁兒啊!”
昨天晚上我抱著她睡的,按照她的脾氣,不應該是跟我大喊大叫連哭帶嚎的才對嗎?
可她現在的樣子也太平靜了,怎麽了……是不是憋著什麽壞呢?
正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杜林很主動的就提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溫妮,昨天晚上你發燒了,我……”
剛說到這裡,卻被溫妮打斷了。
她擺擺手:“我知道了,謝謝你。”
得!
這下杜林心裡更沒底了!
悻悻的起來,開始吃早飯。
還是烤肉……如果得不到什麽新的補充,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兩個人肯定頓頓都是用這東西來充饑了。
幸虧量夠多。
杜林一邊吃,一邊納悶溫妮現在的態度,然後想著想著又是想跑偏了,思維跳躍,開始想接下來的路程,以及大方向對不對,怎麽才能更快速的從這個大山裡出去,然後趕到卡裡帕蘭。
卻沒注意,溫妮落在他臉上和身上的目光。
偷偷的,做賊一樣的,明明不想看,卻又忍不住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打量。
“難道……杜拉尼克大師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