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說話,便聽屋頂上有人冷冷道:“公主,應該回宮了。”蕭漢大驚,剛要跳起來叫人,便聽柴心月道:“權公公嗎?請下來一見。”
蕭漢見二人認識,自然不再說話,只是面色有些陰冷。柴心月微笑道:“必是太后見我遲遲不歸,這才派人過來尋我。”
話音剛落,便見窗外飛進一人,卻是一個身穿錦袍的瘦巴老頭。這老頭臉似刀削一般尖瘦,須眉花白,手持一根手杖,冷冷掃了蕭漢一眼,轉頭對柴心月道:“時候不早,該回宮了。”
柴心月微微點頭,對蕭漢道:“我等你的消息。”蕭漢重重點頭,沉聲道:“終生不負。”二人脈脈相對,萬語千言都在眼中。
老頭面無表情看著,輕輕咳嗽一聲道:“再不走太后就派人找來了。”柴心月不理他,輕聲對蕭漢道:“記住我的話,對姐姐和慕容姑娘好一點。”蕭漢鄭重點頭,柔聲道:“你先回去,我忙完正事馬上來找你。”
柴心月點頭道:“我在這裡等你。”老頭輕哼一聲道:“再不走太后便生氣了。”柴心月又看蕭漢一眼,這才緩步出了屋門。自有一眾婢女侍衛上來侍候,客棧老板早嚇得不知躲哪兒去了,一直到柴心月離開才鑽了出來,滿臉賠笑過來問蕭漢需要吃夜宵不要。
蕭漢哪有空離他,一直在思索這瘦老頭的來歷,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正冥想間,白浩鳴從樓上跑了下來,大呼小叫道:“師父,辛姑娘醒了。”
蕭漢一驚,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搞得他心裡亂得跟麻團一般。辛楠雖說是魔教中人,好像並未對他造成什麽傷害。再說自己主動收留二人,辛小妹又與七子關系不錯,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關心一下。
此時天色已深,武當派眾人卻都未睡著。眼看柴心月旋來旋走,眾人各懷心事,各自呆在屋裡不說話。青梅站在樓上等著,見蕭漢上樓,便引他到辛楠門口輕聲道:“辛姑娘,我家公子前來探望,不知道方不方便?”
屋裡一陣輕響,一個虛弱的聲音道:“多謝蕭掌門好意,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我好多了,不用擔心。”蕭漢對她本沒什麽感覺,轉身便下樓而去。敲了葉子萱的房門,郝雨霏過來開門,這屋裡還住了靜心小尼,三人身體大好,臉色也正常,因為天色已晚,蕭漢只是叮囑她們早點休息,然後便回到自己屋裡。
葉子萱好像有許多話要對他講,見他心不在焉,隻得罷了。一會兒李月螢與慕容秋雨回來,兩人手裡抱著好多東西。李月螢高興地向蕭漢宣稱這些都是自己親自挑得,而且還是自己花錢,算做慕容秋雨孝敬她師父的孝心。
眼見柴心月已走,慕容秋雨看了蕭漢幾眼,與李月螢告別後便回屋休息。李月螢先上樓看望武當七子,跟著下樓進了蕭漢屋子,見蕭漢眉頭緊皺,呵呵笑道:“我們走開,讓你單獨跟柴師妹相處,你為何還悶悶不樂?”
相處久了,蕭漢已經清楚明白她的脾氣。看上去李月螢大大咧咧,做事粗心大意,其實內心卻很是敏感。為了隔絕他與慕容秋雨,李月螢想出個結拜奇招。為了隔離柴心月,居然會想到讓白浩鳴當間諜。女人在愛情面前絕對是天才,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躲不過她們的視線。
蕭漢歎了口氣,沉聲道:“柴姑娘如果嫁給石初陽,你做何感想?”李月螢一愣,忽然變了臉色,輕聲歎氣道:“其實我也不願意她嫁給石初陽,與其如此,還不如嫁給你要好。”
蕭漢抬眼看她,見她一臉真誠,搖頭歎道:“此事難如登天,說心裡話,我著實不願看到柴姑娘與魔教有關系,三宗也不會同意此事,為黑白兩道武林太平計,都絕不允許此事出錯。”
李月螢臉色微變,正色道:“你錯了,三宗肯定會同意此事,柴師妹正好用來緩和他們與魔教的關系,而且這是大宋官家同意之事,他們只會做錦上添花之事,絕不會與官家對著乾。特別是少林寺身在宋境,行空長老又一向與官府親近,此事已是板上釘釘,想要改變委實難如登天。”
蕭漢瞠目結舌,根本沒想到李月螢會說出這番話,忍不住歎道:“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你變了。”李月螢笑道:“我才不會變,要變也是你變了。”跟著收起笑容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妹妹,我同意。”
蕭漢感激萬分,上前輕輕摟住她道:“得妻如你,夫複何求?”剛要來幾句煽情的話,便見李月螢的手已揚了起來,嚇得他急忙松手後退,結結巴巴道:“你又要打人?”
李月螢杏眼圓睜道:“好啊,你剛才是不是抱柴師妹了?”蕭漢大驚失言道:“你怎麽知道?”李月螢怒道:“你身上有她的香味。”蕭漢低頭聞了一下,分辯道:“我們兩個站在一起說話,香氣沾到衣服上有什麽稀奇?”
李月螢呆呆看著他,眼圈慢慢紅了。蕭漢大急,探頭過去道:“好好好,你想打就打好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李月螢手慢慢揚了起來,卻又放了下去,嗔道:“你是不是心裡很討厭我?”蕭漢急道:“哪裡,江湖上人人皆知我喜歡你,又哪裡來的討厭之語?”
李月螢並不放過他,跟著冷笑一聲道:“聽說大宋舉行比武招親,巴巴地便趕過來參賽,早就知道你存心不軌,果然如此。還是師父說得對,對男人一定要有警惕之心,不可輕信。”
蕭漢被她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徹底搞暈,無可奈何道:“照你所說,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李月螢噘嘴道:“我也不知道。”跟著歎氣道:“柴妹妹也可憐,要是我早就逃了。”
蕭漢心中一動,剛要問她逃了之後怎麽辦,便聽外面一個聲音笑道:“半夜三更,你們有完沒完?”正是段西柳的聲音。
李月螢跳起來道:“完了,師父一定要罵我。”蕭漢也變色道:“我送你回去。”段西柳在門外笑道:“葉師叔十分生氣,派我和江師兄過來接人。”
蕭漢打開屋門,門外果然站著段西柳與江東閣二人。段西柳一臉深沉的笑,江東閣卻是面無表情。蕭漢笑道:“一說話便忘了時間,害葉前輩擔心,罪過罪過。”
段西柳笑道:“不妨事,葉師叔生氣歸生氣,並沒說你一句不是。”李月螢臉色紅紅走過來道:“段師兄,師父睡下沒有?”江東閣搖頭道:“沒有,等你回去。”
李月螢跳起來道:“我們快走。”跟著掉頭便衝出客棧,段西柳和江東閣顧不上與蕭漢告辭,急忙跟了上去。
夜深人靜,蕭漢剛要休息,便見青梅端了洗腳水進來,侍候他洗漱一番,已是午夜時分,這才讓她回去休息,自己也跟著上床睡覺。
第二日一早起來,蕭漢吩咐楚天舒和樊若水去外面辦賀禮,又查看武當派眾人傷勢,發現一個個面色正常,竟是已經恢復正常。趙旭的丹藥果然不同凡響,這份深情厚誼只能留待以後再報。
武當派重聚,自然熱鬧非凡,武當七子原本一向就歸葉子萱與郝雨霏管轄,此時見到她們恢復正常,高興得一個個眉開眼笑,纏著兩人問東問西。靜心小尼面帶微笑看著他們打鬧,顯得也很高興。
慕容秋雨靜靜站在蕭漢身邊,顯得有些孤傲冷漠,又有些心神不寧,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會兒辛小妹下樓打水,白浩鳴竄過去問她姐姐怎麽樣了,卻見辛楠衣裝整齊從屋裡出來,面無表情對白浩鳴道:“你師父在不在?”
白浩鳴向樓下喊道:“師父,辛姑娘找你。”此時大戰已畢,客人們紛紛退房走人,又是早上,客棧倒空了大半。蕭漢漫不經心道:“有事請她下來, 我忙著呢。”
白浩鳴扭頭道:“辛姑娘,我師父請你下去。”辛楠猶豫一下,慢慢下得樓來,卻見蕭漢屋門大開,屋裡坐得滿滿當當,有些驚異道:“這是怎麽回事?”跟著自感失言,輕聲道:“既然蕭掌門有事,我姐妹二人不便打擾,多謝這數日收留之情,來日再會。”
蕭漢虛抬手道:“如此祝辛姑娘一路順風。”辛楠微微點頭,跟著打量了一圈,顯然在找什麽人,跟著微歎一口氣,拉了辛小妹轉頭上樓收拾行李,一會兒下來出門而去。
一會兒楚天舒與樊若水回來,稟告說一切準備停當,又向葉子萱報了帳。葉子萱一來,自然把財權收回,青梅徹底淪為丫環,而且葉子萱好像很不喜歡她,安排她看管雜物,再不許她與蕭漢接觸,侍候蕭漢自有郝雨霏負責。
眾人準備妥當,蕭漢吩咐武當派眾人全部留守客棧,自己帶了慕容秋雨、司馬安、楚天舒連同新雇傭的四名腳夫拉著賀禮出發前往甜水巷胡同參加石初陽慶賀大典。
武當派眾人送出客棧,卻見門外停著一輛巨大的馬車,上面不知放著什麽東西,用紅綢子蓋得嚴嚴實實,四個腳夫跟在左右,另有一個馬夫坐在車前。見蕭漢出來,眾人一起出發,浩浩蕩蕩向甜水巷胡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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