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輸了一陣,卻把個古正陽差點燒成烤雞,好歹不算太丟面子。眼看自己沒點將行癡老禿驢便跳了出去,讓他很有些意外。陰有壽武功詭異邪門,以這樣一個癡愚的老和尚哪裡會勝得他?
蕭漢轉頭看一下四周,卻見眾人一個個低眉順眼,顯得很平靜,馬仁飛朝他微微點頭,接著便把臉轉向場中。蕭漢知道三宗有意架空自己,不再讓他做主,心下不憤,哼一聲退回武當派之中,慕容秋雨寸步不離跟著他,邊走邊低聲道:“你別在意,讓他們做主便是,勝敗與我們無關。”
蕭漢輕聲道:“行癡不是陰有壽對手,如果不玩點手段,我們今日必敗。”慕容秋雨擔心道:“要不先讓武當派撤出谷口?”蕭漢心下感動,慢慢搖頭道:“不妥,這樣給了三宗口實,這幫家夥以後要整我就有了借口。”
蕭漢想了一下道:“把武當派撤到最後面,一會混戰起來,絕對不能傷了我們的人。”慕容秋雨輕輕點頭,跟著把四大堂主叫過來吩咐,眾人一齊點頭,轉身回去安排。
蕭漢來到唐文星身邊道:“唐兄,我總感覺不妙,要預做準備。”唐文星皺眉道:“行癡大師一手瘋魔杖天下無敵,應該沒事吧?”蕭漢正色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未料勝先料敗,如果我們戰敗,魔教大舉進攻怎麽辦?”
唐文星愕然道:“我們這麽多人,他們哪裡敢進攻?”蕭漢看一眼場中打鬥正烈的二人,歎息道:“你太不了解石初陽與胡雲昭二人,我與他們多次交手,不論勝敗,今日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唐文星雙目閃動,突然點頭道:“就依蕭兄吩咐。”跟著轉身向十三派掌門吩咐戒備,大家一向信服蕭漢,聞言紛紛回轉本派,各依本陣安排布置。
蕭漢本不願意搭理三宗,看到李月螢與孟宛汐在樹上有說有笑,心頭一軟,走過去對葉天寒說了幾句,葉天寒半信半疑,眼看蕭漢回轉,便把蕭漢所說對刁北鬥說了一遍。
刁北鬥哼了幾聲,滿臉不屑道:“這小子危言聳聽而已,用不著當真。”賀天笑正色道:“蕭漢行事古怪,我們不妨信他一次。”刁北鬥沉思道:“也好,命令弟子們立好陣勢,如果打不起千萬不可亂了陣腳。”
天山派弟子們跟著擺陣,只有少林派與峨眉派不動。白眉道長孫仁昭道:“蕭漢又要做什麽?”馬仁飛看了幾眼,笑道:“這家夥一向狡詐,看這陣勢是要指揮十三派出戰。”
孫仁昭怒道:“胡鬧,哪能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金仁澤歎氣道:“我們是不是也跟著動一動?”孫仁昭搖頭道:“由他們去,我們這麽多人,魔教哪敢輕易進攻?”
少林三老之中的行正大師看到各派陣形變動,心念一動,對行正道:“師兄,魔教兩位公子齊至,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不論勝敗一定會有一場大戰,我們也要早做準備。”
行空還未說話,行顛已經搖頭道:“黑白兩道相爭數百年,哪曾有如此對峙之事?眾目睽睽,諒他魔教也不敢輕舉妄動,怕他什麽?”
行空皺眉道:“魔教打鬥半月有余,伏魔谷巋然不動,可見他們實力不過爾爾,就算六煞、五凶、三宮齊至,打我三宗十四派也非易事,魔教不會不自量力。”行正不再說話,轉頭觀戰。
此時場中陰有壽與行癡已然大戰數十回合,行癡練得是少林瘋魔杖,一把禪杖上下翻飛,舞得跟風火輪一般,伴著行癡怒目圓睜,須發皆張,聲勢實是駭人。
三宗弟子拚命呐喊助威,二人又鬥得數個回合,陰有壽手中骨架突然勾住行癡杖頭,跟著一聲冷笑,身子猛的欺了過來。
蕭漢雖不喜歡這個老禿驢,卻也不希望他打敗仗,見他遇險立即叫道:“骨架有屍毒,不可硬抗。”他喊得雖快,仍是慢了一步,行癡為人性烈如火,看到骨架勾住自己兵器,哪受得如此鳥氣,左掌一揮便擊向骨架,只聽得“砰”一聲響,鋼鐵骨架登時被他震開,跟著身子一晃,避開陰有壽踢過來的右腳,足尖一點便繞到他左邊。
這一手兔起鶻落,玩得那叫一個漂亮,連魔教弟子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蕭漢心下暗歎一聲,輕聲對慕容秋雨道:“等會兒你幫著救治行癡大師一下。”慕容秋雨輕輕點頭。
陰有壽一招擊空,眼看骨架左掌被行癡震裂,這份功力實是駭人。陰有壽突然放聲大笑,指著行癡道:“老禿驢趕快認輸,我可以饒你一命。”
行癡怒目圓睜,手中禪杖一橫道:“本長老倒要看看誰先認輸?”跟著大喝一聲再次衝上。
陰有壽哈哈狂笑,手中骨架摟頭便劈向他手中禪杖。行癡實是有些忌憚他的兵器,不敢硬碰,立即向左一偏,登時感覺左手微麻,感覺不妙,登時後撤一步,同時舉起左掌觀瞧,這一眼差點把魂都驚飛掉。
就這麽須臾之間,他整個左掌已經變得一片烏青,而且烏青漸次向手臂蔓延,已然中了屍毒。
行空哼道:“師弟快撤。”行癡哪敢再戰,拖了兵器便走。陰有壽哪會放過他,冷哼一聲便撲了上來,骨架再次封住他退路。行癡單手持杖,使不上力,堪堪一杖震開骨架,卻見那骨架四肢晃動,兩條腿已經踢至他小腹,兩隻鋼爪也抓向他面門。
眼見行癡逃無可逃,陰有壽面露得色,三宗已然救應不及,個個面露不忍之色,行顛與行正同時搶出,分左右衝向陰有壽。
就在此時,一個溫和的聲音道:“窮寇莫追,放他回去。”陰有壽一愣,手中骨架一松,恨恨看一眼面無人色的行癡,轉身走回場中。
守衛線香的弟子眼看一炷香還未燃完,轉頭看向行空與蕭漢。蕭漢朝他點點頭,那弟子大聲道:“本戰屍體殿掌門陰有壽勝。”魔教弟子同聲歡呼,此時打完四場,雙方各勝兩場。
行顛與行正接回行癡,見那屍毒已經上升至肘彎,眾人從未見過此種劇毒,個個傻了眼。馬仁飛剛要開口向陰有壽求藥,慕容秋雨已然過來,拿出一個瓷瓶交給行正道:“把裡面的藥丸服下,連續運功七天便可把毒排出。”行空謝過慕容秋雨,看二位師弟扶著行癡服下藥丸,自有弟子們把他扶下歇息。
蕭漢對回來的慕容秋雨道:“形勢不妙,一會兒打起來你就躲樹上去。”慕容秋雨看一眼樹上的李月螢與孟宛汐道:“你呢?”蕭漢變了臉色道:“我與石初陽有帳要算。”
慕容秋雨默然不語,輕輕點了下頭。蕭漢恨恨看一眼石初陽身邊的柴心月,心頭說不出什麽滋味。
柴心月見師父在樹上與君莫問說話,本想上去,跟著便看到蕭漢諷刺的眼神,臉色一紅,立時把臉低了下去。
正在此時,李月螢突然朝她叫道:“那個妹妹,請上來說話。”柴心月驚訝抬頭,見李月螢正朝她揮手,孟宛汐一臉譏誚地看著她。柴心月抬頭看一眼藍傲霜,只見她面無表情,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柴心月再不遲疑,她呆在魔教群中,本就尷尬萬分,三宗二代弟子們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讓她如坐針氈,聞得李月螢召喚,立時躍了過去,身子輕輕一躍,便落到了李月螢與孟宛汐身邊。
武當七子對她出奇地冷淡,江浩宇帶著六子立即閃出去,白小七邊向上爬邊道:“我師父有師娘和慕容姐姐當老婆已經夠了,你又上來做什麽?”
柴心月羞得面紅耳赤,孟宛汐斥道:“白小七,姐姐們說話,你給我閉嘴。”白浩鳴哼一聲,與武當六子高高爬到樹頂之上。
樹下換人再戰,此次上去的分別是六煞之中的藍煞湯雨伯與三宗峨眉派中的老二馬仁飛。二人大戰四五十個回合,以馬仁飛被湯雨伯鐵膽打中左臂結束,三宗再次戰敗。
易人再戰,綠煞師斯宇對陣少林行空方丈,二人大戰一炷香時間,師斯宇綠毛杖與綠藤數次纏住行空大師,都被他深厚內功繃斷。行空大師所練乃是佛門正宗內功“獅子吼”,二人打鬥正烈, 一聲衝天大吼突然破空而出,登時把綠毛龜師斯宇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
行空大師跟著一掌拍過,奈何師斯宇全身纏滿綠藤,一掌下去如中敗革,根本傷不了他。師斯宇哈哈狂笑,揮舞綠毛杖再次與行空大師纏鬥在一起。
魔教眼看又要獲勝,個個手舞足蹈,揮舞著手中兵器高聲喊叫助威。三宗弟子不甘示弱,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好像誰嗓門大誰便能贏一樣。
叫喊聲中,蕭漢右手輕輕一揮,一道火星登時飛向師斯宇。師斯宇身上綠藤都是精油浸製,刀槍不入,卻如三國孟獲所用藤甲兵一般最怕火攻。上次蕭漢與之交手便采用這一招,此時再次複製,反正他不守規矩天下皆知,就算卑鄙無恥蕭漢也認了。
就在火星將到師斯宇身邊之時,一道玄蠶絲後先先至,登時把火星擊落,跟著數顆碎石砸向地面火星落處,徹底把火星擊滅。
蕭漢看出手便知道是左龍星,大駭之下再不敢出手,只能眼看著二人打足一炷香時間,以平局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