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臉色大變道:“孫師伯三人都下山了?”趙君飛點頭道:“萬年寺、洗象寺、華藏寺相繼派人告急,三宗一體,師尊自然要前往解救,兩位師兄也派去山下查探,只剩了林師兄留守。”
蕭漢心中一動馬上追問道:“你不是有四位師兄嗎?怎麽只有三人?”趙君飛臉色微變道:“沈師兄回來一次,第二天一早便離山而去。”
蕭漢渾身打個寒顫,心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涼意,臉色也變得青白道:“馬上請林師弟出來見我。”
趙君飛不敢怠慢,親自跑回觀中叫人。不到一刻便聽得院內腳步聲匆匆而來,一個清秀的身影從觀內衝出,正是好久不見的林君慎。
看到蕭漢帶著一堂人馬前來,林君慎臉色微變,立即上前施禮,跟著又拜見李月螢諸人,眾人自然還禮。
蕭漢不及與他廢話,指著山下沉聲道:“怎麽回事?”林君慎臉色再變,對蕭漢道:“請蕭師兄進觀說話。”
蕭漢帶領眾人進觀,引至客廳坐下,自有小道士獻上茶來。蕭漢問起今日所見,林君慎臉色凝重道:“今日醜時一刻,孫師伯突然接到山下中峰寺求援,說是突遇敵人偷襲,死傷慘重。師父馬上帶了二師兄與一百余名弟子下山助援,剛走不到一刻便相繼接到各處急報,掌門師伯與馬師伯、大師兄分路下山求援,留下我與一百名師兄弟把守觀中。”
柴心月臉色蒼白道:“來的是什麽人?”林君慎搖頭道:“我也派出去十幾人查探,到這時還沒回來。”
慕容秋雨道:“唐門唐文星你們可熟識?”林君慎驚訝道:“他不是投靠白蓮教了嗎?”跟著跳起來道:“難道是白蓮教進攻我峨眉派?”
他如今也就二十一二歲,諸人之中年紀最小,哪經過如此大事,臉都白了,結結巴巴道:“白蓮教不是一向在中原嗎?怎麽會到蜀地來?而且他們一向在與俞教主為難,又與蕭師兄纏鬥不休,我們與之無冤無仇,怎會惹來這無妄之災?”
這話說得很沒禮貌,李月螢當即沉下臉道:“林師弟這話不對,什麽叫他們一向與我派纏鬥不休?大家五宗一體,要不是我們幫著擋住白蓮教,人家早把你們滅了。”
林君慎臉色大變,又不便反駁於她,尷尬道:“現在我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幸好蕭師兄帶人來到,正好查清此事,把這些賊徒趕下山去。”
蕭漢搖頭道:“現在連是誰都不知道,怎麽查?到哪裡去趕他們?”林君慎愣道:“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不成?”蕭漢歎氣道:“峨眉廣大,光寺廟道觀就有數十座,敵人必是早有準備,孫師伯就算武功高強,也抵不過敵在暗我在明。如今一天過去他們仍未回來,報國寺已是被人屠光滅門,其他各處想也一樣。”
李月螢變色道:“你說怎麽辦?”林君慎眼巴巴盯著他道:“蕭師兄,要不然你守在觀中,我帶人出去看看?”
蕭漢搖頭道:“怕就怕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或是以逸待勞之計,眼看天色已晚,如果敵人突襲金頂,你可有把握守住?”
林君慎傻眼道:“人少還可以,就怕敵人來得太多,我們這些兄弟皆是入派不到一年,武功也就剛剛入門,怕是守不了多長時間。”
柴心月道:“林師弟別慌,有我們在這裡,必不讓敵人奸計得逞。”林君慎早已看到三人盤了頭,又知三人與蕭漢關系一向親密,先前也得到通報南唐大婚,知道四人已經成親,只是現在情勢緊急不及祝賀,聞言忙道:“蕭師兄言之有理,敵人分別攻打各處寺觀,卻不敢前來金頂本觀,自是怕了我峨眉派。只是一天下去消息全無讓人焦急,也請蕭師兄幫忙拿個主意。”
蕭漢沉思道:“天色已晚,今晚便由本派與你派聯合守衛紫雲觀,決不會給敵人以可乘之機。”又轉頭對蘇南杏與谷中鶴道:“麻煩蘇師姐與谷師兄,你們分頭下去查探一下情況,遇到敵人不可輕易出手,返回再行定奪。”
蘇南杏冷冷點頭道:“好。”轉身便走,谷中鶴四兄弟緊緊跟在後面,須臾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有了這些人助陣,林君慎神情明顯放松下來,這才問起眾人用過飯沒有,跟著出去招呼廚房做飯。
蕭漢眾人用過飯,楚天舒已安排好地字堂分兵把守紫雲觀。此時林君慎雖未明言,卻也看出來諸高陽、杭英傑入了武當派,心下奇怪卻不敢發問,二人剛剛談起今天的變故,便聽得觀外一陣喧嘩,跟著觀門大開,數隊人馬蜂擁而入。
眾人紛紛出去迎接,剛出大廳便看到金仁澤渾身鮮血癱坐在地,另有數十名傷痕累累的峨眉弟子扶著攙著站在一邊。
林君慎急步撲上去扶起師父道:“師父您老受傷了嗎?”金仁澤看到蕭漢諸人很是驚訝,掙扎起身道:“你怎麽來了?”
蕭漢躬身施禮道:“晚輩來遲,不知峨眉遭此大難,前輩可知是何人所為?”金仁澤由林君慎攙著返回客廳坐下,其余峨眉弟子自有專人護理救治。
數名小道士侍候著金仁澤進後堂洗漱已畢,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蕭漢諸人重新與之見禮。金仁澤定定看著李月螢三人妝束打扮,眼神頗為複雜道:“來的俱是黑衣蒙面人,埋伏在我們前行路上突襲,我派死傷慘重,還好弟子們拚力相搏,這才把他們擊退,可惜那幾座佛寺已然毀棄,人全死了。”
屋內眾人默然,蕭漢歎息道:“前輩可知是什麽人?”金仁澤搖頭道:“不知道,老夫猜測必是白蓮教妖人,下手極為狠辣,諸寺根本沒有活口。”
李月螢插話道:“我們已經查出來了,是唐文星乾的。”金仁澤眼神一凜,跟著慢慢搖頭道:“唐文星所部只有四五十人,光我們這一路遇到便有上百人。”
蕭漢陰森森道:“如果加上白濤幫、碧濤幫、飛雲派、飛星派、天羅幫和石初陽所部人馬呢?”
金仁澤騰地站起道:“石初陽突襲我峨眉派幹什麽?”蕭漢眼神閃動,心內再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只是感覺還有些東西聯系不起來。
正在思忖,便聽得慕容秋雨道:“石初陽被俞教主趕出神教必是遷怒與我五宗諸派,只是少林有趙宋官家護著,神教、武當派相距不遠,天山派行蹤不定,只有峨眉派遠離中原身處蜀地,正好用來發泄他心中不滿,因此便糾集唐文星等派前來。”
這猜測也不能說不對,只是感覺怪怪的,蕭漢還沒說話便聽柴心月道:“石初陽原先統管北鬥七宮,與七宮宮主關系極為融洽,雖說如今叛變出教,有沒有可能他秘密聯絡七宮出面突襲峨眉?”
這話說得極為誅心,一言既出四座皆驚。柴心月話裡有話,表面上說石初陽勾結神教七宮與峨眉為難,實質卻是說焚天神教變相參與突襲峨眉之事。
這事其實蕭漢也早有懷疑,只是一時捉不住什麽有力證據,胡雲昭看上去也不像在幫石初陽打掩護,讓他很是猶疑不定。
不過有件事讓他很是忐忑不安,六煞在石初陽叛變出教後也脫離了胡雲昭指揮,對外說是脫離神教,其實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蕭漢很懷疑他們幾個被俞韻溪撥給石初陽指揮,如果猜想被證實,那便是極為恐怖的一件事。
李月螢跟著怒道:“管他是誰,只要敢來紫雲觀搗亂便是找死。”金仁澤感激地看她一眼,此時也注意到三人都盤了頭,妝容也比從前不同,知道三人已經嫁於蕭漢,剛想開口祝賀幾句,便聽得外面又一陣喧嘩,卻是孫仁昭、馬仁飛、公孫君正、王君廓相繼帶人回來。
眾人再次迎出去,只見數百峨眉弟子全身浴血,更有數十人被擔架抬著回來,孫仁昭、馬仁飛、公孫君正、王君廓身上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把一身道袍染成黑紫之色。
金仁澤與林君慎雙雙迎上去探問,知道諸人無事,身上鮮血俱是敵人所留,只是帶去弟子死傷慘重,一夜戰下來折損過半,好在浴血奮戰之後敵人退去,孫仁昭害怕中計,匆忙召集諸部回防紫雲觀。
蕭漢率領諸人上前參拜,孫仁昭早已得知他們帶來,寒暄幾句後便匆匆回去換衣服洗漱。
蕭漢並沒看到蘇南杏等人回來,正在擔心,便見王君廓換了衣服從後廳出來道:“蘇師姐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麽線索,正與谷師兄、駱師兄幾個一同查探,很快便會回來。”
其余峨眉弟子早被接入後面救治,眾人重新返回客廳,不久孫仁昭三人帶了公孫君正匆匆過來,眾人重新見禮。
孫仁昭代表峨眉派向蕭漢表達了祝賀之意,蕭漢與三個老婆向峨眉派表達感謝,跟著再無廢話,馬上轉向今天的突發事件。
諸人集思廣益,正在猜測敵人來路與用意。一名小道士突然拿著一張紙在廳門前叫道:“師父,有人送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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