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議題眾人早已想到,特別今日之戰後,白蓮教與石初陽算是捅了蕭漢的肺管子。本來白蓮教應該對付的是焚天神教,沒想到石初陽這一叛逃倒把戰火引到他頭上,蕭漢本就對他火大,這下算是徹底惹惱了他,還有屠滅普陀山武當派一事讓蕭漢恨之入骨,不把石初陽搞死誓不罷休。
聽到蕭漢一字一字咬牙切齒說完,馬仁飛輕哼一聲道:“我們連白蓮教多少人都不知道,他們的總舵在哪裡,有多少高手,他們現在又藏在何處?雖說你帶人突襲伏牛山滅了他們一個藏身山莊,可天下廣大又到哪裡找尋他們?就算找到我們有多少勝算能剿滅白蓮邪教?”
行顛跟著道:“馬師兄言之有理,石初陽原為神教手下,如今已經投靠邪教,這些人出沒不定,我們又到哪裡尋找?”
賀天笑插話道:“江湖廣大不假,不過我五宗三十六派分布江湖,自然能查出他們的蹤跡,只要用心便能找到,我倒是擔心我們的力量太過分散,如果遇到突襲難以應付。”
刁北鬥點頭道:“師弟說得對,白蓮教多少人我們一概不知,他們為何會突入中原武武當派為難也是奇怪,如果要打先得把這些問題搞清。”葉天寒跟著道:“石初陽與蕭漢有仇,挑唆白蓮教前來攻打武當派,只是這個教派如同俞教主一般來歷古怪,我們倒不得不防。”
一直未說話的俞韻溪緩緩站起,輕歎一口氣道:“諸位俱是武林翹楚,江湖領袖,蕭漢又是五宗宗首,此事論理不該我多言,不過白蓮教原先並不是追蹤武當派而來,倒是與本教有仇,這才一路自塞外追到中原。”
眾人本就一直猜測白蓮教與她的關系,此時親口得她證實,眾人俱露出恍然大悟神色。
蕭漢一直以來的猜測得到證實,心中微微一動馬上追問道:“既是與教主您老人家有仇,教主如今已經入主中原稱宗,為何不早說出此事也好讓我等有個準備。”
俞韻溪美目中寒光一閃,冷冷道:“他們不來找我麻煩,我為何要說?如果不是你石初陽又怎麽會反叛出教,今日一切皆有因果,怨不得別人。”她語調舒緩,傳到眾人耳中卻感覺說不出的舒服,好多人聽得暗暗點頭,想著如果不是蕭漢搶了石初陽前後兩個老婆,又哪裡會招來今日之禍,實是咎由自取,自招禍患,確實怨不得別人。
再有他為了搭救胡雲昭剿了人家伏牛山山莊,白蓮教自然不會放過他,私仇也好公憤之罷,蕭漢已經徹底得罪了白蓮教,今日一戰下來便滅了一堂人馬,如果白蓮教大舉進攻又沒有諸煞幫忙結果可想而知。
蕭漢也早想通此點,臉色也變得鐵青,俞韻溪身旁貴婦打扮的江素衣輕聲道:“白蓮教大舉出現,事情緊急,還是要集中全力應對才是。”
自她現身以來,蕭漢便發現行空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以前從未往深層想,再就是問過慕容秋雨她都沒見過自己師父的真面目,可見江素衣換“面”之勤,加之她現在如此打扮像極了一個豪門總管,三宗諸老根本就不認識她,也無人關注一個侍候俞韻溪之人。
只有行空每次看到她眼神便不自然,江素衣也是一樣,只是眼神裡充滿殺機。蕭漢想到慕容秋雨說過當年行空曾派厲天都與金仁澤追殺江素衣,自然是二人有仇,只是仇恨的內容自己卻說不清楚。
聽江素衣幫他說話,蕭漢感激地看她一眼,又環視眾人一遍道:“對付白蓮教本就是今日大會主題,如今十派歸屬五宗調派,最少也有七八百人,加上我武當四百余人,
少林千人,天山派四五百人,峨眉派七百余人,神教三千人眾,我們可用人馬計得六千余人,白蓮教來自塞外,又到了你我地盤,調度開支也好,行事藏身也好俱沒塞外輕便,只要查得他們藏身之處,我們大舉合圍便可一舉拿下。”這話說得也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頭,只有俞韻溪冷笑道:“你可知白蓮教來歷?他們的教主是誰?又有多少人馬?就算我們六千余人強攻,一旦不能拿下他們的首領,你可知會招致什麽後果?”
這話一出滿座寂然,連俞韻溪都表現得如此“低調”實是令人驚訝,可見白蓮教實力強悍到何種地步,令俞韻溪都頗為忌憚,要不然也用不著翻山越嶺自塞外逃到中原來。
李月螢突然插話道:“教主神功天下第一,怎麽會怕了他們?您老怎麽得罪他們的能不能說出來聽聽?”
這話本在蕭漢心中一直想問卻不敢,此時卻得李月螢脫口而出。一屋人面色微變,一起看向李月螢。李月螢奇怪道:“你們看我做什麽?我說錯話了嗎?”蘇南杏輕聲斥道:“你個笨蛋,誰讓你說話的?”
葉天寒眼看俞韻溪眼中凶光一閃,急忙躬身拱手道:“小徒無禮,還望教主勿怪。”慕容秋雨跟著站起身道:“李姐姐一向直言快語,衝撞教主之處還請見諒。”跟著深深打躬。
江素衣輕聲道:“好了,你們兩個退出去,不要妨礙諸位掌門議事。”李月螢還要說話,被慕容秋雨一把拉住急忙走出去。蘇南杏輕哼一聲朝蕭漢道:“你能不能好生管教一下?”
蕭漢一臉苦笑道:“她就這脾氣,怎麽管教?再說葉前輩與你都管不來,我不是自找沒趣麽?”蘇南杏再哼一聲把臉轉了過去。
俞韻溪哼一聲道:“好一個武當派夫人,著實是快言直語。”蕭漢聽她口音不悅急忙躬身道:“內子實是無禮,教主您老人家德高望重,想必不會與一個後生丫頭為難。”
俞韻溪吃他吹捧並不在意,淡淡擺手道:“既然她問了出來我便可告訴你們一二。”眾人俱提起精神,他們都是中原門派,從沒聽聞過什麽白蓮教,今日一戰連武當派都頂不住,如此恐怖實力想想都令人後怕,眾人自然也想知道白蓮教內情。
長期以來蕭漢派出好多人在江湖上四處搜集白蓮教信息,整個中原武林卻是無人知曉他們底細,因此到現在對白蓮教的認知仍是一張白紙。
俞韻溪美目閃動微微掃了眾人一眼,屋中頓時寂靜如初,連呼吸之聲都變得緩慢。俞韻溪看一眼身後的沈子都、左龍星與江素衣三人,三人一臉凝重,神色俱很嚴肅。
俞韻溪輕歎一聲開口道:“白蓮教是大遼本土幫派,幫主名叫邱元玉,又名耶律元玉。”蕭漢驚叫道:“契丹人?”俞韻溪不滿地看他一眼道:“正是。”蕭漢想到上次陳留城外搭救四小魔頭時打死的那些人裡便有契丹人,原來如此,不由得深呼了一口氣。
俞韻溪看一眼無比震驚的群雄,再歎一口氣道:“她原本是遼太祖耶律阿保機長女,現任遼朝皇帝耶律術律的姑奶奶,在遼朝輩尊位重無人可比。”
屋中倒吸冷氣之聲大起,連蕭漢都未能免俗,眾人都變了臉色,沒想到打來打去卻跟遼朝搭了邊,而且打得還是人家的皇帝的姑奶奶,如果因此引得遼宋爭戰生靈塗炭,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眼看眾人色變,俞韻溪轉頭對一臉驚惶的行空與孫仁昭道:“你們還敢再與她爭鬥嗎?”
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誰也說不出話來。刁北鬥哼道:“她既是遼朝皇族,為何為與俞教主為敵,何必成立什麽幫派?”
俞韻溪歎息一聲,語調說不出的落寞失意,身後沈子都與左龍星也是面色微變, 眼神閃爍。
江素衣輕聲道:“此事不說也罷。”俞韻溪搖頭道:“既然說起此事,總要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還是我告訴大家為好。”
蕭漢忙道:“刁師伯所問也正是小子心中所想,她既是天潢貴胄,又怎會與您老為敵,而且不惜千裡遠行追到中原來。”
俞韻溪哼道:“她並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師妹。”此言一出滿座再驚,好多人驚呼出聲,連原三宗諸老都感意外,驚訝之色溢於言表。
蕭漢跳起來道:“這怎麽可能?傳聞劍聖劉穹一生只收了您老一個徒弟,怎麽又跳出來一個師妹?”
俞韻溪苦笑搖頭道:“她是我師父遊歷塞外所收,倒比我小了六歲,因為她是遼人,師父一直瞞著我此事,只是每年托辭外出三個月跑到塞外傳授她武功,一直到師父臨終之際才告訴我此事。”
眾人默然點頭,劉穹在江湖上大名鼎鼎,如果說出自己收了契丹弟子對他名聲有損,因此才會選擇臨終告知俞韻溪。
俞韻溪環顧四周,眾人馬上閉口,俞韻溪微微點頭繼續道:“當年我起義失敗,得五位大哥一路護佑衝出重圍,收攏江湖義士成立神教。本來托身少林,中間多所變故,這才流落塞外。”
三宗諸老互視不語,當年就是他們合力圍攻才把俞氏逼走,沒想到今日舊事重提,實是尷尬。
眾人卻是聽得入港,想到她師姐二人重聚,必有另一番精彩故事,今天真算是來著了。
俞韻溪剛要說下去,忽聽得木門一響,楚天舒倉皇推門進來道:“掌門快出來看看,柴姑娘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