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正想讓柴心月去安慰蘇南杏,便見眼前閃過三道人影,直撲沈君明而去。
蕭漢吃一驚,看到正是公孫君正兄弟三人,微微點頭對慕容秋雨道:“應該讓峨眉派兄弟們操練一下。”
慕容秋雨會意,向身邊的楚天舒使個眼色,楚天舒輕輕點頭,朝一名押陣的武當弟子大聲道:“鳴金。”
那弟子得令,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枚小鑼敲響,急促的鑼聲響起,武當派正在纏鬥的弟子俱是同聲大呼,如同喝了雞血一般衝向紅衣弟子。
紅衣人大潰,武當弟子並不追趕,迅速結陣後退,更有人哈哈大笑著對峨眉弟子道:“該你們了。”
峨眉弟子們早已躍躍欲試,眼看連公孫君正三人都上去參戰,他們早已按捺不住,特別是昨晚一戰死傷慘重,讓他們更是氣憤難平,此時見到敵人打上觀門,一個個血貫瞳仁,看到武當弟子退出,立即結成劍陣絞殺過去。
峨眉劍陣也是天下聞名,初一接戰便收割數條紅衣人性命,觀外再一次殺聲大起。
四名紅衣人圍攻駱段二人激戰半天不能取勝,漸露疲態。一名紅衣人蒙面巾被駱北鴻劍尖挑落,露出一張長臉,段西柳驚叫道:“古立言?”
古立言是天羅幫幫主,也是隨唐文星脫離三宗之人。蕭漢猜測得到證實,臉色微變對慕容秋雨道:“不太對頭。”慕容秋雨點頭道:“不像白蓮教。”
柴心月一直在細心觀察,此時正在查點武當派傷亡情況,一戰下來武當一百二十余人傷亡不到二十人,自有峨眉弟子抬下去救治火化。
混戰一場武當弟子共絞殺紅衣人六十余人,傷近五十人,也是觀門處不夠寬敞,雙方兵力不能展開,要不然紅衣人足有三四百人,武當派就算無敵也會吃大虧。
諸高陽殺了七人,杭英傑砍了九個人頭,數量上卻是杭英傑贏了。諸高陽很是不服,嘴裡罵罵咧咧的還要衝上去砍人,被楚天舒喝住退下。
峨眉劍陣名不虛傳,紅衣人等抵擋不住紛紛後撤,閃出好大一片空地,正好發揮峨眉劍陣威力。
蕭漢本想保存實力,沒想到卻看了一場極為精彩的表演,只見數百支武當長劍閃著銀光整齊劃一撲向紅衣門徒。
紅衣人拚命抵抗仍是不敵,慘呼聲此起彼伏。武當二代弟子中不乏精銳之人,不時出聲指揮。峨眉弟子們同仇敵愾,整坐大陣舞得水泄不通,令蕭漢著實有些傻眼。
當年少林比武大會上峨眉派曾經演練過劍陣,當時雖不懂卻也感覺花架子居多,沒想到眼前一戰卻是威力不凡,如果對陣自己的武當三人小隊,誰贏誰輸真說不定。
昨晚一戰峨眉損失慘重,一方面是他們在明敵人在暗,中了埋伏。二則是峨眉山勢陡峭,難以讓他們劍陣展開。三來依蕭漢揣測,沈君明只是打頭陣之人,後面必有唐文星或石初陽做後手,這才會讓峨眉三老分兵而出無功而返。
峨眉諸寺觀已被打殘,如今只剩下紫雲觀一處仍在堅守,如果不能守住便是在江湖上宣告峨眉被滅。
蕭漢心內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曾悄悄與慕容秋雨說過,只是她感覺太過冒險,又顧及林君慎、孫雪卉二人與武當派關系一向親近,有些不忍,勸蕭漢不要操之過急,蕭漢才息了心中念頭。
不過一件早已計劃好的事如今已然失控,蕭漢都不知道事情走向如何,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今天峨眉派絕對不能有事,自己武當派為此已經付出幾條人命,按他不沾光便算吃虧的本性來講已是難以接受,更別提沈君明是他內心最大的仇人,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要把他乾掉。
蕭漢歇了大半天,神清氣足,看公孫君正兄弟三人仍在與沈君明激戰,四人攪成一團打得難分難解。只是公孫君正用了全力,王君廓和林君慎明顯有些放不開,明顯在顧忌沈君明先前身份,或許還有一絲兄弟情誼存在。
古立言等四人仍在對戰駱北鴻、段西柳,四人原先俱是一派掌門,武功卻並不比駱段二人高明,雙方勉強打成平手。
眼看駱段本人戰四人不過,蕭漢有些不耐煩對慕容秋雨道:“看他們如此模樣,肯定是組建了什麽邪教,要不然不會如此裝束。”
慕容秋雨點頭道:“我們兩個上去拿他們回來審問好不好?”蕭漢微笑道:“正合我意。”二人會心而笑。
柴心月羨慕地看二人一眼道:“你們小心。”李月螢知道自己想打也不可能,跟著道:“我護著妹妹,你護好妹子。”
慕容秋雨感激地看她一眼,足尖在地上一點便撲了出去,手中白練如長了眼睛一般卷向古立言腰眼。
蕭漢不敢怠慢,跟在她身後撲向古立言身邊一名紅衣人,口中叫道:“駱師兄、段師弟,你們拿了那兩個。”
二人高聲答應,就在此時,一條黑影自後方射至,一個沉悶的聲音道:“我來。”
蕭漢大喜道:“江師弟,不可走了一個。”來者正是江東閣,五人迅速結成圈子把四人圍在正中。
天山派眾人跟著蕭漢早亂了江湖規矩,數番激戰下來已經習慣群毆式打法。武當弟子見蕭漢與慕容秋雨出戰,一個個興奮的臉都紅了,數十人高叫道:“夫人威武。”跟著響起一陣掌聲與喝彩聲。
蕭漢鼻子差點氣歪,這個拍馬屁的壞習氣還是自己慣出來的,以前隻感覺熱鬧,現在當著峨眉派的面再如此搞,平白讓人笑話。
楚天舒背著雙手在觀門前觀戰,臉上極為得意,身後諸高陽與杭英傑更是對蕭漢與慕容秋雨指指點點肆無忌憚。李月螢雙手插腰,柴心月緊緊靠在她身邊,一臉的得意。
谷中鶴護著蘇南杏,蘇南杏戴了面罩,雖看不清什麽表情,不過看她雙眼仍可看出她極為痛心難過。谷中鶴臉色木然,不時咬一下厚嘴唇,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呆立在她身前一動不動。
慕容秋雨白練剛要纏至古立言腰眼,橫地裡一把長刀襲來,竟要把白練削斷。慕容秋雨此式本是虛招,白練微微一晃便卷至左邊一名紅衣人腳踝。
那紅衣人正與駱北鴻纏鬥,手中一把大刀舞得風火輪一般,兩眼卻極為警惕,看到白練襲來當即一個縱躍躲開,大刀虛晃一招逼退駱北鴻,跟著一刀斬下,正中白練。
白練應聲而斷,紅衣人不及驚喜便覺後心冰涼,一個冰冷沉悶的聲音道:“動則死。”
紅衣人全身僵直被江東閣點了穴道一腳踢翻在地。剩余三人立即收縮防線,三人後背相靠,互視一眼後古立言厲聲道:“不可戀戰。”其余二人同時點頭,三人再次交換眼神,忽然厲喝一聲衝段西柳方向殺來。
段西柳氣得臉都紅了,這三人擺明就是看他好欺負才過來的。蕭漢呵呵樂道:“段師弟要頂住啊。”慕容秋雨輕嗔道:“小心姐姐回去罰你。”手中寶劍一翻徑直刺向古立言後背。
蕭漢哈哈大笑著縱身躍起,身子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一圈,左手歸元掌一招擊出,正中倉皇逃竄的一名紅衣人左肩。
那人怪叫一聲被拍翻在地,自知不是蕭漢對手,哪敢起身,順著地面便向南爬去。駱北鴻正堵在南方,哪會給他機會,一劍下去,那紅衣漢子用刀架住,不意江東閣一劍又至,正中肩胛骨。
慕容秋雨與段西柳夾擊古立言,古立言嚇得魂飛魄散,一刀架住段西柳寶劍厲聲喝道:“以多打少,卑鄙無恥。”慕容秋雨長劍撲一聲刺入他左脅之下,右腿抬起一腳踹翻在地,朝江東閣點頭道:“麻煩拿了。”
轉眼之間只剩一名紅衣蒙面人,江東閣拿了三人退出戰圈,自有武當弟子過來用浸了水的牛皮筋捆了三人,用劍架了三人跪在觀門之內。
此時另兩人已被扯下蒙面紅巾,卻是兩張陌生面孔。李月螢好奇地打量三人道:“你們怎麽會與沈君明混在一起?”
三人形象狼狽,被武當弟子死死按住,另有幾名弟子揪著腦後長發令他們仰頭道:“沒聽到我家夫人問話嗎?說。 ”
古立言知道落到蕭漢手裡有死無生,忽然豪氣大發,閉了眼睛默然不語。時興平與危天行互望一眼,也不說話。
李月螢嘿嘿一樂朝楚天舒笑道:“楚大哥,他們不理我怎麽辦?”楚天舒身子微躬道:“夫人放心,待我來問,他們自然會說。”李月螢笑道:“不要搞死了,蕭漢回來又要埋怨我。”
楚天舒笑道:“夫人放心。”一個眼色過去,登時閃出三名武當弟子,一個個目露凶光,一言不發便掄了劍柄朝三人嘴巴搗去。
蕭漢冷冷看著剩余那紅衣人道:“束手就擒,還你全屍。”那人自知不敵,一把扯下蒙面紅巾仰天大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
慕容秋雨冷冷道:“你們是何教派?”蕭漢本以為他必是唐文星帶走的幾個教派掌門之一,卻看到是一個並不認識的黑臉漢子,有些驚訝道:“聞人育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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