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蕭漢便知道是誰說話,登時紅了臉怒斥道:“白小七,再敢胡說八道,我一腳踢死你。”白浩鳴嚇了一跳,急忙躲到慕容秋雨身後委屈道:“姐姐,你要替我做主呀,我可什麽都沒說。”
慕容秋雨微笑著摸一下他的頭,轉而責備蕭漢道:“白小七胡說,你哪能當真?當著這麽多人訓他,回頭讓姐姐知道了,還不是自找麻煩?”
武當七子及蘇若彤早已圍了上來,他們一個個人精一般,自然知道現在李月螢不在這裡,慕容秋雨便是老大,平常早就加意巴結,很是討得她的歡心。
蕭漢就知道她會說話,無奈地擺擺手道:“算了,你也一樣慣著他們。”白小七得了特赦,哧溜一下鑽出來得意洋洋道:“本少爺就知道沒事,哥兒幾個說說,本少爺哪次說錯過話?”
眾人哈哈大笑,蕭漢氣急敗壞一腳踢過去。白小七輕輕跳開躲過,這次躲到柴心月身後,一把抱住她的腿道:“柴姐姐,你看看,師父要打我,李姐姐不在,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眾人笑得打跌,柴心月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臉都紅到了脖子跟。還是邢安平笑著過來把白小七提溜了過去,被司浩賢與計浩傑接了過去。
眾人打鬧聲中,唐門、白濤幫等幾個幫派相繼離開,與武當派相善的十數個幫派仍留在當場,十幾個掌門也在一片說笑聲中走了過來。
蕭漢急忙收起微笑,朝諸位掌門拱手行禮。慕容秋雨急忙屏退七子,拉了柴心月站在蕭漢身後。柴心月掙扎一下,跟著便任由她拉著手過來,乖乖站在蕭漢左後方。
眾人寒暄幾句,大多是問“超市”的問題,蕭漢隻說容後說明,又胡亂扯了幾句,聲明自會找時間向眾人一一說明,便送他們出去吃飯。
武當弟子也有楚天舒等人帶出去吃飯,蕭漢伸了下懶腰,帶了慕容秋雨與柴心月朝南門走去。
南門外仍有宋兵守著,蕭漢問過他們,知道趙承宗在西邊禪堂休息,當即帶領二人趕了過去。今日之事蕭趙二人心照不宣,寒暄之後,蕭漢請他代自己問候晉王,並把自己今日之舉的用意說了。
趙承宗很是驚訝,跟著又有些興奮,當即聲明一定代為稟告。二人拱手做別,蕭漢率領二人送他出了山門,這才轉身回去用飯。
時間極為緊促,連蕭漢與慕容秋雨、柴心月閑談的機會都沒有。匆匆用過飯,各派弟子相繼下山,諸派掌門留下繼續開會安排五宗分工事務。
到會的自然是諸幫派掌門、五宗諸老,還有一個列席的藍傲霜。其他弟子一律在堂外等候,公孫君正帶了二代弟子們遠遠候在門外。慕容秋雨、柴心月也不能參會,帶了武當七子及蘇若彤在一旁小聲說笑。
不時有天山派弟子過來參拜二人,搞得二人很有些尷尬,又不能失了禮數,隻得一一還禮。這些天山派弟子極為有趣,每次俱是三四個過來,稱呼慕容秋雨“二夫人”,稱呼柴心月“三夫人”,表面上雖很恭敬,骨子裡卻透著一種自內而外的驕傲。
慕容秋雨謙恭有禮,表情永遠是淡淡的。柴心月卻極為敏感,知道天山弟子們如此作派,一是示好,二是向她表明就算能接近蕭漢,也擺脫不了一個“小三”的命運。
不過如此一來,也在三宗弟子面前坐實了柴心月與蕭漢的關系。到得後來,峨眉派陸陸續續也有弟子過來向二人示好問安。公孫君正帶了王君廓與林君慎跟著過來與二人說笑。
公孫君正歲數最大,他說話二人隻好聽著。王君廓卻是語言幽默,逗得二人羞笑不止。只有林君慎歲數最小,站在一邊乾笑。
少林戒律堂內卻是一片肅然,正中坐了五宗五位長老,從左至右分別是武當派掌門蕭漢,天山派掌門刁北鬥,焚天神教掌門俞韻溪,少林派掌門行空大師、峨眉派長老馬仁飛。
左邊分坐了少林三老與金仁澤,右邊坐了天山三老與藍傲霜。其余諸派掌門各挨著他們散亂而坐。
屋內氣氛凝滯,靜得令人害怕。蕭漢心內暗罵,呀呀個呸的,論道理我現在是宗主,自然應該坐在中間,你們把我排在最邊上,擺明就是給我下馬威。今天要不讓你們吃癟,我還真信了你們的邪。
他正在暗自思想,便聽得行空長老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五宗既定,宗首已出,江湖安定,可為喜事。如今現聚諸位到來,是為的商討一下五宗與諸派管理之事。”
跟著他轉頭目光一一掃過蕭漢諸人,最後停留在俞韻溪面上道:“俞教主,你有何看法,不妨說來聽聽。”
俞韻溪並不領他的情,眼睛微微翻一下道:“行空大師是原先三宗宗首,我與蕭漢新入宗,什麽事情都不懂,自然先聽行空大師介紹一下原先安排再行討論。”
這話極為僵硬,三宗諸老再次臉上變色。行空大師愣了一下方道:“如此也好。”跟著便說起以前安排,其實那些事人人皆知,只不過是再次重複罷了。
待他說完,再次轉頭看向俞韻溪道:“俞教主可有主張?”俞韻溪微微皺眉道:“先前安排雖說有理,仍不免有分散之嫌。”眾人不知她話中之意,同時把目光看向她。
俞韻溪看了蕭漢一眼,突然輕歎一聲道:“後生可畏,還是讓蕭宗主說話吧。”不等行空發話,蕭漢已經站了起來,朝俞韻溪拱手道:“多承俞教主謙讓,小子感念在心。”跟著向在座諸人做了個羅圈揖,昂首而立大聲道:“俞教主的意思以前三宗分管天下三十六派過於分散,一旦江湖有急,調度起來多有不便。”
在座群雄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蕭漢又要出什麽花樣。他們原本以為五宗會像以前一樣瓜分天下諸派,聽蕭漢的意思卻不像,如此場合又不方便說話,只是互相交換著眼神。
刁北鬥哼一聲道:“你是什麽意思,直說好了。”蕭漢朝他一笑道:“我的意思五宗一體,不必再分誰管哪派,三十六派統一接受五宗指揮調度。原先三宗本就掌管武林多年,以後由三派負責監督天下諸派,俞教主協助本宗主統領天下英雄殄滅一切牛鬼蛇神,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傻了眼。這話說得太過赤裸,擺明就是要武當派與焚天神教獨大,而把原先三宗直接打到了監督執法位置,表面上看風光無比,實質卻屁用沒有。試想天下武林俱由他與俞韻溪掌握,就算行差踏錯也是他們指揮所致,到時讓三宗怎麽處置?
俞韻溪顯然早想到蕭漢會作此說,只是臉上蒙著面,看不出臉色,倒是兩眼閃動幾下,看了蕭漢幾眼。
三宗諸老卻是面面相覷,你望我我看你,臉上俱露出不憤之色。蕭漢最怕的是天山派與藍傲霜起哄說話,這畢竟是自己老婆“娘家”,如果連他們都出言反對,事情就有些難辦。
蕭漢目不轉睛盯著諸老,眼中閃爍不定,面上也是似笑非笑,行空四人與馬仁飛、金仁澤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又不便貿然開口,正在猶豫之間,便聽得太虛門掌門東郭子軒高聲道:“此議甚妙,武當與神教神功無敵,三宗名望卓著,兩相配合,實是天下武林之幸。”
有人帶頭就好,眾掌門紛紛出言附和。除了唐門掌門唐文星、白濤幫掌門聞人育祥等不多幾人默不作聲外大都出面表態支持。
行空長老眉頭緊鎖,隱現怒氣,雙目之中一道寒光閃過,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道:“蕭掌門既是宗首,如此安排也是當然。只是天下幫派眾多,如果一旦有警,不得三宗協助,勢必會造成損失,不知宗首可曾料想周全?”
他一開口,馬仁飛馬上跟上道:“武林江湖三十多派,分處諸國,一旦有急,總不成派人稟告宗首與俞掌門後再行處置,估計到那時已是損傷慘重。”
蕭漢冷冷看諸人一眼,看刁北鬥並沒意思開口說話,心下暗松,淡淡道:“此事不勞諸位長老擔心,本宗首自有安排。”跟著轉頭對諸門派掌門大聲道:“天下江湖正道雖說門派不同,實質卻是一體,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本宗首今日言明,只要江湖有急,諸派自可派人向周邊門派求救,如有有意遷延推諉不救者,別怪我與俞掌門不客氣。”
這話說得霸道,屋中頓時寂靜無聲。實事求是的說,雖說都是江湖正道。彼此之間也是矛盾重重,有些門派因為三年一比武,結下了很深的梁子,如果不是三宗壓製,估計私底下滅了對方的心都有。
此時聽蕭漢說起合作之話,一個個各懷鬼胎,默然不語。俞韻溪美目閃動,眉角都掛起微笑,顯然也存了看笑話的心。
三宗諸老也是如此,連厲天都臉上都露出嘲諷之色。刁北鬥須發抖動,終於忍不住道:“正道之中也是門派林立,相隔甚遠,怎能做到宗首所言互幫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