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螢大驚道:“蕭漢怎麽了?”慕容秋雨微微皺眉道:“大哥怎麽扔了寶劍?”孟宛汐道:“此中必有古怪,蕭漢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不得不認輸。”孫雪卉道:“不會吧,蕭漢行事一向謹慎,哪會如此大意?”
駱北鴻三兄弟面面相覷,段西柳道:“怎麽回事?蕭師兄要認輸嗎?”棄劍在武林人物看來便是認輸的意思,江東閣憂心忡忡道:“剛才不是打贏了嗎?怎麽還會出這種事。”
三宗諸老雖離得近,看到二人竊竊私語,跟著便看到蕭漢棄劍,個個臉色大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魔教門下弟子跟著叫道:“蕭漢棄劍認輸了。”跟著數百人一起叫起來,一頭霧水的觀戰百姓們炸了鍋,一時沸反盈天。
趙匡胤皺眉道:“怎麽回事?蕭漢不是勝了嗎?為何要棄劍?”趙匡義搖頭道:“誰知道,蕭漢棄劍認輸,已經有了結果。”柴心月面色刷白,看了藍傲霜一眼,藍傲霜仍然一臉冷漠。
柴心月心內一酸,突然站起道:“我上去問問。”趙匡胤不悅道:“蕭漢已經認輸,還問什麽?我看石公子也不錯。”柴心月雙眼含淚,柔聲道:“我就想問問他為何突然棄劍。”
趙匡義打圓場道:“公主一向與蕭漢交好,問問也不錯。”話音剛落,便見柴心月雙足點地,登時從眾人頭頂飛過,在半空中旋轉著落到擂台之上。
台下數萬觀眾突然看到一個美豔女子衝上擂台,跟著有人看清女子服飾,大叫道:“公主駕到。”全場大嘩,無數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更有人拚命向擂台前湧動,慌得禁軍全體出動,又是打又是罵把觀戰百姓勸回座位。
眾人只見台上這女子身穿淺紫長紗裙,腰間掛一玉佩,兩手手腕帶著與衣裙相照應的瑪瑙綠鐲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青絲被盤成一個蓮花髻,發絲間插著一支玉簪。腰肢纖細,如楊柳般婀娜多姿;唇似樊素,櫻桃般小巧玲瓏。
這女子不僅長相俊美,最引人注意的還有高聳的胸部,比尋常女子要大上一圈,配上傲人的曲線,活脫脫誘人犯罪。觀戰百姓呆呆看著,更有一些登徒浪子流下鼻血,露出色迷迷的樣子,被巡邏禁軍拖出去毒打一頓放回。
武當七子之一的白浩鳴突然叫道:“柴姐姐。”眾人一起跳起來看,江浩宇道:“柴姐姐來了,我們師父一定會贏。”眾人表情複雜,無人應答。江浩宇訕訕閉嘴,發現大家都看著李月螢,這才知道自己失言,急忙紅了臉鑽到人群之中。
蕭漢與石初陽見柴心月上台,二人雙雙與她見禮。兩邊禁軍、開封府師爺全都跪下問安。柴心月請他們起身,對石初陽拱手道:“多謝公子掛懷,心月感激不盡,今日一戰,公子雖佔盡先機,卻最終不敵蕭掌門,還請公子早日返程。”
石初陽面色變了數變,咬牙道:“柴姑娘,我對你的心意天地可鑒,蕭漢剛才已經棄劍,按江湖規矩,他已經認輸,應該返程的是蕭掌門而非本公子。”
黑道弟子紛紛喊好,白道弟子們一片沉默,剛才蕭漢棄劍萬人所見,卻做不得假。
柴心月把頭轉向蕭漢,呆視良久方道:“你受苦了。”蕭漢一臉苦笑,微微拱手道:“你瘦了。”柴心月雙眼含淚,柔聲道:“你為何棄劍?”蕭漢心內柔腸寸斷,不敢向台下看,緊咬牙關道:“我內力不足,甘願認輸。”
石初陽大喜,回頭對左側站著的師爺道:“你聽到沒有?蕭漢親口認輸,請大人宣布結果。”
柴心月面色煞白,輕聲對蕭漢道:“你可有難言之隱?還是不願意要我?”蕭漢心內一酸,盯著柴心月如花一般的容貌足有盞茶時分,方才歎氣道:“都不是,在下功夫不濟,甘拜下風。”
柴心月身子如風中楊柳般劇烈擺動,台下立時飛過一位****挽住她,正是柴心月師父藍傲霜。蕭漢一臉無奈,對藍傲霜躬身施禮道:“晚輩無能,甘願認輸。”
藍傲霜冷冷道:“既然戰敗,蕭掌門請回。”跟著對柴心月道:“事已如此,我們回去。”不待柴心月說話,左手輕輕一拉,登時跳下擂台,數隊禁軍過來護送二人返回原位。
李月螢突然發飆,跳起來大罵道:“蕭漢你個傻瓜,為什麽要棄劍認輸?”連她都跳起來罵人,百姓們哪會錯過如此機會,一時說什麽罵什麽的都有,特別那些買蕭漢獲勝的都輸了錢,罵得更是難聽,連蕭漢的十八輩祖宗都從地底挖出來罵了數遍。
慕容秋雨面無表情,只是緊緊咬著嘴唇神情黯然。孟宛汐憤恨道:“這裡面必定有陰謀。”駱北鴻道:“蕭師兄不會是得失心瘋了吧?還是迷了心竅?”公孫君正搖頭道:“蕭師兄一定有把柄在石初陽手中,蕭師兄投鼠忌器,自然只有認輸。”
眾人正在猜測,便見那師爺慢慢來到台中,同情地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蕭漢,又看一眼一臉得意的石初陽,大手一揮,台上鑼鼓齊鳴,足足敲了盞茶時分,台下歸於安靜,鑼鼓跟著鏗然而止,那師爺大聲道:“本次比武招親獲勝者便是石初陽石公子。”
話音剛落,便聽無數爆竹聲響,卻是魔教弟子慶賀獲勝,在場中放炮。白道數千弟子呆呆看著,一片茫然。觀眾們跟著鼓掌歡呼,歡呼聲中,兩名使女手捧一領紅色大氅幫石初陽穿上。石初陽站在擂台正中向台下觀眾揮手致意。場下氣氛漸烈,無數少女少婦撲上前去近距離與石初陽接觸。
歡呼聲中,蕭漢向左側看了一眼,面部表情無比猙獰可怖。魔教的人準確擊中他心內最柔軟的部分,那就是情義,特別是對武當派諸人兄弟姐妹一般的情義。蕭漢落寞下場,駱北鴻三人上前接住,見他失魂落魄,不忍多問,只是攙扶著他回到眾人中間。
李月螢見他面色不對,再顧不上發火,一把拉住他手問道:“蕭漢,你沒事吧?”蕭漢一臉茫然,剛才柴心月雙眼含淚的表情令他肝腸寸斷,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剛才看到台下那一幕讓他方寸大亂,這才有了慌亂棄劍之舉,被石初陽鑽了空子。
李月螢見他不回話,用手背試一下他的額頭,驚叫道:“好燙。”慕容秋雨跟著過來,同樣用手背試了一下,淡淡道:“急火攻心,睡一覺便好。”孟宛汐哼道:“後悔也遲了,真是個笨蛋。”眾人都沉默不語,李月螢緊緊握著蕭漢的手,雙眼含淚,不停問他怎麽了,蕭漢直是搖頭,面色灰白,說不出一個字來。
段西柳勸道:“蕭師兄現在心裡難受,我們一起回去,讓他休息一晚便好了。”李月螢點頭道:“我們快點回去, 段師兄,你去幫我請個大夫過來。”江東閣插話道:“我去。”
林君慎和段西柳一起上前攙起蕭漢,李月螢緊緊拉著他的手跟在後面,慕容秋雨面色凝重跟在左邊,余下眾人跟在後面。七星山莊掌門陸沁帶著弟子在前開路,護著眾人出了廣場,向醉仙樓方向而去。
場內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魔教弟子帶動普通百姓把氣氛推向高潮。突然一聲霹靂,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百姓們措手不及,登時被淋成落湯雞。雨點越來越大,瓢潑大雨瞬間把廣場籠罩在其中,連負責守衛的禁軍看到皇上離開之後都開始跑動躲避。
百姓們更是亂成一團,拚命向門口湧去。數萬人差點把大門擠塌,禁軍們胡亂用長槍拚命敲打普通百姓,好不容易把擁堵在門口的人群驅散開,這才恢復秩序。
石初陽還沒風光多久便被大雨掃了興致,看到人們散去,隻留下自己孤身一人訕訕站在擂台之中,兩邊的禁軍連帶那名開封府師爺都不見了蹤影。剛要跳下擂台,便聽一人叫道:“公子,我們也回去吧。”跟著便有數人跳上擂台。
石初陽看著漫天大雨搖頭道:“一群笨蛋,我們在這裡躲雨,雨停了再走。”話音剛落,便聽“吱吱呀呀”一陣輕響,碩大的擂台突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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