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回到二處後,向張百朋匯報了保險箱的事情。張百朋很感謝,甚至還向朱慕雲鞠躬。保險箱的價格不菲,政保局也只有機要室有一台,其他部門,最多也就是個鐵製文件櫃。
“朱君,保險箱的事,辛苦了。”張百朋感激的說。
“應該的,李副局長,讓我負責二處的後勤,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張處長可以直言不諱。”朱慕雲說。
“這件事我知道了。二處不但佔了一科的地盤,還要讓你出錢出力,實在不好意思。我決定,在二處給你設立一間辦公室,你是二處名副其實的總務科長。當然,辦公室還得麻煩你自己去安排。”張百朋點了點頭,他無法給朱慕雲具體職務,也不可能給朱慕雲發薪水,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表示對朱慕雲的認同。
朱慕雲對二處的事情,盡量不去過問。二處在後面,有單獨的一棟二樓樓房,裡面有十幾間辦公室。今天張百朋發了話,朱慕雲自然不好拒絕。他派人,在二處一樓最裡面,給自己收拾了一間辦公室。
張百朋和馮梓緣的辦公室,都先在二樓,而一科的大辦公室,也在二樓。朱慕雲在一樓,選的是最偏僻的地方,旁邊都是雜屋。而且,朱慕雲的辦公室,除了有一張辦公桌,和兩把椅子外,連茶幾也沒有。門口,也沒有掛總務科的牌子。
“你們是幹什麽的?”收拾了辦公室後,朱慕雲準備離開,卻發現外面來了一群人,拿著鐵鎬、鐵鏟。
為首之人卻不說話,只是看了朱慕雲一眼,就走進了第一間房。那間房靠最外面的樓梯,樓上,正是張百朋的辦公室。
朱慕雲很生氣,在檢查場,還沒有人敢如此無視他,就算是張百朋,也不可以。驀然,朱慕雲注意到,這群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材不高、髮型一致,都是短發。雖然他們都穿著老百姓的服裝,但站在一起,給人一種團隊的感覺。
朱慕雲立馬斷定,這些是軍人,而且是日本軍人。
“各位辛苦了,晚上請在這裡用餐,我們可以提供壽司和清酒。”朱慕雲用日語說。
“多謝。”為首的那人,用日語說。到中國後,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壽司和清酒了。
朱慕雲猜的沒錯,他們來自軍隊,而且是工兵。接到命令,來這裡修建一個地下室。
“我叫朱慕雲,你們有何需要,可以來找我。”朱慕雲見他們已經在房間開挖,說。
“我們需要磚頭、水泥、木材、鋼絲、鐵釘和推車。”為首之人是一位工兵伍長,這些建材,軍隊是不會提供的。
“沒有問題,我馬上安排人送來。”朱慕雲說。
這些建材,檢查場有一部分,比如說磚頭、鐵釘和推車,畢竟檢查場才建成不久,一些角落裡就能找到。只是,修建地下室,需要的建材不少,那些還不夠。
這種事,朱慕雲自然不好再讓一科的人幫忙。他找到了袁旺財,讓他和羅泉,負責給日本工兵準備建材。但朱慕雲叮囑他們,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更加不能讓人知道,他們是礦工,懂得挖暗道。
甚至,朱慕雲要求他們,盡量不要進那間屋子,更加不要打聽地下室的情況。關於裡面的一切,朱慕雲自然會告訴他們。
日軍的工兵,修建地下室,不但要美觀,而且還得堅固耐用。朱慕雲相信,一個月之後的那台保險箱,也應該是放在地下室裡。所以,他讓袁旺財,在檢查場附近的四方坪,租套房子,免得這個月來回奔波。
“朱先生,我把對面四方坪的房子買下來了。”袁旺財卻告訴朱慕雲。
“不是讓你租麽?乾嗎要買下來呢?”朱慕雲詫異的說,那套房子在檢查場後面,而且距離有一百多米。那裡本是片民居,住在那裡的,多是些在碼頭討生活的人,其中,是苦力居多。
“你給的錢太多了,我覺得房子便宜,乾脆買下來。兩間房,有一個小天井,八十元,實在不算貴。”袁旺財說。
進了古星後,他手裡經常能有現金了。朱慕雲每個月,除了給他們十元的生活費外,每做完一件活,至少給三十,有時甚至是五十。三個月前,八十元對袁旺財來說,是個可望不可及的數字。
“既然買下來就算了吧,你跟羅泉,暫時住在那裡。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就去好相聚。”朱慕雲點了點頭,買了就買了吧,反正價格也不貴。
“謝謝朱先生。”袁旺財說,他與羅泉,是一科請的零工,是不能在一科食堂吃飯的。這一點,朱慕雲沒有關照他們。
晚上,朱慕雲到好相聚時,發現今天的生意清淡了許多。自從全市實行糧食統製以來,飯店酒樓的生意也大受影響。所有的糧食,政府統一調配,飯店的糧食采購,也受到了限制。一家飯店,連飯都供應不足,生意當然會一落千丈。
“朱科長, 我的好科長,你終於來了。”韓之風見到朱慕雲,好像見到救星一般。
“又想打什麽主意?”朱慕雲警惕的問。
“我哪敢打你的主意,你也看到了,好相聚的生意越來越差,都是因為沒有糧食。”韓之風叫苦連天的說。
“全市的糧食,優先供應軍隊,堅決打擊非法獲得食品的行為。怎麽,好相聚想成為被打擊的對象?”朱慕雲說,他手裡確實有大批糧食,但都存放在倉庫,根本不用擔心售路。
早一步知道消息的人,手裡都囤積了大批糧食。六水洲上的遲瑞琪,也傾其所有,全部用為買了糧食。而六水洲上,空出來的房子,現在都被用為存放糧食。當然,只有一小部分,是遲瑞琪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沒有糧食,好相聚就只能關門了啊。你行行好,只要有糧食,哪怕價格貴點,也沒有問題。”韓之風苦笑著說。
“這樣吧,我給你問問,如果有的話,再說價格。”朱慕雲勉為其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