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一說到錢,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眉開眼笑、神采飛揚。這樣的形象,哪還像個專業特工?完全就是個財迷。
“你現在身家應該很豐厚了,怎麽還像沒見過錢似的。”鄧湘濤不解的問。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朱慕雲笑吟吟的說,他已經打定主意,馬上去租個貨棧當倉庫,把裡面填滿糧食再說。
“以後,貿易商行以後免不了,要跟你的緝查一科打交道。如果有緊急情況,你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鄧湘濤說,信息有的時候,與生命等價,甚至意義超過了生命。
“可以。”朱慕雲點了點頭,緊急情況,他可以給鄧湘濤打電話。同理,鄧湘濤遇到特殊情況,也可以與他用電話聯系。
“另外,總部最近會派一批人,充實我古星站的力量。他們主要會從碼頭進來,那裡是你的地盤,到時候要給予方便。”鄧湘濤叮囑著說。
“這段時間,賀田可是天天盯在碼頭。一處的人,都是原來古星站的。在他們在,從碼頭進來會很危險。”朱慕雲提醒著說。
“說說賀田。”鄧湘濤沉吟著說,乾掉賀田,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個任務,也是古星站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他每天不定期的來碼頭,好像在等什麽人,我懷疑,就是古星站的人。大部分時間,賀田都會待在政保局。到現在,我還沒找到他的住處。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也住在白石路上。”朱慕雲說。
“白石路?那可是漢奸一條街。”鄧湘濤皺了皺眉,那裡警察二十四小時巡邏,而且距離憲兵隊也很近。一旦出了什麽事,各個路口,馬上就會被封鎖。去暗殺賀田的人,就算能成功,也無法安全撤退。
“賀田非常警惕,聽說在家裡睡覺,每天都會換房間。他家裡,還住了幾名特務。”朱慕雲說,賀田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賀田到政保局,也有一段時間了。賀田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到現在,才稍微放松了些。但是,他的行蹤依然捉摸不定。
“不管怎麽樣,賀田都必須死。”鄧湘濤一字一頓的說。
“這樣的行動,我只能提供支援。但我有個建議,情報處的陽金曲,對賀田頗有微詞。如果能加劇他們的矛盾,或許除掉賀田,都不用我們動手。”朱慕雲緩緩的說,陽金曲心胸狹窄,最見不得別人比他好。一旦賀田比他多立功,陽金曲絕對把賀田當成仇人。
“這不是我們軍統的作風。我們不但要除掉賀田,而且要讓政保局知道,是我們軍統做的。看以後,誰還敢投敵?”鄧湘濤冷哼著說。
“但這樣的話,付出的代價會很大。”朱慕雲不解的說,明知道有風險,還要像飛蛾撲火一樣,他實在想不透。
“但值得。”鄧湘濤說。
在這件事上,朱慕雲沒有發言權。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查清賀田的活動軌跡。軍統想要製造震撼人心的效果,他反對無效,只能聽由鄧湘濤的命令。
中午,朱慕雲特意去了趟銀行。鄧湘濤確實給他存入了三萬法幣,這筆錢,朱慕雲準備全部用來囤積糧食。雖然糧食屬於戰略物資,但在古星,還不算違禁品。特別是運入古星的糧食,一般都不會為難。
朱慕雲讓三公子找那個許江林,上次許江林就從外地,運了一批糧食進來。雖然古星被日本人佔領,物價有所上漲,但此時的糧食價格,還不算很高。三萬元,足夠他裝滿兩個貨棧了。
對這種找上門的生意,許江林當然不會拒絕。因為是三公子介紹,他也沒跟朱慕雲見面,而價格,反而比外面便宜了一成。裝滿兩個貨棧,只花了朱慕雲兩萬多元,剩下的錢,足夠他支付一年租金的了。
“辛苦了。”朱慕雲雖然沒有出面,但三公子與許江林的交易,他卻一直關注著。三公子完成交易後,馬上就到了朱慕雲的辦公室。
“沒事。雲哥,你買這麽多糧食幹什麽?”三公子驚訝的問,幾萬石糧食,幾輩子也吃不完吧。而且,隔行如隔山,他很擔心朱慕雲的幾萬元, 會打水漂。
“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如果你手裡有閑錢,也可以存點糧食。”朱慕雲意味深長的說。
“是不是又有什麽政策出來?”三公子突然想起,朱慕雲可是政府的人。一下子買這麽多糧食,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吃。
“你就別打聽了,現在有多少人填不飽肚子?如果沒糧食,錢再多也當不了飯吃。”朱慕雲微笑著說,他當然不能把話說透。但三公子如果能領悟,不管存多少糧食在手裡,不用幾個月,肯定會賺一笑。
三公子正要說話,朱慕雲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朱慕雲的事情更重要,他只能把到嘴邊的話,生生收了回去。
電話是碼頭的任紀元打來的,他向朱慕雲匯報,一處在碼頭抓了人。而且,還開了槍。現在碼頭一片混亂,需要自衛軍去支援。
聽到一處抓人,朱慕雲馬上想到了軍統古星站。一處專職對付軍統,他們抓的人,自然也是軍統人員。不用猜,朱慕雲都知道,一處今天抓到的人,肯定是古星站的人。只不過人,他不知道,那人在古星站是什麽身份。
“你先回去,我去碼頭辦點事。”朱慕雲對三公子說。
三公子沒有說話,朱慕雲的事情更重要。朱慕雲到碼頭的時候,人已經被一處帶走。任紀元雖然在碼頭,但對一處的行動,知道得並不很清楚。他只知道,一處隻抓走了一人。
“一處的人呢?”朱慕雲問。
“走了。他們抓了個重要人員,急著回去了。”任紀元說。
“重要人員?”朱慕雲驚訝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