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梓緣得知朱慕雲到了六水洲,反而沉住了氣。昨天朱慕雲沒來,顯然是在考慮。今天朱慕雲出現,應該是有了結果。
“朱科長,滋事體大,能否容我考慮幾日?”馮梓緣終於明白朱慕雲的意思,讓自己再回軍統,擔任臥底。
“此事不急,你多考慮幾日也可以。”朱慕雲微笑著說。
宋鵬的回復,也大同小異。如果讓他們回政保局工作,或許還不會有心理負擔。但是,讓他們再回軍統,那就要慎重考慮。朱慕雲中午,沒有陪他們吃飯,他在中午之前,就離開了六水洲。
當天晚上,一個黑影,趁夜摸上了六水洲。他對六水洲的情況,似乎很熟悉。六水洲上的警衛,雖然不少,但反省院幾乎沒有。很快,他就到了馮梓緣的房間外面。六水洲生活條件很差,可住宿條件可以,馮梓緣等人,每人都有單獨的住房。
“誰?”馮梓緣很警覺,聽到外面的動靜,馬上醒過來了。
“家裡人。”黑影輕聲說。
聽到是陌生人的聲音,馮梓緣驚出一身冷汗。他馬上明白,來找自己的,是軍統。他雖然投敵,但問心無愧。馮梓緣點亮油燈,起身去開了門。
“是你?”馮梓緣借著燈光,看清了來人,原軍統古星飯店情報處長井山。
“是我,馮組長,久違了。”井山微笑著說,他奉鄧湘濤之令,進入六水洲,與馮梓緣等人聯系。來之前,鄧湘濤給了他一張詳細的六水洲平面圖,上面對警衛的布置,馮梓緣的住處,每一條道路,都標注得非常清楚。
“井處長,你怎麽知道我在六水洲?”馮梓緣驚訝的問。
“鄧站長很關注你們,他也知道,你們是迫不得已,所以,想重新召喚你們。”井山直截了當的說,他也不知道,鄧湘濤怎麽這麽有把握,竟然讓自己上六水洲,讓馮梓緣等人重新歸隊。
“重回軍統?”馮梓緣一愣,他曾經多次想過這個問題,可現在,朱慕雲剛剛讓他為政保局效力,沒想到,軍統卻又找上門來了。
“不錯。潛伏金組和木組,在古星的工作,成績卓著,你們現在身陷囹圄,也是因為上了李天明的當。現在,李天明被製裁,你們也應該回來了。”井山沉聲說。
“我再回去,會如何安排?”馮梓緣問。
“先在古星站任職,如果你不想在古星工作,可以回局本部。”井山心裡一喜,看來站長果然有先見之明,馮梓緣果然會回心轉意。
“好吧,我考慮一下,過幾天再給你答覆。”馮梓緣沉吟著說。
“可以。我也知道,政保局有人想啟用你,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井山說。
“好,我會慎重考慮。”馮梓緣心裡一驚,朱慕雲上午才來過,晚上,古星站的情報處長,就登上了六水洲。看來,古星站在政保局,也是有人的。
宋鵬的答覆,與馮梓緣大同小異。只不過,他沒有問那麽多。井山說明來意後,他就直接回復,要考慮幾天。井山也沒有多問,讓他們等幾天。
但第二天,馮梓緣和宋鵬見了面,但兩人只是會心一笑,都不談昨天晚上的事。馮梓緣知道,井山能摸到自己的房間,肯定也會見井山,甚至還有趙平。
趙平原本就是馮梓緣的組員,昨天晚上,他見過井山後,馬上就敲開了馮梓緣的門。趙平沒有主見,一切以馮梓緣馬首是瞻。
過了兩天,朱慕雲才上六水洲。這次朱慕雲再來,馮梓緣和宋鵬,也像是有默契一般,雖然一起吃了飯,但對昨天晚上的事,絕口不提。吃過飯後,朱慕雲分別見了馮梓緣和宋鵬。
“朱科長,前天晚上,原軍統古星情報處的處長井山,外號井神仙的,到了六水洲上。”宋鵬一見到朱慕雲,馬上跟他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他來六水洲幹什麽?”朱慕雲“驚訝”的問,他臉上的表情,有一大半倒是真的。他沒想到,宋鵬的態度,竟然是這樣的。
宋鵬萬萬想不到,井山和朱慕雲,其實都是軍統的人。宋鵬以為,他把井山供出來,能讓朱慕雲更加信任自己。他哪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就暴露了自己的意圖。
“還不是勸降那一套?井山肯定也見了馮梓緣,只要馮梓緣沒跟你說起這件事,他就肯定有問題。”宋鵬壓低聲音說。
“宋組長,看來你很有誠意,我會向局裡匯報的。”朱慕雲微笑著說。
“朱科長,我已經想通了,以後與軍統一刀兩斷。”宋鵬堅定的說。
“很好。但是,以後我們與軍統,還是要打交道的。宋組長,有沒有想法,趁此機會,打入軍統內部?”朱慕雲突然說。
“打入軍統?”宋鵬一呆,他剛才跟朱慕雲說了井山的事後,就沒想過再回軍統了。而現在,朱慕雲卻讓他重回軍統,這讓他很為難。
“宋組長, 如果你想在政保局有所作為,必然要有所表示才行。比如說李天明,他就為政保局立了大功。”朱慕雲說。
“我會向李天明學習。”宋鵬說,但話說完,他才發現不妥。李天明的下場,可不那麽好,自己跟他學,不也是被軍統暗殺的結果麽。
“今天你們的談話,屬於機密,你不能向任何人說起。”朱慕雲叮囑著說。
“那是當然,兄弟保證一個字也不說出去。”宋鵬忙不迭的說。
隨後,朱慕雲與馮梓緣談了話。馮梓緣並沒有跟朱慕雲說起,井山上六水洲的事情。朱慕雲也樂得裝糊塗,但他已經從馮梓緣的話中,知道了他的態度。馮梓緣表面的說法,與宋鵬類似,願意為政保局效力,願意向李邦藩效忠。
“馮組長,今天你我的談話,不能透露半個字。對你和趙平的安排,很快就會通知下來。在此期間,你們先住在六水洲上。你們的待遇,按照中尉軍官對待。”朱慕雲說。
“多謝朱科長。”馮梓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