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本瑜現在很得意,他因為主動與重慶聯系,如今的他,可以處變不驚。方本瑜已經接到鄧湘濤的電話,警察局的任務,在過渡期全力保證古星之治安。不能因為國軍沒來,日軍放棄管理的這段時間,而讓古星陷入混亂。
對朱慕雲的來意,方本瑜心知肚明。他心裡在想,朱慕雲這是何必呢。當初自己好言相勸,朱慕雲一心跟著小鬼子。現在呢,日本馬上就要投降,卻跑到自己這裡來找關系。臨時抱佛腳,有用嗎?
然而,方本瑜看到朱慕雲遞過來的十根金條後,覺得臨時抱佛腳還是有用的。朱慕雲的要求很簡單,只要把他介紹給軍統就可以了。到時候,能不能進入軍統,與方本瑜全無關系。
“老弟放心,這種事,我還是可以做到的。”方本瑜將金條一把接過來,笑吟吟的說。
收朱慕雲這種漢奸的錢財,他真是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在方本瑜心裡,他已經將自己當成一個抗日者,他與朱慕雲之間,已經有了一條明確界線。
有了方本瑜的介紹,朱慕雲終於再次見到鄧陽春了。之前鄧陽春在德明飯店,已經與朱慕雲接觸過一次。只不過,被朱慕雲“嚴詞拒絕”。哪想到,沒過多久,朱慕雲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
只不過,鄧陽春現在的態度,就變了。國軍很快就要回來,日本即將宣布投降,自己是勝利者,朱慕雲是漢奸走狗,連與自己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怎麽,現在想通了?”鄧陽春雙手抱臂,望著一臉謙卑的朱慕雲,冷冷的說。
“其實早就想通了,只是沒找到機會罷了。”朱慕雲笑了笑,自己明明就是軍統的人,還是鄧陽春的上司,可為了以政保區副區長的身份進入軍統,只能在鄧陽春面前低聲下氣。
“你現在能為我們做些什麽呢?”鄧陽春問,現在朱慕雲再改變立場,與當初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哪怕朱慕雲能在前天轉變態度,也能當成起義人員。
現在嘛,朱慕雲身上的漢奸帽子,怕是再也摘不掉了。想當初,鄧湘濤親自找朱慕雲談話,想讓他加入軍統。結果,朱慕雲沒有答應。如果再給朱慕雲一次機會,想必他會重新選擇吧。
“政保區的花名冊,所有安全屋,以及六水洲上看守所的全部人員,都可以移交給貴方。”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這些東西,我們都可以毫不費力的拿到。”鄧陽春說,現在想要向軍統獻媚的大有人在,朱慕雲提供的這些東西,以前可能是些價值,但現在不值分文。
“還請鄧先生幫幫忙。”朱慕雲拿出一個皮包,裡面裝著另外十根金條,還有一張房契,以及一把汽車鑰匙。
“你的事情,不是我能作主的。最多,也就是幫你把名字報上去。”鄧陽春最近幾天,收禮也收出了水平。
朱慕雲把包拿出來,他基本上就判斷裡面有些什麽東西。朱慕雲其實不用提供什麽情報,只要他主動站出來,對軍統來說,就是一項成績。當然,以後朱慕雲的命運如何,他沒辦法掌握。至少,現在收了這筆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鄧陽春等朱慕雲走後,馬上打開裡面的皮包。看到除了金條,還有一套房子和汽車,他暗暗點頭,朱慕雲以前貪那麽多,終於吐了點出來。
等朱慕雲走後,鄧陽春將包裡的金條拿了五根出來,又把那輛汽車鑰匙拿著,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了。他知道,鄧湘濤收到東西後,總會分點給自己。
“濤哥,朱慕雲知道知道形勢不妙,求到了我頭上。”鄧陽春到德明飯店,從昨天開始,鄧湘濤就正式搬到了這裡辦公。
這種半公開的辦公方式,沒有引起日偽的注意。這個時候,日本人也沒有心思再做事了。他們正處於掙扎期,是跟著政府投降,還是為天皇死戰到底。
“這是朱慕雲送的東西?”鄧湘濤看了一眼鄧陽春手裡的包,隨口問。
“不錯,五根金條,一棟洋房,還有一輛車子。濤哥,我們行動科最近出行不便,這車子是不是給我?”鄧陽春問。
“不行,接收敵產辦公室更需要車子,另外,你是不是雁過拔毛了?”鄧湘濤問,以他對朱慕雲的了解,不可能隻送五根金條的。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應該是十根金條。
“濤哥真是神算,我確實留了五根。上面的經費一直沒有拔下來,兄弟們也得吃飯嘛。”鄧陽春不以為然的說,被鄧湘濤拆穿,他並不覺得丟面子。
“這五根金條,你還是交上來吧。”鄧湘濤沉吟著說,朱慕雲的金條,豈是那麽好拿的。先不說他的性格,就算鄧陽春欠朱慕雲的情,他也沒資格拿朱慕雲的錢。
當初鄧陽春潛伏著在回春藥鋪,安居證就是朱慕雲幫著辦的。鄧陽春多次受傷,無論是醫生,還是藥品,抑或是治療的地點,都是朱慕雲提供的。還有鄧陽春幾次化險為夷,也都是朱慕雲提供的情報。
再加上,朱慕雲還是鄧陽春很敬佩的“鵝卵石”和“木匠”。不管出於哪個原因,鄧陽春都不能收朱慕雲的錢。
“交上來?”鄧陽春感覺自己聽錯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對了,朱慕雲是通過哪條線找到你的?”鄧湘濤隨口問,朱慕雲想要聯系上軍統,是很容易的。
雖然軍統在古星成立了辦事處,但辦事處座的人馬,幾乎都是原來的古星組成員。朱慕雲之前可是古星組長,對整個古星軍統的情況,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的了。
“是方本瑜介紹的。”鄧陽春說。
“你跟方本瑜說,朱慕雲送的錢,他一分錢也不能拿,全部交上來。”鄧湘濤說,他都不用去想,下次朱慕雲見到自己,一定會追討這些錢。
“濤哥,這是為什麽?”鄧陽春說,自己的錢要交上去,他還能理解。可方本瑜現在是警察局長,他收朱慕雲的錢,又算得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