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姆姆……啊……啊列?團長?”
帶著迷糊的表情,被什麽東西搖晃身體,洛蘭睡眼迷蒙的開始窺伺周圍的環境。
看起來,根本就是睡了一覺,哪裡像是被打趴下了?
“喲,好久不見。話說,我不是說過了,絕對不要和同伴走散嘛!”
在她面前,天炎杯冒險團團長,那個有著紫黑色中長發的青年嘴角勾起欣喜的弧度。不過很快,他就把喜悅藏了起來,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皺眉頭輕聲呵斥了她兩句。
或許是自認為理虧吧,洛蘭哎嘿嘿的一個傻笑,沒有搭話。
這個男人名為阿貝爾,紫黑色的頭髮總讓人聯想到東方大陸的居民,事實上,他的體內確實流淌著四分之一的東方血統。從奶奶那裡繼承來的血脈,給予了他這搶眼的黑發。
而跟在他身邊的兩人,一人穿著天炎杯冒險團的罩袍,手裡不住把玩著一根銀白色的長簫。
一開始哈特還以為這是銀或者是白金,直到看仔細了,嚇了一大跳:那是冰!
那是一根冰塊雕刻成的長簫!不住在他手上翻舞旋轉的冰藍色,散著冷森森的白氣。
居然沒有融化?
哈特只能想到“寶物”這個詞了。
這個男人看到哈特感興趣,白皙的臉上笑意更濃,青色的眸子裡映出得意的神采。指尖加速,讓長簫在指節間旋轉的更快了。似乎很享受哈特投去的欽佩目光,男人挺直的胸膛,驕傲的神色盡顯無遺,仿佛連他那保養得體,恍若金沙的長發也染上了兩份驕傲的顏色。
後來經過介紹,這個人是天炎杯冒險團的一員,萊傑?斯特蘭。在西方,姓氏可是稀罕的東西,有姓氏的人,要麽名聲顯赫,要麽祖輩有光,要麽大富大貴。看一個人出身如何,基本上從名字的構成就能略知一二。
而另一個穿著羊毛衫的男人,看上去足有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體強壯,隻穿了一件羊毛衫的他,肌肉的輪廓清晰的突兀在柔軟的布料上。他有著淺淺的青色短發,除了一條項鏈外,再沒有其他裝飾,整個人簡單明了。
不過,弗利德卻注意到,這個人不同尋常的氣質。
那種隱藏在他身體裡,銳不可當的磅礴的感覺。
這個男人,非常強。
再細看的話,就能發現男人虎口和手指上布滿了半透明的老繭,這種特殊的皮膚組織,只有常年累月的磨損才會生成。對於用槍的男人而言,虎口和指肚有老繭很正常。但是指縫也有就很奇怪了。
這說明,這男人,經常會用到指縫……男人手裡的是實心的鋼槍,槍尾落地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咣的一聲,推測重量不低於十五六斤,能把這麽沉重的重量在指縫間滑動,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用槍的名家。
這不是正常人的水平,明顯是超一流的戰士。
這個男人則是洛蘭之前提到過的“委托人”。
當然,委托的內容沒有透露給弗利德這個外人就是了。
雙方簡單交換了情報,原來,天炎杯冒險團早就知道洛蘭那無法分辨東南西北的“天賦”,一跟他走失,馬上全團分散,向著八個方向尋找洛蘭。委托人則大度的表示了理解,並主動提出,隨著團長阿貝爾一起行動,順便完成委托。
然後,恰好的是,阿貝爾在探索到附近的時候,忽然看見一道光束衝破夜空,感覺不對勁的他馬上趕了過去。
結果就是發現了這個“陷阱”,
被魔力封印住的大門。 考慮到裡面有可能關著洛蘭——事實上,曾經出現過好幾次類似的情況,洛蘭這個人,仿佛有一種意外的天賦,總是會不經意間被卷入麻煩——而且,就算沒有洛蘭,看見那衝天的光柱,也知道裡面肯定出問題了。
本著冒險者之間互幫互助的原則(當然,也有報酬),阿貝爾用天炎杯強行奪取了門上寄宿的水之魔脈,趁著魔法門的威力被削弱,把吸收的水屬性魔力轉化為一發爆炎轟爛了大門,流水侵染,讓大門溫度很低,結果忽然來了爆炎,溫度劇增,直接導致了大門的炸裂!這就有著之前的一幕。
“哎呀,結果真的在啊。給您添麻煩了……”
阿貝爾滿懷歉意的對弗利德一個鞠躬,瞥見洛蘭一臉不關我事的茫然樣子,他趕緊伸出右手,按住洛蘭的頭髮一下把她的頭暗了下去:“添麻煩了!”
“不不,沒有的事。”
既然門被打開了,哈特懸著的心終於松了下來。無力的癱倒,夜色已然深沉,寬下心的少年隻覺著眼皮直打架,也不顧地板堅硬冰冷,道了聲晚安睡了過去。
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弗利德和天炎杯冒險團簡單開始了一次報酬劃分。
這次的事件中,一共消滅了5台納加魔像,1台阿修羅納加魔像。
納加魔像的材料是珊瑚石,即便是打磨過了,但碎塊很大。珊瑚雕刻的玩物大部分都是手指頭大小的玩意,把這麽大的碎塊賣給店家,也能賺一大筆。
魔石碎片也是數量頗大,可惜的是,價值就小多了。畢竟魔石只有完好的時候才能發揮魔力,碎塊只能拿去研磨成粉,當作魔力材料的輔助素材,這東西就太常見了,賺不了幾個錢。
看著一地的魔石碎片,洛蘭眼睛裡止不住的流眼淚啊……這是糟踐了多少錢啊……她內心如是思考著。
真是一個忠貞於自己欲望的女人啊,像是她這麽表裡如一的人可不多見了。如果天下人都是她這樣的,恐怕就和平多了。
可惜的是,弗利德的帶不走太多,隨便裝了一個包裹,剩下的就大方的交給天炎杯冒險團處置。
這個大方的舉動一下子抓住了洛蘭的心,對金錢的大方態度,一下子讓洛蘭對弗利德的好感度飆升。
然後,就是阿修羅納加魔像。
這台魔像除了碎片之外,還有三把武器剩下。
三具身體,每具拿著四把侍刀。四把折斷在石桌突襲中,四把附加斬鐵魔法屬性的侍刀和一把不知道是什麽屬性的侍刀被弗利德的聖劍一擊削斷,折斷的魔法武器,裡面所固化的魔力會徹底湮滅,不能再用。
僅剩的,是附加了【火焰】【冰封】【雷電】力量的三把侍刀。
老實說,對於弗利德而言,侍刀他並不會用,武器雖然觸類旁通, 但是熟練度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擅長使用刺劍的人,給他一把大劍他自然也能用,但威力鐵定不如他用了許久的刺劍。
留下這侍刀沒有什麽用……不過,這是弗利德的應得報酬,他並不準備推脫。而且,魔法武器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賣給秘法協會,或者交換其他的武器。
“沒有洛蘭小姐打開機關,我也就沒有辦法獲得這額外的收入了。所以,就按照我一你們二的數量劃分吧。”
弗利德本性大度,除了必要的報酬之外,對金錢沒有過多的欲望。看出洛蘭的白刃劍和侍刀那異曲同工的一點相通之處,直接度讓了一把給他們。
這讓阿貝爾臉色不好意思起來:“可是如果不是洛蘭,你們也不會以身犯險啊……按理說,應該你們二,我們一……不過說實話,看老兄你不像是會玩侍刀的,而我的團員裡,確實有人使用侍刀……這樣吧,就當是我們買了一把,補給你們兩個金幣如何?”
阿貝爾也是公正,不願意佔弗利德的便宜。兩個人都是有原則的,相互推辭兩下,弗利德知道他真心,也就不強求,收下了金幣,讓阿貝爾心安理得的收下了侍刀:一路上,兩人確實還要用到不少的錢。而且,到時候哈特在騎士學院裡生活,肯定也是處處需要錢。不是有那麽句話麽?藝多不壓身,錢多不扎手。
劃分了冒險所得,大家便一起休息了,在大廳裡打了地鋪,夜色沉重,安寧的空氣彌足珍貴的讓眾人心裡安穩了不少。
而唯一發出輕微汩汩聲的噴泉裡,黑色的死氣正緩慢的慢慢增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