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去一靠在沙發休息了數盞茶工夫,翻滾的氣血才漸漸平息,臉上回復了幾分血色,只不過背部還是火辣辣的,內傷雖然不重,但恐怕得修煉幾天才能完全恢復。
“張……小先生,你真不用上醫院?”楚江海關心地問,眼神充滿感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因為剛才楚楠已經私下告訴他沒有開車回來的原因,也就是說張去一極有可能早預知女兒會出事。
楚江海好歹是見過大世面的億萬級別富豪,知道這世界存在不少武道高手,所以即使親眼見到張去一扛住數百公斤的鐵欄柵也不特別出奇,反倒是那種未仆先知的本領讓他敬畏。
年前女兒跟他提起過張去一看相的事,他還頗不以為然,後來被玻璃砸中以後,他細問起楚楠看相的經過,這才悚然動容,立即讓女兒約張去一見面。盡管如此,剛見到張去一時他還是有點懷疑,但現在卻是徹底的信服了。
張去一擺手道:“去醫院就免了,不過我需要一間靜室。”
楚江海連忙道:“有,就用我的書房吧,環境最好最安靜。小媚,扶張小先生到我的書房。”
那名年輕女護工的灼灼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張去一,聞言立即過來攙扶,頗有規模的胸部還毫不介意地壓在張去一的手臂。
張去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剛見到這名女護工時他便瞧出此女正是那種水性揚花的相格,雙眼媚中帶欲,定然貪財愛俏,虛榮心特別強。
楚江海的書房很大,偌大的書架恐怕擺有數萬冊書,就是不知讀過的有的幾本。從書桌到茶幾,全部用海南黃花梨打造,奢侈到讓人怎舌。最讓張去一驚喜的,這裡的陽台正對著大海,海上的靈氣隨著海風送進來,明顯比別處濃鬱。
“張小先生,你看這間房可以嗎?”楚江海問道。
張去一滿意地道:“不錯,就這裡吧,對了,我跟楚楠是同學,你叫我小一行了。”
“呵呵,那楚某就托大了,你也別叫我楚老板,叫我楚叔吧,小一,還有什麽需要嗎?”
張去一搖頭道:“沒有了,我沒出去,麻煩不要進來就行!”
楚江海和那名女護工退出了房間,張去一把門反鎖,然後便開始打坐修複傷勢。
數個小時後,當張去一精神奕奕地打開書房門,天已經黑下了。
張去一來到大廳,一對妙目便睇了過來,不禁驚喜地脫口而出:“江盈,你怎麽來了。”
江盈今晚穿著一套白色的輕羽絨,燈光下唇紅齒白,眉若遠山含黛,俏生生地坐在沙發,雙膝攤放著一本雜志,姿態安靜而優雅。
江盈站了起來:“我聽楠楠說你受傷,所以我……外公讓我帶這些藥酒過來給你。”說完有點赧然地從茶幾下拿出一隻小玻璃瓶。
張去一不禁眉開眼笑:“多謝江盈同學,對了,從年二十九到大年初六,都一個星期不見了,有沒有想我?”
江盈白了一眼,微惱道:“還這般不正經我就不理你,瞧你這麽精神,這藥酒應該也用不著了吧。”
張去一手急眼快地把那瓶藥酒搶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別啊,我用得著。哎喲,後背好痛,要不你給我擦一下藥酒。”
江盈被某人浮誇的演技逗笑了,啐道:“你想得美,外公說內服就可以了。”
這時,楚江海從外面走了進來,喜道:“小一,看你樣子精神了不少啊。”
張去一微笑道:“是好多了。
” 楚江海四周看了看,奇道:“小盈,楚楠呢?”
江盈似笑非笑地道:“楠楠正在廚房忙著,說要親自下廚感謝她的救命恩人。”
張去一感到有點不妙,弱弱地道:“楚楠煮的菜……能吃嗎?”
楚江海哈哈笑道:“可別小看我家楠楠,來,咱們邊聊邊等,待會吃飯你就知了。”
楚江海招呼兩人坐下,感激地道:“小一,這次多虧有你,要不然小楠今天就沒命了。那幫物業都是拿錢不辦事的廢物,每個月檢查竟都沒發現二樓的護欄松脫了。”
張去一淡道:“楚老板,這事不能怪別人。不怕跟你直說吧,楚楠這次犯了死劫,即使沒有這次意外,還會有其他意外。”
楚江海臉色微變,如果是以往,他說不定就破口大罵,但現在卻是心驚肉跳,沉聲道:“死劫?”
張去一凝重地道:“而且還是正死劫,也就是避無可避的死劫,楚楠這次雖僥幸被我救下,不過,到底有沒有真正化解, 我也不敢肯定。”
楚江海悚然動容,失聲道:“你的意思是小楠還有可能出事?”
“一般情況下,正死劫必死無疑。”
江盈驚呼出聲:“怎麽會這樣?你可別嚇人家。”
張去一聳肩道:“正死劫極罕見,一般只有那些壞事做盡,天怒人怨的家夥才有可能犯正死劫。”
楚江海臉色煞白:“這……真的不能化解嗎?”
“理論上化解不了,但如果能找出楚楠犯正死劫的真正原因,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楚江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小一,這次無論如何都請您救救小楠,就算拿我的命去換也行。”
張去一淡道:“楚老板,只怕你自己的命也不樂觀啊。”
楚江海愕了一下,瞬時如墜冰窖:“你的意思是……?”
張去一神色凝重地點頭:“不是我危言聳聽,若是不找到原因,你們父女倆都在劫難逃。”
“那怎麽辦?張去一,你會有辦法的,是不是?”江盈緊張地咬著櫻唇。
張去一聳肩道:“楚老板若是信得過,我盡力一試,但不敢打包票。”
楚江海面色變幻了片刻,咬呀道:“小一,我都聽你的。咱父女的命就交給你。”
張去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其實看完別墅內的情況,他已經隱隱猜到問題出在何處,而且有八九分把握能解決,之所以那樣說,只不過是想試試楚江海的膽識。倘若楚江海猶豫不決,甚至是拒絕,那只能說天意如此,自己也懶得再趟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