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一切都是利益

　6月下旬，《低俗小說》上映兩周，在北美拿到了2700萬美元的票房後，阿德裡安帶著凱特先一步的抵達了倫敦。他們先去拜訪了凱特的家人，然後才又去了艾瑪家。

　小女孩顯得非常高興，眼睛彎得都快成月牙了，只是依然對凱特不理不睬的。好吧，偶爾也會有反應，但不是扮鬼臉就是故意裝出一副“我不喜歡你”模樣，凱特雖然非常的鬱悶和不忿，可還是和以前一樣無奈的聳肩了事。

　“好了，別放在心上，凱特，她只是個才2歲大的孩子。”在回酒店的路上，阿德裡安一邊開車一邊安慰著自己的情人。

　“我知道她只是個2歲的孩子，但是……”凱特做著手勢看起來有些惱火，“就算當初是因為激動的打到你而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這印象未免太長了點吧?”

　“這不奇怪，凱特，小孩子的記憶力都特別好，一天之中可以記得很多東西，所以我們小時候總覺得每天的時間都特別長。”阿德裡安聳著肩膀，“等她再大點，開始學一些複雜的東西了，也就不會把這點小事還記在心頭。”

　“那得多久?2年還是3年?”凱特的語氣裡帶上了一點調侃，“要知道，你答應過她，要帶她到片場去玩的，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幾個月中，我還得在片場看她的眼色。”

　阿德裡安這次到倫敦來是為了製作電影而不是休假，自然不能住在艾瑪家裡，小女孩因此非常的不高興，所以阿德裡安不得不許諾帶她到片場去玩才讓小家夥高興起來，雖然她並不知道片場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好了，與其計較這個，不如好好想想到時候要怎麽發揮自己，否則的話，要看的就是我的眼色了。”阿德裡安哈哈笑了起來，但隨即又變得嚴肅起來，“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女朋友就會網開一面的，凱特”

　“你會看到的。”凱特自信滿滿的說道。

　又過了三天，整個《霍華德莊園》劇組都抵達了倫敦，其中就包括了新晉影帝安東尼?霍普金斯。雖然霍普金斯始終對阿德裡安執導這部電影心存疑慮，但和他聊過之後又思考良久，終於還是決定陪他賭上這一把。

　“正如艾德所說的那樣，有些事情總要嘗試才知道到底會怎樣，我看好他。”霍普金斯這樣對擔心自己名譽受損的經紀人說道。

　又準備了兩天，在艾瑪?湯普森前來報到後，劇組隨即來到了位於倫敦東北部郊區的，早早租賃下來的布萊納莊園開始了拍攝。

　“Cut”阿德裡安忽然高聲叫道，片場中的演員們頓時停住了動作，一起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導演，沒有想象中的指著或者呵斥，只有阿德裡安無可奈何的訕笑。

　“抱歉，我喊錯了，”他歎息著說道，“大家的狀態都很不錯，我們馬上開始下一個鏡頭。”

　片場中的凱特這時不由噗嗤笑出了聲來，跟著湯普森也捂住了嘴巴，然後霍普金斯也搖著腦袋低下頭去。這一路傳染過來，到處都是低低輕笑的聲音。

　阿德裡安什麽也沒說的低頭看向懷裡的艾瑪，小家夥依然樂此不彼的抓著他的衣領扯來扯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帶來了什麽。面對這種情況，阿德裡安隻得長長的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一下頓時引來了更多的笑聲。

　大約持續了十幾秒鍾，笑聲終於停了下來。

　“都放松了?”阿德裡安掃了四周一眼，然後揮了揮手，“那我們繼續。”

　《霍華德莊園》這部小說的故事其實很意思，簡單的說就是湯普森飾演的瑪格麗特和凱特飾演的海倫兩姐妹，在機緣巧合之下結識了保守的威爾科斯一家。威爾科斯夫人和瑪格麗特很談得來，於是在去世之前想要將霍華德莊園轉贈給瑪格麗塔。但是她的丈夫，也就是霍普金斯飾演的亨利卻認為這是個荒謬的決定，而他的子女也這麽認為，於是他們隱瞞了遺囑。

　然後因為一系列的事情，亨利卻被瑪格麗塔所吸引，最後娶了瑪格麗塔為妻。雖然瑪格麗特一直想要讓兩家的氛圍融洽起來，可始終沒有什麽效果。再後來，海倫邀請朋友倫納德到霍華德莊園做客，亨利發現倫納德的伴侶竟然是自己以前的情人，惱怒之下趕走了他們，不忿的海倫追了出去。而當幾個月後她回到莊園時卻已經懷上了倫納德的孩子，威爾科斯家的長子查爾斯認為這有失體統，然後失手將趕來的倫納德打死，從而被關進了監獄。

　最終，瑪格麗特掌管了霍華德莊園，並與亨利、海倫以及海倫的孩子一起住了進去，從而實現了威爾科斯太太的遺囑，而兩家間的壁壘也從此消失。

　這樣的巧合是如此的意味深長，也難怪很多人都認為愛德華?摩根?福斯特特寫了一則關於人生的寓言，並為這故事讚歎不已。還有不少人認為，瑪格麗特姐妹其實代表了英格蘭那時候新生的中產階級，而威爾科斯一家自然是保守的貴族階級，最後的壁壘消失就是在預言兩個階級終究會走到一起等等。

　對於阿德裡安來說，這部小說講了什麽寓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改編成電影后能為自己帶來什麽樣的利益。作為前世飽受過信息轟炸的人，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溫吞的含蓄的英式風格小說和電影，太悶了，沒有足夠的耐性是看不下去的。

　但是，一切都為了利益，只要這部電影能給他帶來想要的利益，他不在乎花時間花精力將其搬上屏幕。雖然對於導演，尤其是文藝劇情類的導演來說，想要製作好這樣一部電影首先必須要對其有足夠的熱愛，但阿德裡安顯然在其中。

　這是一個考驗，而我，將會完美的完成注視著片場中央的阿德裡安在心裡這麽說道。

　不得不承認，艾瑪?湯普森和安東尼?霍普金斯都是出色的演員，尤其是湯普森，將那種含蓄的尷尬刻畫得非常到位，難怪能以此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

　“安東尼，如果你再不努力一些，恐怕要被艾瑪蓋過風頭了。”拍攝完這一段後，阿德裡安笑著調侃道，“拿出漢尼拔教授的風范來。”

　“除非你想看到一個隨時會想著吃掉夫人的亨利?威爾科斯出現，否則我不建議你這麽要求。”安東尼幽默的說道。

　他穿著維多利亞時代的黑色西服，梳著大背頭，和身著雍容的長裙的湯普森相得益彰。

　“那這麽說，你就眼看著艾瑪搶你的風頭?”阿德裡安繼續調侃。

　“嗯……沒有關系。”霍普金斯大度的揮了揮手，“別這麽快下結論，還沒拍完了。”

　“風頭?”就在阿德裡安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被他抱在懷裡瞅著遠處風景的艾瑪忽然把腦袋轉了過來，“風頭是什麽?”

　“我倒是忘了，這裡還有個艾瑪。”阿德裡安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風頭是什麽?風頭是什麽?”艾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抓著阿德裡安的衣領的問道。

　“風頭不是什麽，親愛的，”看了眼微笑著的霍普金斯和湯普森，阿德裡安輕拍小家夥的腦袋，“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麽嗎?馬上又要開始工作了。”

　小女孩雖然有些不情願，還鼓起了腮幫子，但還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嘟嘴的模樣實在惹人愛憐。不過幾天時間，她那可愛乖巧的模樣就已經獲得了全劇組的喜歡，再加上從湯普森那裡得知了她的遭遇，很多人都對她憐意大起，於是整個劇組也隨便她亂串。

　對於這個年紀又活潑好動的孩子來說，這簡直是天大的特權。總算，阿德裡安帶她來之前反覆交代過不能給大家舔麻煩，小女孩雖然頑皮但也明白不能惹他生氣，所以雖然也曾有過干擾拍攝的時候，比如無意弄出了多的聲音，又或不小心走入鏡頭當中，但都在可接受的范圍之內。更重要的是，即使她對凱特繼續保持著之前的態度，但相對也隱蔽了許多，真不知道著是本能的反應還是確實知道應該這樣。不過以小家夥“曾經”的將來看，恐怕是後者居多。

　“格爾林，準備好了嗎?”阿德裡安這時向攝影組的負責人高喊道。

　“沒問題”已經搭建好了攝影器的格爾林豎起了大拇指。

　“威拉特?”他隨即看向另一邊。

　“好了。”化妝師匆匆走了過來，跟著的還有穿著維多利亞時代長裙的凱特。

　不得不承認，雖然她的面孔有些東方化，可每當這樣打扮的時候都會顯露出那種古典風情的味道，那些充滿氣質的英國女人的迷人之處大概就在這裡吧。

　“好了，各就各位，準備開始吧。”阿德裡安按捺住想要上前和凱特說幾句的衝動，揮手讓大家準備開始。

　凱特倒是多看了他一眼，但也什麽都沒說的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了等待。事實上，從進入劇組開始凱特就沒再和阿德裡安多說什麽，哪怕劇組裡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對於她的這種心理，阿德裡安雖然在心裡不以為然，但表面上只能聳肩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