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有注意到?你再聽聽?”阿凱爾乾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再仔細聽聽?”
加特皺著眉頭,仔細品味著聲音,片刻後……他原本眯著的眼睛忽然睜得極大,顧不得被人發現,猛的抬起頭來緊盯著前面,此時,一排排如城牆一般緊密的騎兵正紛紛躍過低窪的地方,揮舞著戰刀衝了過來,兩側還有一些騎兵正繞開向遠處擴散,對方離他們最近的的騎兵距離他們只有不到三百碼的距離。
之前那些留在這裡的對方士兵,此時正背對著他們,呆呆的站在原地。
“不好,被發現了。”
加特心中一驚,就算是他再愚蠢,看著對方騎兵展開的陣型,也明白了對方的意圖,這是想將自己這些人包圍啊。
“趕快發信號給魯特他們,要快!”
“所有人組織防禦陣型。”加特大吼一聲,第一個站起身來,扔掉披在身上的白布,而在他身後的其他士兵知道為什麽埋伏的好好的,自己的長官卻突然站了起來,稍微猶豫了一下,也紛紛扔掉身上的偽裝,慌亂的組織陣列。
加特心中的悔恨無以複加,如果他早點聽出來對方的馬蹄聲由雜亂變得一致,早一點放出信號,也許,還能夠為自己士兵的集結爭取一點時間,能夠多拖延一段時間等待凹地那邊魯特他們的騎兵,而現在……
也只能看天命了。
在他們的前方一百碼的距離。
那幾十個騎兵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常,他們看著自己昔日的同伴揮舞著鋒利的戰刀殺氣騰騰的朝著他們衝了過來,完全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那些刀刃上反著的血紅色的殘陽余暉,他們不由得絕望的閉上眼睛。
“呼……呼……”
一個個騎兵不斷從他們身邊衝過,疾馳的戰馬帶著一股股氣浪吹在他們的臉上,持續不斷……
如此真實的感覺也在提醒著他們,他們還活著。
路過。
那些揮舞著戰刀的騎兵們,自己早夕相處的同伴,原來只是路過而已。
其中的一個人總算反應過來,而當他有些疑惑的向自己身後望去的時候,差一點嚇坐在了地上,因為他看到,在自己身後不足一百碼的距離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多了一大片黑壓壓的正倉促組織陣型的盜賊,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一千人。
他才終於理解了之前那些騎兵的行為,原來從最開始,自己的這些同伴的目標就不是自己這些人,但是,問題又來了,身後的這一大片盜賊們又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呢?
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當衝到最前面的那個騎兵高高躍到對方剛組織起防線最前面的一名盜賊頭上時,隨著一道刀光,那噴湧出來的鮮血頓時染紅了整個天空。
廝殺終於開始了。
一時間人吼馬鳴,兵刃相交,喊殺震天,肆虐荒原整個冬季的凜冽寒風在這裡第一次淪為了配角,被所有殺紅眼了的人遺忘。
戰況慘烈無比,確切的說,是那些裝扮成盜賊團的蒙多家族士兵慘烈無比,用gu也能知道,在這樣開闊的平原,一支沒有絲毫準備的步兵,遇到了同等數量全力衝刺的騎兵,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最後的事實也證明了,加特最後組織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勞的,一千名士兵組成的防禦陣型,還沒有堅持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如同紙片一樣被鐵騎洪流衝散,以至於當那個叫魯特的千夫長率領的騎兵從遠處趕來的時候,除了看到那些騎兵正三兩個一起的追逐著零散逃跑的人外,已經基本上見不到幾個站著的活人了。
”烏拉!“
蒙多家族的騎兵們發出齊齊的怒吼聲,他們喉嚨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騎兵們一列列的,朝著前面那些正重新編整隊形的騎兵們*近。
位於最前列的魯特千夫長,胸前掛著閃亮的蒙多家族徽章,高舉著長長的騎士長槍,眼神中滿是堅定之色,他是一個以騎士準則作為自己畢生奮鬥目標的軍官。
和加特不同,他並不打算隱藏自己的身份,確切的說,他對自己的騎兵軍團充滿著信心,認為自己的騎兵軍團一定能夠擊敗對手,獲得最後的勝利,既然死人是無法開口的,還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麽。
從他和身後徐徐前行的騎兵們的從容神色可以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
在這裡,只有我們……才是精銳,我們才是這裡的王者!
”弟兄們,在你們的前方,有一群弱鳥,剛剛殺戮完我們的兄弟,而現在,又準備挑釁我們的尊嚴,我問你們,該怎麽辦?“
”殺!“
所有蒙多家族騎兵齊齊發出怒吼。
”誰才是這裡的王者。“魯特千夫長大吼一聲。
”我們。“一片更大的吼聲響起。
”誰才是這裡的霸主。“
“我們。”、
士兵們的吼聲震耳欲聾!
”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我們、我們、我們……“
”好,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是你們的嘴皮子厲害,還是你們手中的武器厲害,弟兄們,殺啊……“
”殺啊……“
”殺啊……“
”殺啊……“
魯特手中長槍一指,原本緩緩行軍的騎兵軍團終於開始加速,爭先恐後的朝著前面那長長的一列,早已經整頓好陣容的對方騎兵陣列衝去。
而相對於魯特那種慷慨激昂的戰前動員,卡頓卻懶得廢話,他高高舉起手中沾滿血跡的戰刀,還沒有完全落下,身後已然傳出了一片氣勢更為巨大的喊殺聲。
”殺啊!“
茫茫雪原上,長長的兩列騎兵猶如滾滾潮水,洶湧的朝著對方撲去,而就在兩股洪流撞擊的那一瞬間,之前積蓄的那些能量瞬間爆發,不斷有騎兵從戰馬上摔落下來。
一個騎兵剛剛將對方的一個騎兵砍落下馬,剛剛耍了一個刀花就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就發現自己不停的旋轉著的向空中飛去,而在他原來的位置,一個無頭的身體看上去是那麽的熟悉,對方另一個騎兵正從他旁邊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