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這身裙子怎麽樣?”

水雲寶株拿著一個紫色長裙貼在自己身上比量。

“水雲姐姐，我都說過了，你穿什麽樣的衣服都好看。”在她面前的沐宋禦，如小大人般背著小手上下打量，神情頗為感歎。

“可是……我覺得它好像有些太豔麗了，恐怕不適合這樣的場合。”水雲寶株想了想，決定再換一件試試，此時在她旁邊的床上，已經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

“你看這件呢?”水雲寶株又拿起了一件白色的長裙，這件長裙不但雪白柔弱，而且裙子的後背設計成鏤花，肩膀處有一朵奪目的百合相稱，出自一位設計大師之手，是在哈拉沁城拍賣會時，黃飛買下來送給她的。

“這件也好看。”

“呃，可是我覺得這件太淡雅了，宋禦，你再幫我看看這件，好好對比一下，我看這件黑色的好像更莊重一些。”

“啊，天啊！我要瘋了”

沐宋禦蒙住自己的眼睛，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大聲呼叫，她被水雲寶株叫到這裡來幫她拿主意，這句話已經是她第三十八次回答了，若不是知道水雲寶株真的是為了參加晚上的宴會，她真以為是不是水雲寶株故意把她叫過來聽她讚美她身材的。

同時，她再次對自己爹爹的行為感覺到鄙視，像水雲寶株這麽溫柔，身材又這麽好的女孩，每天在他身邊，竟然還隻做到發乎於情止於禮，一點都沒下手的意識，到底還是不是男人啊。

“水雲姐姐，不用再試了，剛才我就說過，你穿哪一件都好看，而且……”沐宋禦看著正背著她還在選衣服的水雲寶株，極為認真的說道“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宴會而已。”

“哦?”水雲寶株有些吃驚的回過頭，看著沐宋禦嚴肅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你這個小不點，說出來怎麽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還真有點像你爹爹。”

沐宋禦搖了搖頭，“水雲姐姐，我現在已經八歲了，已經長大了，其實你不是不知道應該選哪件衣服，而是不知道我爹爹喜歡什麽樣的衣服，從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一直迎合著爹爹的喜好，就連帶面紗都是因為怕他看到你臉上的雀斑，這些年你的雀斑已經基本沒有了，為什麽還要帶著面紗呢?”

正忙著挑選衣服的水雲寶株聽到她的話，忽然停了下來，她看著沐宋禦直直的楞住了，而後者卻一直看著她的眼睛，毫不躲避，仿佛在等待著她的回答。

良久，水雲寶株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陣微笑，她扔下手中的長裙，來到沐宋禦身邊，用手輕輕的幫她整理下長發，臉上滿是憐愛——從沐峰遇難之後她就開始負責照顧沐宋禦，當時還是一個只知道要糖葫蘆的女娃娃，時間荏苒，一轉眼面前的沐宋禦已經到自己胸前了，頭髮也已經長到肩膀，那副臉蛋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宋禦，你說的對，水雲姐姐今天才發現，今天你真的已經長大了，懂了很多的事，不過，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也許以前，我的確是為了怕別人看到臉上的雀斑，但現在，雀斑沒有了，但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水雲寶株的手停在沐宋禦的肩膀上，眼神卻望著她身後白白的牆壁，她還記得，當初在烏卡拉行省的時候，黃飛有一次有意無意的說過，寶株，你帶著面紗看起來真的太好看了。

……

莊園外，一輛豪華的白色馬車停在一旁，幾十名侍衛列隊站在兩側，圍在中間的黃飛和科勒、翁差正在聊天，身後忽然聽到了水雲寶株的聲音。

“大人，

我過來了，讓您久等了。”“沒事，上車……吧！”

黃飛邊和科勒談話，邊回過頭來，神情明顯楞了下，面前的水雲寶株，一身火紅的裙襖，仿佛火蓮般在雪地中格外醒目，那一襲白色的面紗更給她多了一絲迷離的神韻。

“大人，我……是不是打扮的不太好?要不您再等一下，我再去換一下?”

看到黃飛這幅表情，水雲寶株顯得有些緊張。

“不不，很好看，只不過一直都見你隻穿淡雅的顏色，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你穿火紅色的衣服，有些驚訝罷了……嗯……不錯，很好，寶株，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啊。”

黃飛由衷的感歎著， 水雲寶株心中一暖，正要開口，忽然又聽到了黃飛的下一句話，

“而且，剛才我們等你換衣服等了一個多時辰，你要再去換一下衣服的話，等你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凍死在外邊了。”

“……”

……

夜幕漸漸降下帷幕，當紅曰消失在地平線之後，蒙卡萊曼城的燈火已經如滿天星般照耀了整個主城。

雪花飄落，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行人已經漸漸稀少，此時，一輛馬車正咯吱咯吱的行進在滿是積雪的大街上，馬車的前面和後面各有十幾名騎兵護衛，他們聽到從馬車裡不斷傳來黃飛討好水雲寶株的聲音，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正應了那個道理，什麽都可以賤，嘴不能賤，因為一時口快，後面的收尾工作進行得異常艱辛，何必呢。

索性水雲寶株雖然也有些小性子，但是也是極為好哄，很快便由之前氣鼓鼓的樣子，又開始低頭揪著住衣角，不敢抬頭直視黃飛了，而黃飛也開始閉門眼神起來。

到是水雲寶株，見黃飛不再說話，有些好奇，“大人，有件事情我想問問您。”

“什麽事?”

黃飛仍然閉著雙眼，靠著車廂，身體隨著馬車一晃一晃。

“這次來……您為什麽沒有帶上米朵姐姐，”

“你說什麽?”黃飛睜開了眼睛。

“我是說，米朵姐姐現在自己留在城堡裡，而我們卻出來參加宴會，始終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沒關系的，還有沐宋禦陪著她。”

“……”

“可是……”水雲寶株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下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