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翰的話,費昂坐著的那個藤椅突然停止了嘎吱嘎吱的擠動,在他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家主,您的意思是”
“這五萬名士兵是為了我們家族的利益才成為戰俘的,現在都被關押在城外的戰俘營裡,裡面條件艱苦,作為家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為家族付出的勇士受到這樣的磨難”
“可是家主,先不要說尼斯特家族那邊開出什麽價格來,就算是開出價格來如果我們把這僅有的產業都賣了,那我們這麽多人怎麽辦呢?”
費昂苦苦勸解著,毫不理會周圍幾位軍官對他的怒目而視,從眼睛的余光也能感覺到,那幾個軍官的眼神就好像想把他活生生的吃了似的。
費昂心裡暗暗長歎了一聲,難道就你們一個個的都兄弟情深,就我一個人鑽進錢眼裡了嗎,難道我不想贖回這些家族士兵嗎?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如果產業都沒有了,先不說家族中剩下的這些婦儒老幼,就算這五萬名家族士兵真的回歸過來,每天吃什麽?靠辟谷嗎?
作為西利森家族的大管家,費昂想的要遠遠比這些隻關注於戰場態勢的軍官多得多,他將現在擺在家族面前的問題都告訴了明翰,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不過,至於明翰最終要做出什麽決定,那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二月份的天氣,氣溫已然漸漸的回升,此時莊園內的氣氛卻降至了冰點。
這時,明翰已然做出了決定,他用眼睛掃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甜點和還在散發著熱氣的咖啡,臉色極為嚴肅,
“各位,請不要忘記了,當我們在這裡享受著美食和熱騰騰的咖啡的時候,我們的軍士們此時卻擠在戰俘營裡乾啃著發霉的麵包,我想,無論是作為他們家主的我也好,還是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責任,也有義務盡快的將這些士兵帶回家我,明翰西利森在這裡發誓,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將他們迎接回來,哪怕是傾家蕩產那也在所不惜,如果真沒有錢,地為席,天為帳,那就讓我和你們一起睡在大街上吧。”
明翰堅決的聲音在莊園上空回蕩著,極為清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在明翰的旁邊,費昂正一隻手捂住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明翰說話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一種預感,還未等他說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病突然犯了,蒼白的臉上汗珠直流,他的狀況看起來極為不好。
和費昂恰恰相反,那幾名西利森家族的軍官卻顯得極為激動,在他們看來,再沒有什麽能比他們士兵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了,而明翰的話,更讓他們身體中流淌的熱血再度燃了起來,這輩子能遇到這樣講究的家主,值了。
一位西利森軍官站起身來,眼睛通紅,哽咽的半天說不出來話,
“家主大人有您這一句話,我替弟兄們謝謝您,請放心,以後家族要有困難,我們刀裡來,火裡去,拚著這一條命也要為您做到。”
“大人,我替這五萬名士兵的父母和妻兒謝謝您了。”
“我們西利森家族能夠有這樣仁義的家主,何愁不能夠重新的崛起,所謂大家齊心,其利斷金,不像某些人哼”
眾軍官群情激昂,在他們的眼睛中露出激動的淚花,不過他們在看旁邊那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的費昂,都是一副極為鄙視的表情像這種薄情寡義的人,怎麽不立刻死了呢?
但最後,他們還是決定扶起了剛剛才緩過勁兒來,差點背過氣的費昂。
那是因為,雖然他們內心裡對這個完全無視士兵生命的大管家極為不齒,
但是,西利森家族的所有財產都掌握在這個體態臃腫的大胖子手中,所有的一切還需要他來執行,不得不坦白的說,沒有他還真的不行。費昂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然後在眾人的殷切注視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猛喝了幾口,臉上才漸漸的出現紅潤,調息了一會之後,他終於恢復了常態,見事已至此,隻好說道,
“既然家主執意如此,那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回去盤點一下南薩斯城的產業還有多少, 在這之前我已經向其他幾座主城發了急訊,讓他們把能藏的財物盡量藏起來,省的便宜了這些聖亞哥地區的鄉巴佬,應該還能夠湊出一部分資金來,這也算是我能夠為家族所做的最大努力吧,”
“好,費昂,那這一切就托付給你了,你放心,不要心疼眼前這些利益,總有一天,我們失去的東西,都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明翰拍了拍費昂的肩膀,表示鼓勵,有了費昂的開口,資金的事情應該不成問題,下面他所要做的,就是如何和那個雷進行談判,讓尼斯特家族盡快的將這五萬名士兵釋放。
事情得到了解決,笑容也再次的浮現在了明翰的臉上,有一句話明翰並沒有說出來,只要西利森家族能夠再次戰勝尼斯特家族,那麽,他大可以同樣以征用的名義將被尼斯特家族搶佔過去的這些產業再次收回到自己的手中,對於他來講,這只是自己左手兜的東西又放回右手兜罷了。
費昂的效率極快,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整理好了全部幾百張西利森家族的房契和評估價,還有一些值錢的東西,粗算了一下,大概有近五千萬左右金幣的價值,而據他講,在另外幾座主城,包括周邊地區農莊的產業,比這些隻多不少,只不過,西利森家族中還有幾十萬失去了丈夫和兒子的那些家庭的安撫工作,將會因此受到嚴重影響,會被暫時擱置起來,因為留下的資金缺口實在太大了。
但這些事情,對於一心想要營救回那五萬名士兵的明翰來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在他眼中,只要這五萬多名士兵,他就有翻盤的可能,這是他唯一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