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從遠方響起,似遠古的呼喚,又仿佛對戰神的祈願。
南薩斯主城
久久封閉的城門終於緩緩的開啟,刺眼的光芒從城外順著門縫照射進來,越來越盛,久違的光明再次降臨到城門的甬道內。
天空依然蔚藍,飄著朵朵的白雲,而在蒿草浮動的荒原上,大批的西利森家族士兵被反手捆綁著,沿著前面同伴留下的腳印,在尼斯特家族士兵的呵斥下,沉沉的挪動著他們的腳步。
在這些緩緩蠕動著的戰俘隊伍兩側,每隔十幾碼的距離,就有一位手持戰刀或者長槍的尼斯特家族士兵傲然的站在那裡,從今天起,西利森家族統治秋田地區百年的歷史被終結,而他們,已經成為了這片腳下大地的主人。
當然,尼斯特家族想要真正獲得這裡的合法地位還需要獲得德瑪帝國皇室下發的正式任命書,不過對於已經基本完全控制住了秋田地區的尼斯特家族來講,這一切根本就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他們只需要將地區所有擁有子爵身份的家族召集到一起,召開一次所謂的總督家族選舉,讓這些人在最後的選舉結果上簽字即可,雖然尼斯特家族初來乍到,但是他們始終相信,在會場內那些凶神惡煞不懷好意看著那些參加表決的各家族代表的衛兵面前,,這些家族代表一定會由衷的、發自內心的、順從於自己本能的、以及克服住內心恐懼的,選出一位真正眾望所歸的,將會帶領秋田地區走向繁榮的新任總督家族。
在這些神色黯然的西利森家族戰俘中,他們的家主明翰也被混雜在裡面,跟隨著隊伍朝著城們方向行走,鮮明的衣袍已經被扒下,只露出了一套厚厚的棉氈襖在外面,不過顯然負責看押他們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尼斯特家族士兵並沒有顧忌他之前的身份,此時的他因為行走過慢,正在旁邊的人大聲的呵斥著,甚至有一個士兵還用長槍的槍托狠狠的朝著他的腰部掃了一棍,讓他身體不由趔趄了一下,雖然說打在他厚厚的棉氈上並沒有讓他感覺到多麽的疼痛,但是曾經作為榮耀一時的明翰來講,在這些西利森家族士兵面前受到這樣的羞辱,他的心裡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
看到明翰被打,圍在明翰身邊的幾個西利森家族軍官立刻對著剛才出手的那個尼斯特家族士兵怒目而視,他們眼中潛伏著的那種殺氣,讓那個尼斯特家族士兵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他一邊用手中的長槍劈頭蓋臉的砸向他們,一邊大罵著,
“他奶女乃的,敢用這種眼神瞪勞資,是不是活的膩味了,你以為勞資是嚇大的?尼瑪,真沒見過戰俘還特麽這麽牛逼……”
“看什麽看?再看連你們一起打。”
另一個尼斯特家族士兵用戰刀指著其他那些已經停下腳步的西利森家族戰俘,恐嚇著他們,示意他們繼續趕路。
長槍重重的落在那幾名戰俘的身上、肩膀上、頭上,那幾名戰俘不停的用胳膊來抵擋著,顯得狼狽不堪,其中的一個人的頭部還不小心被鋒利的槍頭劃來了一條一指多長的口子,頓時鮮血順著脖子流了下來。
而那個尼斯特家族士兵還在不依不饒,仍然在用長槍猛烈的擊打著他們,而在他身邊的同伴不時爆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有尼特家族軍官騎馬從這裡路過,但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瞥了一眼便離開了這裡。
對於這種虐待戰俘的行為,雖然說任何一名自認為出身高貴的貴族都從心底不認同,但是面對著剛剛獲取這場艱難勝利的尼斯特家族來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這些士兵釋放長期壓抑在心中的那股鬱結之氣,也是被家族默許的。
哀嚎聲不斷的從這幾個戰俘身上傳來,長長的戰俘隊伍仍然在緩緩的行進著,路過的那些被俘虜的西利森家族士兵紛紛將頭側到一邊去,不願意見到自己昔曰的同伴受到這樣的屈辱。
在他們的眼睛深處,一種不甘的情緒夾雜著憤怒在不停的流轉著,事情已經到了今天的地步,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將憤怒隱藏在心中,西利森家族的輝煌已經結束了,作為曾經的總督家族軍隊,他們現在的身份,只是任人宰割的戰俘而已。
“嘿嘿,你們再敢瞪勞資啊!!看我不打死你丫的!”
那個尼斯特家族士兵看著地上那幾個雙手抱著頭的軍官,冷哼了一聲,他擼了擼袖子,然後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長槍,猛然朝著他們砸去,其中一個軍官眼見躲避不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而這時,他的身體突然被人從後面推了出去,緊接著他原來的位置傳出來一聲悶哼。
“家族大人!”
那幾個被毆打的原西利森家族軍官驚呼一聲,只見明翰口吐了一口鮮血,正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那一下子重重的擊到了他的背上。
“好家夥,看不出來你們還挺齊心的嘛!好啊,我讓你們齊心,一個一個來……”
“原來這位就是西利森的家主啊,哈哈,太好了,我這輩子什麽人都打過,就是沒有打過家主。”
“弟兄們,過來看看,快來看看家主長的是什麽樣子啊。”
尼斯特家族士兵這邊傳出來一陣哄笑聲,吸引了另外一些同伴過來圍觀,不停的對著已經被自己舊部扶起來的明翰指指點點,還有人吹著刺耳的口哨。
他們沒注意到,原本還緩緩行進的被俘虜的西利森家族士兵隊伍已經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見到被眾多尼斯特家族士兵圍在一起的明翰和那些西利森家族軍官,這些被俘虜的士兵們全部都緊緊盯著那幾個尼斯特家族士兵,任由旁邊的尼斯特家族士兵如何驅趕踢打,但卻沒有一個人邁動腳步。
一種憤怒的情緒在這些西利森戰俘隊伍中逐漸的蔓延,從他們那一個個睚眥欲裂的神情可以看出,若不是他們已經被捆住了雙手,恐怕一場自殺式的叛亂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