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落時分,十幾堆熊熊燃起的篝火,在夜幕籠罩的草原極為醒目,很遠都能夠看到跳動的火苗,篝火上支架著的獵物冒著滋滋作響的黃油,看上去極為誘人,不過,此時坐在旁邊的沐宋禦卻下巴支在雙手裡,嘟著的那張小臉,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在她旁邊的科勒看著她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宋禦,你今天又怎麽啦,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氣了。”
“科勒叔叔,怎麽今天又吃烤啊,這已經二個多月了,每天都是烤烤,前天是烤野豬,昨天是烤野兔,今天又是烤山豪,我現在一聞到烤的味道就有些惡心。”
“這已經很不錯了,科勒叔叔僅僅是第一次吃你爹爹烤的就差一點完全對烤失去了興趣。”
宋禦:“……”
“宋禦乖,這些天科勒叔叔著急趕路見你爹爹,路過幾個主城怕耽擱時間也沒有進,等明天我們找一個最近的主城,到時候帶你去好好的吃一頓,順便再給你買一個糖葫蘆。”科勒輕笑著,摸了她的頭。
“我才不要吃糖葫蘆呢,我最不愛吃了,那是小孩子才吃的東西。”宋禦抗議著。
“可是,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糖葫蘆的嗎?你爹他……”
科勒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失言,立刻閉上了嘴,不過還好一旁的沐宋禦並沒有注意到,眼睛還盯著那片竄著火苗的火堆,相比黃飛離開的時候,她又長高了很多。
沐宋禦最近發育的很快,**歲的她如今身材也越發的玲瓏了,思想也很一個小大人一樣,不再像以前那麽好騙了,從她的臉龐上,科勒依稀的能夠看出沐峰的影子。
不知怎麽,看著身邊那些圍坐在火堆旁的士兵,科勒突然回想起沐峰,眼前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在巴納行省拉斯主城跟隨著他的那段曰子,
當時科勒跟隨著沐峰,這個臉上帶著一道刀疤臉的漢子,帶著自己這一幫兄弟,每天負責在大街上拉客,卻不曾想那次意外的拉了現在的黃飛,徹底改變了當初殘忍傭兵館所有人的命運。
“大哥,你來我們殘忍傭兵館吧,我們的口號是,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些,對待敵人就要凶殘一點,不是你死就是你死就是你死……”
“索隆家族祖訓有三不殺,忠義之士者不殺,老弱婦幼者不殺,手無寸鐵者不殺,但對於我們這些傭兵,只有一種人不殺……不給錢不殺。”
“科勒,你覺得黃大人怎麽樣,我想如果我們兄弟們跟著他的話,應該會結束這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吧。”
“科……科勒,我……我可能不行了,宋禦她……她還太小,你,你去求下黃大人,就說念在我忠心跟著他的份上,收她當一個侍女吧,咳,咳……拜……拜托了……”
……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晃四五年過去了,如今小沐宋禦已經漸漸長大了,科勒正在感慨著,看到不遠處水雲寶株走了過來,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
“水雲姑娘。”
“科勒大哥,是不是宋瑜又耍她的大小姐脾氣了。”
水雲寶株來到科勒身邊,她朝著正在用樹枝捅篝火的沐宋瑜看了一眼,眼神裡滿是疼愛。
“沒有,宋瑜她很乖,只是有時候調皮了一點。”
“這個小鬼,哪一天我非要好好教訓她一下不可,越來越沒有無法無天了。”水雲寶株嗔怒著。
“水雲姑娘,這句話您可是說了很多次了,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您打過她一次啊。”科勒呵呵一笑。
水雲寶株雖然因為臉部有雀斑的問題,整天帶著一副面紗,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但事實上,黃飛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女孩心底善良,樂於助人,這些年黃飛不在的時候,都是她一人將沐宋禦帶大的,外人眼裡,與此時正坐在馬車裡的米朵相比,心裡更傾向於她為他們的主母,即便米朵才是黃飛真正的妻子。而因為這件事,科勒這些人背地裡不知道罵過多少次的黃飛,恐怕連黃飛本人也不知道,他在自己部下心中的光輝形象就因為這個,差一點就要轟然倒塌了,無論如何,忘恩負義,薄情冷血這些頭銜是很難從他的身上摘下來了。
“對了科勒大哥,你看我們已經進入這裡二個多月了,還要多久才能夠到達聖亞哥地區呢?”水雲寶株岔開了話題,有的時候每次看到沐宋禦淘得實在過分的時候,真想打她幾下,不過一看到那雙噙著淚水的大眼睛,心就一下子軟了。
“應該還有二個多月左右吧,我們這次穿的是地圖上最快的捷徑,很多時候都在外面不進主城,因為要快了很多,不過,這也要感謝大人派來的那些人。”
科勒朝著正在篝火旁低聲閑聊著的翁差、乾莫那些身穿黑衣的巫妖族人。
原本他以為這些平時不怎麽說話的黑衣人,只是黃飛找來的級別高一些的護衛而已,但是自從那次西部草原殲滅盜賊團的事件之後,他才發現,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鬥氣極強的人物,而且實力的強橫,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也就是因為這些黑衣人,他們這支僅僅二百多人的隊伍,才能夠在夜幕降臨之後,仍然毫無顧忌的在野外扎營,在盜賊團夜晚活動頻繁的德瑪帝國,除非擁有千人以上的大型護衛隊伍,這種幾乎可以被看做自殺的行為簡直讓人無法想象,很自然的,他們的行蹤被一些盜賊團注意到了,看到這種情況大喜過望,尤其是那些熊熊燃起的篝火堆,在夜幕籠罩下的草原,隔著幾十裡都能夠很清晰的看到,簡直就是給那些盜賊團們指明了方向。
二個月之前,當科勒一行人才離開西部草原,進入到帕森特地區,當天夜晚就遇到盜賊團進攻,襲擊他們的是一支人數五百左右的由素有鬣狗之稱的伊爾曼率領的血腥盜賊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