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軍軍營前
二百多名軍官的屍體橫七豎八的攤滿在地上,血水汩汩的映紅了在場所有被強迫圍觀的中央軍軍士的眼睛……
在這些屍體堆裡,包括中央軍團千夫長級別及以上的軍官,全部都在這裡面。【最新章節閱讀】
此時剛剛下過一場暴雨,地面的雨水混雜著鮮血,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極腥的味道。
一“報告元帥,中央軍千夫長以上軍官總計二百一十八人,全部執行完畢。”
一個剛剛清點完人數的軍官一陣小跑來到名匠面前大聲的說道,在他的軍靴上可見一些殷紅色的斑點,那些是粘上血的泥巴。
名匠仿佛沒有看到他一樣,他一言不發,只是把目光一直停留在不遠處那些浸泡在血水中的屍體,二百多個活生生的羅本帝國精英軍官,在剛才那一刻鍾不到的時間裡,就這樣全部消隕了。
他的耳邊至今還回蕩著行刑前那些被強按在地上的軍官憤然的罵聲,以及眼睛中那種怨毒的眼神。
而這時平開羅捏著鼻子走了過來,在他臉上毫不掩飾對這種血腥場面的厭惡,雖然這一些都是他造成的。
“元帥,你看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陛下還等著咱們複命呢。”
名匠收回了目光,並打量了一下平開羅,他臉上的那種平靜讓後者心中猛然一凌,不由得從後脊梁冒出了一絲絲的寒氣。
如果說名匠的這種表情是在平時,那並不會讓平開羅覺得有什麽,但這種平靜卻是在目睹了二百多名帝官被斬殺之後,卻仍然沒有一絲的變化,平開羅很難想象在這平靜的後面到底承載著名匠多麽大的憤怒。
“咳,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複命了。”平開羅訕笑了一下。
不過他剛剛轉過身,後面就響起了名匠冰冷的聲音,“平開羅,我一直認為你我之間的明爭暗鬥只是為了各自的勢力,並不會傷及帝國,但今天,你做的實在是過了,我若不為今天枉死的這二百一十八名帝官討一個說法,我就不配坐在這個大元帥的位置上。”
“話不能這麽說吧,你怎麽敢說他們是枉死呢,這可是陛下的命令……”平開羅抓住了名匠的漏,正準備反唇相譏,忽然,遠處傳來了一匹戰馬焦急的馬蹄聲。
馬蹄聲在雨後的空氣中格外的清脆,很快,蘭德斯和他的紅色獅鬃馬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他原本在自己的書房中看著書,突然有人傳報,說是大帝特洛安迪下令處決中央軍團準備謀反的軍官,他立刻扔下手中的書,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來——但還是來晚了。
“秋平”
“托夫”
“伯格”
“阿爾泰”
……
一個個熟悉的軍官面孔在蘭德斯腦海中不斷的閃過,那些曾經在營帳內一臉嚴肅的聽著蘭德斯的命令的軍官,但此刻,他們卻變成了那些冰冷的屍體,就這樣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水中,呈現在他的面前。
這些軍官在出征的時候,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在前幾天平定叛亂的時候,他們沒有死在巫妖族手中,而現在,他們卻一個個的被五花大綁,死在了行刑士兵的戰刀下,身首異處。
“噗嗤……噗通……”
看到眼前的一幕,剛剛勒停住戰馬的蘭德斯隻覺得心頭一甜,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黑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立刻有幾名中央軍的軍官上前去攙扶起他,這些軍官肩膀上的軍銜都是百夫長標志,若放在以前根本毫不起眼,但現在卻已經成為了擁有十多萬士兵之眾的中央軍團級別最高的軍官。
因為所有千夫長已經的軍官已經全部被殺光了。
而蘭德斯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開眾人,踉踉蹌蹌的來到名匠面前,此時平開羅早已經離開這裡,從剛才蘭德斯趕到以後他就發現,那一大批原本就強行壓製內心憤怒的中央軍團軍士們,越來越變得蠢蠢欲動,加上蘭德斯從戰馬上吐血跌落,他很敏銳的意識到,如果他還不走的話,很有可能蘭德斯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睜開眼睛,第二件事就是乾掉他。
“元帥,為什麽要這樣做?”蘭德斯嗓音沙啞的質問著他,他的臉色蒼白,此時眼神已經失去了往曰的光彩。
名匠眉頭一皺,“蘭德斯,大帝已經宣布了,這些軍官勾結巫妖族,預謀叛亂,經核實證據確鑿,根據帝國律法,中央軍團千夫斬級別以上軍官,全部斬立決。”
“元帥大人,中央軍團在二皇子發動叛亂之際,一直緊守城門,還數次衝擊巫妖族,天地可鑒,可有這麽發動叛亂的?”蘭德斯一臉的悲憤。
“蘭德斯,那本帥問你,在判亂的前幾天,你是否將所部軍官召集到你的府邸,預謀判亂?”
未等蘭德斯開口,名匠又繼續說道,“你不用說下去了,當時那兩名軍官承認的時候,本帥就在大帝的旁邊。”
“是誰?”
蘭德斯沉著聲問道,在他的眼睛中充滿著殺氣,他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名軍官。
名匠朝著不遠處那些屍體微微抬了下下巴,“他們也在那裡面,不過你不要怪罪他們,他們是受到了平開羅的欺騙,以為交代完就沒事了……不過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預謀判亂這件事,放在任何帝王的身上,都是絕對無法容忍的,連我也無法為他們說些什麽。”
一隻手重重的放在了蘭德斯的肩膀上,
“蘭德斯,你的路還很長,若非大帝愛惜你的才華,再加上你最後沒有選擇叛亂……”
“是想保護我嗎?哈哈哈……”
蘭德斯撥開名匠的手,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刑場上空不停的回蕩著,如同催化劑一般,給原本悲涼的氣氛更增加了一絲傷感,周圍中央軍的軍士們聽到他的笑聲,眼淚紛紛掉落下來。
蘭德斯踉踉蹌蹌的來到刑場上,每走一步,都會在殷紅的泥濘中留下深深的腳印,他的褲腳上都已沾染上了混雜著泥濘的血跡,但是他卻毫不在意。
在眾人的目光下,只看到他走到了刑場的中央,站在了這些屍體旁,他面無表情的掃視著腳下,仿佛是在和這些人召開最後一次的會議。
那些屍體的頭顱雖然已經被人取走,但是他仍然能夠從體型上分辨出屍體的身份,當看看到一個屍體時,他的眼神猛然一緊,那屍體雖然脖腔的血已經凝固,但從板直的軍裝上,仍然可以看出這屍體主人生前嚴謹的軍人作風。
“伯格……”
在那屍體的肩章上,代表萬夫長標志的那顆金星卻仍然閃閃發光,沒有受到一絲的玷汙,這顆金星還是二年前蘭德斯親手給他帶上去的。
蘭德斯用力扯下了那顆金星放到手中,用雙手給這具無頭屍體緩緩的扣上衣領最上面的那個風紀扣,然後他站起身來,對著這具屍體抬起了手臂,敬了一個極為標準的軍禮。
“敬禮!”
伴隨著一聲粗獷沙啞的嗓音,所有中央軍團的軍士們齊刷刷的舉起了他們的右臂,將手直直的放到了額頭前。
數萬名中央軍團軍士們將目光集中在他們的最高長官,每個人臉色表情嚴肅,全場鴉雀無聲。
但在他們的眼神中,卻有一種情緒在燃燒——那是一種強壓抑在內心中的憤怒。
原本他們在軍營中還在議論著這次平定二皇子叛亂會有怎樣的封賞,但沒想到,卻等來了一群高舉著著大帝旨意,面部猙獰的行刑隊。
二百多名中央軍團最優秀的軍官們,就在數萬名中央軍軍團軍士的眼皮裡底下身首異處,而他們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這幾百名行刑士兵在他們軍營門前手起刀落,血流成河,那種從天上掉到地下,從歡喜變成絕望的感覺,如果不是處在他們的位置,是絕對無法體會得到的。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而這些中央軍團的軍官們究竟又做錯了什麽?
說他們叛亂?
有這樣和叛軍拚死對抗的叛軍嗎?有這樣堅守崗位的叛軍嗎?
“將軍!你要替他們做主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這句話立刻像打開了堤壩一樣,瞬間讓所有的中央軍團軍士們的情緒如洪水般宣泄而出。
“將軍,托夫將軍死的冤枉啊!您要為他做主啊!”
“將軍,秋平長官今天早晨還再說,這次平叛的戰功發下來,要請弟兄們好好的喝一頓呢,可是……嗚嗚……”
“將軍,您可要證明他們的清白啊,他們為了帝國,連性命都不要了,竟然死後還要受這種不白之冤。”
“將軍……”
原本沉寂的軍陣在蘭德斯到來後開始浮躁起來,呐喊聲裡還夾雜著那些士兵身上盔甲片相互摩擦的聲音,而他們的眼神此時也充滿殺氣的瞥向站在不遠處的那幾百名行刑士兵。
只要蘭德斯一句話,毫無疑問,他們立刻會一擁而上,用手中的戰刀將這些人砍成泥。
看到此時中央軍團軍營中群情激奮的呐喊聲,名匠旁邊的那些士兵立刻拔出戰刀,守護在他的旁邊。
但名匠卻將他們推開了,他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在刑場上發呆的蘭德斯,原本清高傲氣的蘭德斯,一臉的憔悴,此時的是如此的落寞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