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是在胡說,我白卡對白家列祖列宗發誓,當天出城的只有白喜的小隊,因為那天正好是我的小隊換防。”白卡滿臉悲憤,他不明白白文才為何要說謊。
“看來你們當中有一個人再說謊了。”黃飛歎了口氣,眼神示意了一下士兵,“再把白文才帶上來。”
很快,兩個士兵將白文才拖過來扔到地上,曾經驕橫的他如今像死狗一樣伏在地上,白文才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由於兩隻手被綁在身後,他不得不用盡全力才掙扎著站了起來。
“黃飛,你有種把我們這些人都殺了,看我們白家家主會不會放過你。”
他對黃飛恨之入骨,曾經肥的流油的軍需官職位,如今風光無限的米托城主,如今更是顏面盡失。
未等黃飛開口,在一旁的白卡急急追問道,“城主大人,當日德蘭村那件事,是不是白喜做的,你快點說啊。”
白卡心中還是傾向於白文才沒有聽清楚剛才的話,實際上,為了白家的利益,就算不是白喜做的,白文才也應該把事情推到死人的身上。
“白卡,你身為白家的軍官,怎麽如此貪生怕死,那件事不但你參與了,還有白邢、白問天,你,你,還有你們……”白文才瘋狂的指著那群白家軍官,大聲的吼道“你們都參與了。”
“瘋了,你這是瘋了,你在米托城做的那些齷蹉事我就不想說了,今天你竟然放我們二千多名白家士兵性命不顧,白文才,你不配當我們白家的人。”
“白邢,你竟然敢這麽對我說話?”
“像你這種臨死還亂咬人的人渣,我有什麽不敢說的。”白邢冷笑了一聲,身體轉向黃飛,“黃大人,我代表米托城全體官兵,請求您嚴懲首惡。”
“這個,可是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這樣做不太好吧……”黃飛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我們願意立血書為證,白文才殘殺無辜百姓,做下這麽窮凶極惡、人神共憤的事,但凡一個有良心的帝國軍人,勢必誅之。”白邢見黃飛猶豫,立刻說道。
“好吧,你知道麽?你們這個樣子真的讓我很為難,”黃飛好像下了很大的勇氣,他對旁邊人說,“找點東西,讓這些正義的帝國軍人們按上手印。”
很快,一個帝國士兵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了一塊破布,放到了這些白家軍官面前,然後朝著他們其中一個人手中遞了一把匕首,那個人稍微猶豫了一下,眉頭一皺用刀割開了手指,將還滴著血的手指用力按在了破布上,這時,其他人看到後也紛紛效仿,排著隊耐心等待著。
不一會,那塊印著所有白家軍官血手印的布就呈送到了黃飛的面前。
黃飛收起了布,面色慷慨,義憤填膺“各位尊敬的軍官們,本大人這次微服私訪,本想體察下烏卡拉行省的民情,卻不料中途遇上了德蘭村這等慘絕人寰的屠村慘案,米托城主白文才見被本總督撞破,竟惱羞成怒欲殺本官滅口,幸總督府援軍及時趕到,而諸位又不願去於總督府為敵,這才化解了此次危機,今本大人欲懲治首惡白文才,諸位有什麽意見麽。”
“總督大人英明,我們沒有任何意見。”說話的是白問天,他剛才就看出來了,原米托城主白文才自知他必死,擺明是想把其他人拉下水,此時白家軍官看到白文才,反而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也正是這個白文才,竟然讓白家精銳部隊損失了六千多人,一千新兵對八千白家軍隊,
沒開戰前,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怎麽就會輸了,死了的好,活該。 此刻白文才被幾個士兵按倒在地,他奮力掙扎,哭喪著臉大聲喊著“黃飛,你敢殺我,你會後悔的!!”
站在他身後的一名粗獷士兵冷笑著舉起了手中的戰刀,狠狠的揮了下去……
“噗嗤”
白文才這時驚恐的發現,自己眼前的景物不停的旋轉著,而他離地面越來越高,他還看到,一具無頭屍體正跪在地上,脖腔噴湧著鮮血,那身穿戴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唉,這白文才,臨死都不知道求求我,本大人一向是吃弱不吃硬了……”黃飛一臉惋惜的望著白文才的屍體,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塊爛布交給旁邊的士兵,“把這份血書連同砍下的頭一起交給白斯林,可別弄丟了啊,這可是本大人好不容易才弄來的。”
呼延城白家府邸中
會客大廳內,白斯林正和幾位白家長老坐在一起交談,另一旁白也美拿著一個繡球正專心挑逗著一隻小白狗,那隻小白狗咬著尾巴,緊緊咬著繡球不松口,鞠態盡顯。
此刻白斯林正端坐在新打造的黃金椅子上,那把由三百五十斤黃金打造的椅子在會客大廳中顯得格外的醒目,目前的白家已經坐擁了三十多萬大軍,鄧、秦二家按約定,勢力已經基本從城中撤出,呼延城如今只剩下一個家族——白家,這讓白斯林心情大好。
“家主,據手下報,前幾日總督府出動三千多名士兵急急忙忙出城,在米托城附近露過一面,但好像又奔向卡拉城去了。”說話的是白家長老白文泰,他和國興王楊文起是同一輩分,在白族中具有很高的威望。
“另外,米托城城主白文起幾天前也率領近萬的軍隊出城了……”
說完這些話,白文泰拿過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這只是白家一次例行的會議,雖然說總督府這三千多人馬的調動有些異常,但對於已經擁有三十萬大軍的來講,實在不算些什麽。
白文才他帶領那麽多人去幹什麽?白斯林皺了皺眉頭,這人能力一般,斂財的本事到不小,而且,不到五十歲的他,在白族的輩分卻比自己還高,和長老白文泰、國性王白文起都是同輩,文字輩的整個白族也不超過二十人,他幾次前來都備上厚禮,終於謀到了米托城城主這個職位。
“鄧家那裡有什麽動向麽?”
“好像沒什麽異常,不過白文才還沒有回來,我手下一個人才從米托城回來,聽說米托城又調出了五千人,在山區叢林中不知道在搜索著什麽。”白文泰對白斯林很了解,他問鄧家很明顯是擔心白文才和與米托城相鄰的鄧家勢力發生什麽衝突。
“這個白文才到底在搞什麽鬼?”白斯林有些不悅,米托城擅自出動這麽多士兵,卻又不和他打招呼,白家總部到現在還蒙在鼓裡,這個白文才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這時,從外邊跑進來一個白家士兵,“家主大人,總督府傳令官求見。”
托盤上,白文才的頭顱呈現在所有人面前,他眼睛緊閉,滿臉都是被刻意撒上去的石灰粉,原本風光一時的米托城主,如今腦袋卻被呈放在傳令官的腳下。
“大膽,你們總督府這是什麽意思。”當蓋在頭顱上的紅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在場的白家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對這位傳令官怒目而視。
那位傳令官並不慌張,又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破布,“家主大人,這是我們總督府黃大人讓我轉交給您的,對了,上面還有所有幸存米托城軍官的簽名……”
什麽叫幸存軍官?白斯林愣了一下,待手下呈上那塊破布時,一股難聞的味道頓時湧進了他的鼻腔。
那塊破布的味道很濃鬱,不但有血腥味、土腥味、體臭味、發霉味、好像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屍臭味,白斯文猛然回想起了,剛才這個傳令官拿著這塊布的時候,好像不經意的擦了擦手,而在這之前他用手拿起過白文才的頭顱……
白斯林皺著眉頭一隻手捂住鼻子,然後朝著手下擺擺手示意打開血書。
血書的面積不大,但是字數非常之多,事件經過僅被寥寥數筆帶過,剩余的大部分內容,都是大篇幅吹捧黃飛面對千軍萬馬,如何迫不得已,是怎樣猶如戰神附體一般,進進出出衝殺數十次依舊面不改色,如何面對強敵勇往直前劍鋒指向勢不可擋……
血書文字以外血糊糊的一片區域就是其他白家軍官的手指印。
“你先退下吧。”白斯林沉著聲說道,他見那位傳令官離開後,緩緩的黃金椅子上站了起來。
同時他揮了一下手,讓拿著血書的白家私兵退下,這破布的味道實在太嗆了,這麽久也沒有散去。
對於信的真實性,白斯林到是沒有懷疑過,放眼整個帝國中,恐怕也只有這位神神叨叨的黃飛大人,才會隨便找一塊破布當書信吧。
“這個黃總督膽子到是很大,殺了我們白家的人,竟然還敢把頭送過來。”待傳令官走了以後,白文泰氣憤的說道。
“看來他也想追隨他前任海安了,斯林,我去找人做掉他如何?”另一位長老白問心問詢著,相比其他垂垂老矣的長老,年僅五十歲的白問心顯得更年輕一些,他也是從小和白斯林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兩個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白斯林臉上猶豫不決,這時他看到了在一旁抱著小白狗玩耍的白也美,
“也美,你對這件事怎麽看?”
白也美撫摸了幾下小白狗,然後把它放到了地上,小狗才一落地立刻就撲到她的腿上,拚命的搖著尾巴,蹭著腦袋表示親近。白也美從桌上的盤子中挑出一塊肉骨頭扔到地上,它立刻撲過去叼到了她所坐的凳子下面啃了起來。
“把小黃牽進來。”白也美並沒有直接回答白斯林的話,她向手下使了一個眼色,很快,白家家丁就牽過來一隻毛色發亮,四肢粗大的未成年黃虎,這是烏卡拉行省最為名貴的黃衫川虎, 一隻上好的黃衫川虎市場上可以賣到十萬金幣以上,通常都被一些貴族用來圈養。
這隻小黃虎看到白也美立刻晃著腦袋,俯下身子搖著尾巴表達自己的親密,但是當它目光掃向那隻趴著白也美身下啃著骨頭的小狗時,喉嚨裡立刻發出嚇人的低吼聲。
“如今黃飛,他就相當於這隻小狗,雖然咬人但是牙齒並不夠鋒利,而帝都就相當於我們,在他身後庇護著,我們白家就相當於小黃,如果小黃現在有能力掙脫繩索咬死這隻狗,那麽套在它身上的繩索會進一步加粗,但是狗畢竟是狗,虎就是虎,總有一天,放虎歸山,虎嘯山林時,人們才會理解老虎的真實實力。”白也美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如今帝國紛爭不斷,我們白家在這些家族中並不是最強大的,我們不應該因小失大,讓帝都的矛頭指向我們,而這次,正是一個和帝都交好的機會,我相信我們白家表達出一系列的善意後,帝都不但不會不打壓我們,還會扶持我們,讓我們和其他家族對抗。”
白斯林看著巴也美,這個小女兒的心機思維,和她的年紀毫不相稱,她若是男兒身的話,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將下一任的白家家主位置傳給她,他的四個兒子,資質實在是太平庸了,在現在這種局勢下,恐怕以後也只有像白也美這樣的人,才能帶領白家越來越強大。
“我讚成也美的話,我們不但不能遷怒於總督府,更要擁護總督府,讓帝國看到我們白家的誠意……那麽,現在我們討論一下米托城新的城主人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