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遠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鴻森城,幾位杜邦家族士兵吃力的轉動著轉盤,“咯咯,咯”幾根粗大的鐵索生澀的挪動發出沉悶的聲音,在鐵索的另一端巨大的城門正緩緩的落下。
兩隊手握長槍的士兵隊列邁著整齊步伐停在了城門前,等待城門的開放。
“邦,邦”城內傳出了市集即將開市的聲音。
一隻獨眼,滿臉絡腮胡,以及嘴裡常叼著的一個大煙鬥,這就是守城官卡地亞給手下士兵的形象,他現在掃視著面前這支城衛隊,眼神中夾雜著一絲嘲弄,這些士兵中有幾個人哈欠連天,很明顯昨天晚上又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鬼混了一夜,
“呼”一個煙圈從卡地亞嘴中呼出,緩緩的升起,擴大……
他把視線從隊列中移開,凝視著即將落下的大門,一縷陽光已經從縫隙中透漏出來,照到了他的臉上。
曾經作為萬夫長的卡地亞,因才華橫溢被杜邦家族重用,又因為得罪了杜邦家族的一位元老,被貶到城門官的位置,城門官那個級別,隻相當於一個百夫長,也因此,三十歲的卡地亞對杜邦家族完全失望,他現在所關心的,只是每天如何將煙袋裝滿,哪個街頭上還有上號的煙絲。
“蓬”厚重的城門擋板終於落到了地上,卡地亞陶醉的吸了一口煙,忽然他停住了,嘴中的煙順著他的嘴角飄到了臉上,頭髮上……
遠處茫茫草原中,正有大批士兵在朝著鴻森城逼近,那些士兵著上身在草叢中忽隱忽現,根本就分不清哪裡是草,哪裡是士兵,敵襲,是敵襲!
“快把城門拉上。”卡地亞吼道,見他身邊的士兵還在發愣,他狠狠的踹了一腳,“傻呆著幹什麽,快去拉警鍾。”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警鍾聲在整個鴻森城上空回蕩,一些守城士兵快速登上了古老的城牆,大批的杜邦家族士兵列著隊在城中等待命令。
曾是杜邦家族發源地的鴻森城,鑲嵌在遼闊草原幾百年,還從未遭受過獸族以外的襲擊。
“黃飛,對方好像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休息一會,一會真的跑起來我怕沒有力氣。”橫川一邊說著一邊在齊腰深的青草裡行走,在他前面,已經有很多的草被剛剛走過去的帝國士兵踏歪,倒省去了一些麻煩。
“身為一位帝國軍人,在帝國最需要的時候,我們難道不應該用我們的拳頭,我們的鮮血,甚至我們的生命來捍衛帝國的榮譽麽?相比已經為帝國捐軀的勇士們,今天隻走了區區數百裡又算得了什麽。”黃飛一臉正色的說道。
橫川瞥了一眼黃飛胯下的戰馬,那匹戰馬毛色油光烏黑,走了這麽遠的路不見露一點疲憊之相,果然不愧為頂級名馬天下踏雪。
“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你不肯下馬來和我們一起走一走呢?”
“本統帥運籌帷幄,自然要坐的高看的遠,說不下來就不下來……”黃飛擺出一臉無賴的樣子。
橫川別過頭去不再說話,黃飛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在距離鴻森城不足十裡的時候,黃飛終於示意軍隊停了下來,他按住韁繩策馬來到橫川等人面前,終於跳下了馬。
“黃飛,現在我們已經到達了鴻森城,下一步應該怎麽做?”丁克森牽著馬從黃飛後面走了過來,他把韁繩交給了旁邊的士兵,低頭略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服。
“到了鴻森城,自然是要把裡面的人先引出來,不過現在不著急,我們先休整一會,這樣跑起來才會有力氣。”
“不知道西斯家族那邊現在什麽情況,消息還沒有傳來,要是現在有消息那就好辦多了。”趙佗在一邊說道。
黃飛笑了笑,看了一眼趙佗“這怎麽可能,我們也是剛剛才到達這裡,就算有消息了探馬至少也要半天才能趕到,所以在消息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只能當作西斯家族已經出動了。”
“那如果西斯家族沒有出動呢?”
“西斯家族在德林克斯行省能夠爭霸這麽久,都沒有讓其他家族融入進去,底蘊還是很深厚的,我想西斯平康應該很明白現在的這種局面,若你是他,你是會等待對方兵力聚集呢,還是先下手為強?”
“那麽大人,如果我們把鴻森城守軍引誘出來,您又如何知道西斯家族軍隊在哪裡出現呢?”
“我知道”黃飛突然說了一句,這句話讓其他人都吃了一驚,“阿薩德城!對方的目標一定是阿薩德城!”
怎麽可能是阿薩德城,趙佗看著信心滿滿的黃飛,面露疑慮。
阿薩德城,莫古西行省最大的主城,杜邦家族的政治和勢力核心所在地,離德林克斯行省至少有四天的路程,如果西斯出動軍隊攻擊這裡的話,不但深陷腹地,而且很容易被杜邦家族軍隊切斷後路,最重要的是,阿薩德城戒備森嚴,並不是說攻就能攻下來的。
“杜邦家族是一個實力很強大的家族”黃飛看了一眼不遠處鴻森城城頭林立的長槍,槍頭上反射著冰冷的寒光,“不過西斯家族更是一個瘋狂的家族,他們從骨子裡散發著的狂熱散發的暴戾讓人恐懼,如果說杜邦家族是一隻獅子的話,那麽西斯家族就是一隻瘋狗,所以……”
“一旦西斯平康得知杜邦家族要對自己下手,那麽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與杜邦家族軍隊糾纏,而是會直接去撕咬對方的喉嚨。”黃飛很肯定的說,“相信我,一定是阿薩德城。”
丁克森等人點了點頭,自從帕裡城帝國軍隊被黃飛接管後,他們先後進行了攻佔西斯家族角鬥場,伏擊科沁城多場戰鬥,黃飛的戰術策略,徹底顛覆他們原本深刻在腦中的那種傳統的戰場廝殺的思維, 從詐開城門,到用迷霧熏人,即使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黃飛仍然磨磨唧唧的不肯讓這支帝國軍隊在戰場直接衝鋒陷陣,他總是試圖盡力將自己的優勢無限擴大,對方實力無限降低,自己都覺得再不進攻都不好意思了,他才會扭扭捏捏的發出進攻的指令。
黃飛的心態就像是賭場上的一個輸不起的賭徒,只有看所有人都翻完底牌後,才肯下注。
自從這支軍隊進入莫古西省以來,也數次碰到對方巡邏的千人隊,但黃飛下的命令仍然只有二個字,“躲避”
在黃飛看來,就算是能夠兵不血刃的將這些零散的巡邏隊殲滅,對戰局也不會有根本的改變。
丁克森此刻看了一眼前面如臨大敵的鴻森城,心中不禁掠過一絲感慨,如果是自己帶兵,是否有勇氣在明知對方有二十萬重兵的前提下,還敢跑到他們城下晃悠,擺出一副不服來打我的架勢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看到此刻和沐峰等人亂侃正說得吐沫飛濺的黃飛,他心中竟然多了一份妥定,好像只要有黃飛在,就算鴻森城裡突然殺出來一百萬名獸人,都會有辦法來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