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光線在龍野誠的眉心停留了一會之後,漸漸的黯淡下來,之後完全的消失。記憶並沒有完全的恢復,但只是這已經恢復的一部分已經徹底讓龍野誠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光線徹底消失,龍野誠伸手抹了一把在試煉時留在臉上的血跡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涼。
“哈哈哈哈!什麽暴君,什麽生存的意義,這一切都是一個笑話,我就是一個笑話。”龍野誠的笑聲越來越大,渾身血汙站在這幽暗的房間之中好像魔王一般,“天選之人?哈哈哈,神罰者?我的存在果然除了殺戮再沒有其他的意義了嗎?”
昏暗的房間中,除了龍野誠癲狂的笑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一直廢話連篇的盒子也沒有了聲音。龍野誠感覺整個天地之中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存在,一股孤獨感彌漫在龍野誠的心中,這是這麽多年從沒有過的感覺,即便是在整個大陸追殺的時候龍野誠也沒有這種感覺。
笑聲漸漸的消失,房間中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龍野誠癱倒在盒子的下面,眼神空洞的望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在沒有人打擾,也不會有人打擾的現在,龍野誠的心中不住的翻騰,這樣的情況下正好讓龍野誠好好整理那些解開封印之後而不斷湧現出的記憶。
曙光之戰的秘密一直是聯邦中所有人都想要解開的謎團,在曙光之戰時遺失了無數的高級咒文和武技,數不盡的秘法武器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消失無蹤。甚至有傳言在曙光之戰以前,人類的魔導文明已經發展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據說在人類魔導文明最為巔峰的時候,即便是一個第三類人,也可以憑借利用魔導科技製造的武器證明對抗磨練武技咒文多年的武者和魔法使。無論這些傳言是真是假,這些東西總是充滿了誘惑力,讓現今無數的賞金獵人費盡辛苦的去探尋。
而現在這種種的傳言在龍野誠的心裡卻全部已經得到了證實,“魔導文明?幸虧這個文明已經湮滅在歷史之中,否則不知道還要弄出多少像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龍野誠冷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恢復的這段記憶正是從龍野誠出生開始的,在龍野誠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有年少時記憶開始,他曾經設想過無數自己的童年是怎麽個樣子,究竟自己的父母是個什麽樣的人。
但是當龍野誠恢復了記憶才知道,自己哪裡有父母童年,自己的出生就是個悲劇。
沒有五彩繽紛的童年,沒有關愛呵護的父母,龍野誠剛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泡在一個巨大的透明水罐之中,水罐的外面無數穿著白色製式長袍的人在忙碌的檢查著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機械。他們望向龍野誠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感情,只是好像看著一件工具,一個不會質疑只知道服從的工具。
“身體數據正常,精神數據正常,精神與肉體契合度正常。多重基因融合成功,排斥反應並沒有出現。”這些人的口中不斷的說著龍野誠聽不懂的話,剛剛清醒過來的龍野誠好奇的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人群,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神奇而有趣。
不過很快一陣劇烈的頭疼讓龍野誠失去了意識,再度醒來時腦中多了許多叫做武技和咒文的東西,但是龍野誠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麽用。眼前還是那群穿著白色製式長袍的人來回的走動,但是這次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神流露出一絲不一樣的神色,只是這個時候的龍野誠還不明白什麽叫恐懼。
類似這樣的頭疼昏迷有經歷了幾次,
每次醒過來龍野誠的腦中總會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或者是武技咒文,或者是奇怪種族的生活習慣和弱點。 終於在一次蘇醒之後,龍野誠明白了這些東西的用處。蘇醒過來的龍野誠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新環境,沒有忙碌的人群,沒有奇怪的機械,放眼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綠色樹林。自己第一次不是泡在水罐裡,而是踩在地面上,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很新鮮。
突然在樹林中無數奇怪的種族呼喊著衝向自己,而自己的腦海中在這時出現了一個指令,“殺光他們!用你所掌握的一切,殺光你眼前的一切。”只知道服從命令的龍野誠毫不猶豫,奮然衝向自己面前的奇怪種族。
殺戮經過了很長的時間,等龍野誠再回過神的時候身體已經被鮮血浸透,無數的屍骸堆積在他的腳邊。這時一片歡呼聲響起,“太好了,我們成功了!”雖然不知道歡呼聲從哪裡傳來,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歡呼,但是第一次聽到歡呼聲的龍野誠還是非常的興奮。
之後的每一天龍野誠都要進行一次這樣的殺戮,對手越來越強而龍野誠也在這一次次的殺戮中變的越來越強,武技和咒文的使用也越來越嫻熟。在實力的增長中,龍野誠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殺戮的感覺,或者說是喜歡上了歡呼的聲音。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龍野誠在醒來之後被帶到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前。在那裡已經有三個人等在那裡,龍野誠並不知道他們是誰,恍惚中覺得應該是見過面的。
“你們的任務就是像訓練時那樣殺光所有看到的異族,記住全部殺光一個不留!”聲音忽遠忽近,時而低沉時而尖細,就像說話的幾個人影一樣,模模糊糊忽隱隱現的。
雖然完全不明白發出這指令的人是誰,但是在龍野誠心中這個指令是必須要去執行的,究竟是什麽原因龍野誠並不明白。這是一個印在心中不容反抗的念頭,即便是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按照指令龍野誠四人踏進魔法陣,在魔法陣閃爍的光華中記憶再次中斷,至於之後又發生了什麽龍野誠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就憑這已經恢復的短暫記憶,已經讓龍野誠徹底的崩潰了。
“原來我只是一個為了消滅深淵生物而被製造出來的人偶,我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殺戮。沒有父母,沒有童年,什麽都沒有。”龍野誠突然站了起來不停的拍打盒子,“出來!你趕緊出來!為什麽我沒有後來的記憶,你趕快解開我的記憶封印,讓我知道後面的事情。”
對自己的存在已經完全迷茫的龍野誠在這時想到了梟和幻師,這兩個始終陪伴著他的夥伴也和他一樣,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們三人會出現在萬年之前,為什麽當初是四個人進入魔法陣卻只有他們三個人回到了萬年之前。
在龍野誠的拍打下,盒子中傳來了微弱的聲音,“我殘存的能量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這點能量想要解開你的封印的記憶根本做不到。”盒子沉默的半天,好像是在繼續能量,緩了好半天盒子中的聲音再次響起,“保護好你的人偶,你所有的疑問都能夠在他那裡找到答案。”
龍野誠這才想起,那個一問三不知的人偶已經好半天沒有發出聲音了。轉頭望向高台之下,小五直愣愣的站在剛剛位置仿佛死了一樣。
龍野誠拋開盒子趕忙奔向小五,現在任何能夠讓龍野誠覺得自己的存在不止是殺戮的存在,他都不想放棄。將小五抱在懷裡,龍野誠發現小五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但是龍野誠能感受到烙印在他身後的儲能魔法陣卻依舊在正常的運轉。
“喂, 小五?”龍野誠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小五的殘破的臉,現在這個醜陋的人偶已經成為龍野誠此時的支撐。
小五沒有反應,就好像龍野誠見過的那些損壞報廢的人偶一樣,在龍野誠的懷中好像是一堆垃圾一樣。
“她沒有事,只是信息量太大了,需要消化一段時間,等她完全接收了那些信息就會醒過來。”盒子中的聲音更加的微弱,此時聽在耳朵裡已經好像蚊子鳴叫一樣了。
一個傳送陣在龍野誠的腳下出現,在被傳送走的那一刻,龍野誠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
“你們該離開了,知道我消失之後,他們很快就會來接管這裡的一切。保護好你懷裡的孩子,在合適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這裡,這個人偶王國始終還是需要一個人偶去管理的。”
傳送陣的光芒散去,龍野誠出現在黎明小鎮的街道上,刺眼的陽光晃的龍野誠一陣頭暈。街道上的行人依舊對龍野誠的出現毫無反應,始終按照自己的步調做著自己的事情。
對於那個盒子最後的話,龍野誠並沒搞明白是什麽意思,實話他也沒有去聽,所有和他的記憶無關的話,他現在都不想聽。此時的龍野誠抱著小五好像是抱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樣,茫然的走在街上。
“人類,你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被你們當成棄卒的孩子,已經掙脫了你們的桎梏,一切都將重演,按照你們口中的命運進行重演。
盒子在使命完成之後不再發出任何聲音,整個黎明小鎮的居民全部停下了自己的事情,仿佛失去了什麽目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