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月光穿過房子破舊的窗戶照在二樓的地上。每走一步,地板都會傳出陣陣的吱呀聲。
零琪小心的跟著龍野誠,雖然聽到了貝萊特的回應聲,但是龍野誠卻阻止了自己衝過去。
“亡靈生物中能夠模擬他人聲音的應該不少吧?”龍野誠一句話,讓零琪打消了衝過去的衝動。
看著在二樓過廊中慢慢移動的兩人,貝萊特有些尷尬的看著房間裡漂浮的身影。
在貝萊特的等待中,龍野誠帶著零琪終於走到他的近前。但是貝萊特沒有等到零琪的問候,他等來的是龍野誠和零琪警惕的眼神。
“零琪你不打算給哥哥一個重逢的擁抱嗎?”貝萊特苦笑著說道。
零琪小心的看了龍野誠一眼,然後小聲的問道:“你真的是貝萊特哥哥?”
貝萊特無語的用手扶著額頭,還有什麽事情比證明自己就是自己更困難嗎?
看著依然警惕的看著自己的兩個人,貝萊特閃身讓開門口。那個漂浮的透明身影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
就在貝萊特閃開屋門的時候,龍野誠雙拳立刻握緊。屋內透明的身影正是那個緩步台畫像上的女孩。
“請冷靜!艾莉嘉小姐是有事情拜托咱們,並不是要攻擊咱們。”看到龍野誠緊繃的身體,貝萊特急忙解釋。
“這位艾莉嘉小姐應該是怨靈吧。”龍野誠緊繃的身體沒有放松下來的意思。
“這位先生,我是幽靈,不是怨靈。”艾莉嘉飄到龍野誠身邊施禮說道。
“有區別嗎!”雖然沒有感受到艾莉嘉有攻擊的意圖,但是龍野誠依然不敢輕易的放松警惕。
“當然有。怨靈是有怨念的幽靈。我沒有怨念,只是在我死去的時候,靈魂被咒文困在這個房子裡了。”艾莉嘉有些生氣的解釋,看來被誤解為怨靈讓她很惱火。
看著面前漂浮著的艾莉嘉,零琪突然拉了拉龍野誠的袖子,對龍野誠說道:“我覺得這個貝萊特哥哥是真的。根據我的了解,也只有他才會有幫助幽靈的想法。”
“感謝你的誇獎,我親愛的妹妹。但是我覺得你的話非常的沒有禮貌,你應該叫艾莉嘉小姐。”貝萊特說著把手上的日記本遞給了龍野誠。
借著月光,龍野誠翻看起日記。
“聯邦歷198年4月13日,艾莉嘉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神殿那些無能的神官,居然讓我盡快安排後事。我絕對不會放棄艾莉嘉。”
“聯邦歷198年6月3日,艾莉嘉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許只有使用那個禁忌的辦法才能讓艾莉嘉留在我的身邊。”
“聯邦歷198年9月23日,艾莉嘉還是離開了我,可惜我最後還是沒有完成那個禁忌的咒文。但是我至少要讓艾莉嘉的靈魂留在我的身邊。”
“聯邦歷199年10月14日,所有的素材都用光了,那些賞金獵人也許會是一個不錯的考慮。真沒想到那個咒文居然這樣的難以完成,這種上古的咒文一定是魔神發明的。人類無法完成的咒文,也許拋棄人類的身份就能成功。”
日記的後面,就是一些繁複的魔法符號和晦澀的咒文。在日記的最後一頁,畫著一個水晶,一個菱形的水晶。
龍野誠皺著眉頭仔細看著日記上記錄的東西,那些咒文和那個水晶,是如此的熟悉。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咒文被修改的十分晦澀,但是依稀能夠看出來,那是自己萬年前使用過無數次的時空穿梭咒文。
而那個水晶,不出意外應該就是時空之石。 這樣看來,這本日記的主人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他想重複自己萬年前的事情,穿梭時空去救這個女孩。那麽他找到了時空之石嗎?
龍野誠不動聲色的合上日記,看著艾莉嘉說道:“你的父親一定很愛你。”
“父親?寫日記的是我的丈夫。”艾莉嘉笑著說道,隨後表情又變得黯淡。
“你的丈夫?那個畫像上的人?”零琪吃驚的問道。
“是的!他是我的魔法老師,也是我的丈夫。可是為了救我,他卻陷入了無止境的殺戮。我希望你們能幫我阻止他。”艾莉嘉悲傷的說道。
聽到艾莉嘉的話,零琪偷偷看了龍野誠一眼。心中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從艾莉嘉堅定的目光中,龍野誠能夠了解,她明白這種阻止意味著什麽。留住靈魂,拋棄人類的身份,屋外的僵屍和屍墳魔,這一切都證明了一件事,艾莉嘉的丈夫很可能用秘術把自己轉換成亡靈生物中的屍巫。
屍巫,是魔法使運用秘術將自己的身體轉化為木乃伊,在秘術成功的那一刻,靈魂將永遠禁錮在這個乾癟的軀殼中。再變成屍巫之後,除了亡靈咒文屍巫將無法再使用其他的咒文。但是作為交換,屍巫的亡靈咒文效果會得到加強。
阻止一名屍巫,只能有一個辦法,就是徹底的摧毀他。這個正是梟和幻師去做的事情。而現在龍野誠更感興趣的是,艾莉嘉的丈夫是從哪搞到那些咒文和那個水晶的。
雖然艾莉嘉更想去阻止自己的丈夫,但是龍野誠覺得先去看看他的研究室,會在阻止他的時候更有把握。這個說法在貝萊特和零琪的幫腔下,勉強得到了艾莉嘉的認可,雖然貝萊特兄妹也不清楚龍野誠為什麽非要去研究室看看。
一路上零琪打消了最開始時對艾莉嘉的恐懼, 兩個女孩聊得非常的開心。龍野誠也在兩人的談話中知道了艾莉嘉丈夫的名字,魔法使曼斯特。
而兩人談的更多的是曼斯特和艾莉嘉的幸福往事,這些過往的回憶是已經變成了幽靈的艾莉嘉最重要的寶物。當然,這些回憶也是始終折磨著艾莉嘉的毒藥。深愛著自己的丈夫,為了復活自己而殺了那麽多的人。這樣的愛,究竟應不應該呢?
零琪一路聽著艾莉嘉的講述,不時的看向龍野誠,也不知心裡再想些什麽。而龍野誠一直在合計著咒文和水晶的事,並沒有看到零琪那奇怪的眼神。至於貝萊特,從知道要去研究室之後,就變得很沉默,好像在糾結著什麽事情。
另一邊的梟和幻師在三樓西邊的一個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梟大哥,你說貝萊特看沒看出咱們的計劃。”幻師晃動著手中的短刀懶散的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沒想到遺跡中的那個水晶被破壞之後,黑霧居然跑到貝萊特的身上。”梟雙拳上冰霜閃爍。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公平。我們的小兄弟去泡妞,咱們兩個就得在這賣苦力。還得擔心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幻師一副鬱悶的表情,手上的短刀挽了一個刀花。。
“先把這的事情解決了吧。誠要是能有新的戀情是好事,但是前提也得是咱們都活的好好的。”
梟推開門,兩人走進這間空蕩的房間。一個乾癟的人影站在窗邊,緩緩的轉過頭,沒有一絲血肉的面孔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
“歡迎光臨寒舍,幾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