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會有這樣的實力!”雷恩的咆哮聲在周圍回蕩,只是這個問題沒人能夠給出答案。
兩個咒文之後場中再次空出一片,這回徹底沒人敢繼續向前衝了,雖然人數眾多但是沒有人覺得優勢在自己這裡。
該怎麽辦?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現了這樣的疑問,是去繼續送死還是就此打住,現在看來決定權並不在自己的手中,雖然每個人都想停手,可是看起來龍野誠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我們走吧。”梟拉住了晃晃悠悠向外走的龍野誠說道,雖然實力恢復了,可是龍野誠的傷勢已經沒有辦法再持續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了。
“走?”龍野誠掙開梟的手,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面前驚恐的人群,“是他們讓零琪受傷,是他們差點要了咱們的命,現在你讓我走?”
看到龍野誠抬手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向後撤了一步,這個場景引得龍野誠一陣狂笑,幾聲之後笑聲變成了咳嗽聲。龍野誠看著手掌中咳出的鮮血緊緊的握住拳頭,接著說道:“你看到了嗎?這樣一群垃圾有什麽資格繼續活下去?”
雷光混雜著火焰,風暴卷起冰霜,在龍野誠猛然衝出梟的禦之陣之後立刻帶起一片絢爛的光華,只是這耀眼的光華在此時卻卻像是收割生命的鐮刀。
“梟,就讓他這樣下去嗎?”雖然現在龍野誠屠殺的是他們的敵人,但是對於生命的尊重還是讓亞斯蘭忍不住想讓梟去製止龍野誠的這種一邊倒的殺戮。
“你們精靈都是這樣容易忘記仇恨嗎?”梟看著正在不斷殺戮的龍野誠有些不解的問道。
“仇恨只能帶來無意的殺戮,相比起來寬容才是一個王者該做的事情。”亞斯蘭有些不忍的別過頭,在龍野誠的手中死掉人已經不計其數,但是他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不停的用咒文連續不斷的轟擊著。
對著亞斯蘭笑了一下梟沒有再回話,只是心裡無奈的想道:“王者?說他是暴君還差不多!”看到亞斯蘭還想說些什麽,梟直接搖著頭說道:“他的性格你應該清楚,剛才那個樣子他都沒有退縮,現在想讓他停手根本就不可能。等等他自己嗆不住的時候,自然就會停手了。”
接著梟轉頭對著那些眼中流露出不忍的精靈們大聲的喊道:“看清楚你們眼前的一切,你們將來面對的戰鬥絕對要比你們所看到的要更加的慘烈。龍野誠的做法也許太過殘忍,但是如果你們做不到的話,迎接你們的只會是死亡。”
面對梟的喊話精靈們都沒有吭聲,所有人都想立刻返回精靈幻境再不出來。這一切的意義究竟是什麽?精靈們將目光投向了亞斯蘭,現在也許只有這個不苟言笑的長老才能解開他們的疑惑。
“為了精靈幻境中的同胞,我們要勢必要讓鮮血浸透自己的雙手。今天只是一個開始,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勢必要面對更加殘酷的戰鬥,這一切都是我們為精靈族的複興所做出的貢獻。”
亞斯蘭的眼中充滿了悲傷,這些話遲早都要對這些精靈族的精英們說,只是他沒想到這話說的這樣的早。精靈想要和人類共同生存那麽絕對不能只靠人類來保護,想要自己保護自己就必須有先驅者做出犧牲,而他們就是先驅者。
看著精靈們聽完自己的話之後那副不滿的樣子,亞斯蘭深深的歎了口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為自己同胞犧牲的覺悟,任何人都想享受未來和平生活,但是又有幾個人願意成為這份和平的基石呢?精靈族的未來還真是堪憂啊!
這一會的功夫龍野誠已經將場中的人殺的七零八落,但是一直注視著戰鬥的梟卻知道,戰鬥其實剛剛才開始。真正有實力的人早在龍野誠釋放第一個咒文的時候就已經退到了後面等待機會,場中留下的人只是他們用來消耗龍野誠魔力的炮灰。
現在梟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計劃究竟是錯是對,讓龍野誠恢復了實力也許是好事,但是現在恢復實力的龍野誠也恢復了他暴君的名號。
之所以沒有讓幻師留在鐵爐堡保護貝萊特,而是讓他跟著獸人和矮人們掃蕩遺跡,就是為了想辦法讓龍野誠恢復實力。在貝萊特建國稱王之後需要面對的戰鬥絕對不會少,以龍野誠的情況自保也許足夠,但是在自保之余讓他再去顧忌零琪的安危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事實上這次零琪出事正好印證了梟當初的擔心,比起這個梟更加擔心的就是零琪受傷之後龍野誠的反應。龍野誠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長劍,對於敵人來說長劍當然是越鋒利越好,但是劍有雙刃傷敵一千必然自損八百,這樣的長劍遲早會斷掉。
但是零琪的出現讓這把長劍有了一個劍鞘,收起鋒芒之後的長劍也許威力減低了不少,但是斷掉的幾率也同樣減低了不少。可是如果劍鞘被毀了呢?長劍積蓄的鋒芒勢必會在劍鞘被毀的那一刻全部爆發出來,而長劍也許會跟隨著劍鞘的毀壞也同時走向滅亡。
以幻師現在的實力去解開一個封印問題還是不大的,現在看來梟覺得自己的判斷還是沒有錯的,他的確完成了自己賦予他的使命。也正因為如此龍野誠這柄無鞘利刃才沒有毀掉,只是不知道積蓄的鋒芒什麽時候才能全部釋放出來。
“諸位同僚現在我們應該沒有必要再隱藏自己的實力了吧,也該讓這個不知道深淺的小子吃些苦頭了吧?”菲爾德微笑著望向身邊最高評議會的大人物說道。
這些最高評議會的議員當然不會衝在第一線去和龍野誠他們拚命,一直聚在一起的大人物們始終以一種觀望者的身份注視著戰局。真正的高手都被這些大人物留在了身邊,至於之前派過去的都是些死了不可惜的炮灰。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些大人物再不動手的話,龍野誠很快就會殺過來,這些惜命的老家夥怎麽可能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算準這一點的菲爾德才會立刻提議。只是讓菲爾德沒想到的是他的話並沒有得到其他人的相應。
其他十二名議員互相看了看之後全都沉默不語,半晌之後一個面容陰沉的老人輕聲咳嗽了一下說道:“菲爾德議員,我想現在我們沒有必要繼續和他爭鬥了吧?無論輸贏我們都已經沒辦法取得精靈族的信任了,這還得感謝您和艾力克議員的努力。”
聽到這個老人的話一直沉默的議員們都開始附和起來,甚至還有些人埋怨起菲爾德和艾力克兩人過激的做法。
“我想精靈應該分不清菲爾德家族和最高評議會吧?”面對周圍嗡嗡亂響的議論聲,菲爾德笑著看了艾力克一眼之後接著說道:“您覺得呢?艾力克議員。”
這些家夥想幹什麽菲爾德非常的清楚,不就是見到龍野誠的實力之後想要把主動出手的自己和艾力克甩出去背鍋,然後他們再想辦法去聯系精靈進行談判嗎?
“別以為我會和艾力克會替你們背黑鍋,現在咱們都在一條船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菲爾德這個意思已經表現的非常清楚了,作為最高評議會中實力最為強大的兩個家族,他們如果聯合起來其他的議員還真得合計一下。
只是艾力克的想法好像和他並不在一條線上,發現菲爾德望著自己,艾力克皺著眉頭說道:“我是來找女兒的,因為您的失誤讓我的女兒受傷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繼續動手恕我不能奉陪了。”
說著艾力克把雷恩和其他幾個跟著他過來的人招呼過來之後掏出一個卷軸撕開,一陣白光之後消失在眾人面前。
這時菲爾德才想起來,艾力克幹嘛要和自己聯手壓製其他議員然後去幹掉龍野誠?這個號稱拐帶零琪的家夥不正是貝萊特的朋友嗎,現在他們和精靈在一起那就證明鐵爐堡已經和精靈達成了某種協議。
艾力克是沒從精靈這裡得到好處,但是貝萊特得到好處了和艾力克得到好處有區別嗎?
想通這一點的並不止菲爾德,其他的議員看到艾力克二話不說就離開,愣了一下之後立刻相想明白其中的關節。所以在艾力克之後傳送陣的光芒不斷閃爍,到最後只剩下菲爾德和那個陰沉的老人。
“菲爾德議員我先走了,您最好也快點離開,我看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馬上就要殺過來了,而且他好像很記仇,您要多加小心。”老人說完之後也掏出一個卷軸,在撕開之前對著菲爾德微微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有什麽我們肯迪爾家族能夠幫上忙的請千萬不要和我客氣。”
說完也不等菲爾德回話,笑眯眯的撕開卷軸帶著人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之中。
“一群狡猾的老混蛋!”菲爾德暗罵了一聲,憤恨的看了一眼遠處的精靈,也掏出卷軸消失不見。
幾陣傳送陣的光芒並沒有逃過梟和亞斯蘭的眼睛,“你早就想到他們會離開嗎?”聽到亞斯蘭的問話梟搖了搖頭說道:“只是一種可能性。”然後梟的目光又放到了龍野誠的身上,沉浸在殺戮中的龍野誠根本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情況,只是努力的去殺死所有他能看到的人。
在龍野誠的咒文之下還活著的人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人分成了兩撥。人數少的是夜怨帶領的執法隊,此時他們正努力的在場中逃竄,盡可能的避免和龍野城正面接觸。人數稍多一些的是各個大人物所豢養的死士,面對著龍野誠那威力大的難以理解的咒文依舊奮力的衝過去送死。
“所有人撤回總部!”看到那些議員離開的光芒,夜怨恨恨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同時在心中把這些議員家中的女性親屬問候了個遍。
當初鼓動自己帶人跟他們乾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現在一聲不吭就全跑了。這些老不死的家夥拿自己當什麽?可有可無的炮灰嗎?夜怨一邊拚命的逃跑一邊在心裡暗暗罵街。此時他有點明白霧幻離開時望向自己的那種詭異眼神了,只是明白了也沒有用了,現在他只能繼續和這幫老不死的議員周旋下去了。
混在死士中的蒙面人看到大勢已去,抽了個冷子也隱去了身形撤出了戰團。離開之前蒙面人摘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俏臉,帶著滿臉的怨恨望著還在大殺四方的龍野誠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面具。
如果龍野誠看到這張臉一定會認出來,這個女孩正是蠱惑了德魯伊加入殺手公會的凱麗。“我就不信你每次都這麽好命,下次你就會知道殺手公會真正的實力了。”暗暗的撂下一句狠話,凱麗狂奔著離開了這片已經面目全非的森林。
終於殺掉了眼前最後一個人, 看著周圍的屍體和咒文造成的廢墟,龍野誠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陣的失落感。
“到最後還是這樣嗎?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也逃不開毀滅的命運,我還真是個沒用的家夥。”自嘲的笑了笑之後,龍野誠轉身走回禦之陣。
默默的走到零琪的身邊,龍野誠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將零琪抱在懷裡。除了梟之外所人都下意識的離著龍野誠很遠,在剛剛的戰鬥中死在龍野誠手中的人少說也有幾百。現在龍野誠的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連梟都有點受不了的感覺。
“我們走吧!回鐵爐堡想辦法替零琪解毒,一切都過去了,誠。”輕輕的拍了一下龍野誠的肩頭,梟將月影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真的過去了嗎?”龍野誠抱著零琪跟在梟的身後,心中暗暗的想道:“這只是個開始吧?”
雖然現在抱著零琪的龍野誠腿都在打顫,但是他也沒有讓人幫忙的意思。死氣沉沉的一行人踏上了返回鐵爐堡的旅程,和精靈結盟的事情倒是很順利,但是這代價卻大的讓龍野誠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