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存儲卡遞給林銳，“這裡面有更多細節。幾個月前在南非的醫院裡，收治了一個叫阮明江的越南人。此人頸部和肩部燒傷，並且伴有其他傷勢，據說是因為意外，一起煤氣爆炸的事故。而這個人受傷的時間和你們襲擊紅男爵的時間相一致。而且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紅男爵本人。”

　“理由呢?紅男爵從不輕易摘下面罩，認識他真面目的人很少。”林銳皺眉道，“你們的內線怎麽判斷他的身份?”

　“事實上不是判斷出他的身份，而是判斷出了他身邊負責保護的秘社武裝分子身份。他雖然以越南商人阮明江的身份登記，但我們的人認出保護他的保鏢之中，有秘社的另一位高層人員日本人工藤正岡。”K先生解釋道，“我們雖然不能確定紅男爵的身份，但卻可以確定工藤正岡的身份。這個人之前是日本關東地區最大暴力團的成員之一，在日本有一大把的案底。而且據說此人目前在秘社的地位並不低。”

　“此人是赤潮小隊一個隊長，不過需要由他親自保護的話，那個傷者可能確實就是紅男爵。”林銳點點頭道。

　“還有一點，我們的人發現這個人燒傷的是左肩部和頸部，並不是普通的燒傷，更像是爆炸的高溫氣體灼傷。同時在此人的右肩發現了扁平隆起的限局性片狀角化增厚。這是醫院的報告，實際上就是說這個人的右肩有老繭。這是長期練習射擊的人才會有，因為長時間據槍，槍托經常頂在肩部造成的。

　據說這種肩部的老繭，即使是一天到晚玩槍的職業射擊運動員也很難出現。而據說紅男爵，恰好就是一個一流的槍手。”K先生解釋道。

　“受到工藤正岡的保護，並且是個一流槍手，而且恰好和紅男爵同時受傷，而且都是爆炸的灼傷。”林銳沉吟道，“如果這個人不是紅男爵，的確不會有這麽多的巧合。那你們怎麽確定秘社大公要約見他?”

　“因為我們的人竊聽了他，盡管他們之前就查過了整個病房確定沒有竊聽器。但我們的人使用的是槍式超指向性遠距離拾音設備，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之下，監聽了他們對話的全部過程。”K先生聳聳肩道，“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我們是中情局的特工。”

　“你們能確定和紅男爵通話的是秘社大公?”林銳皺眉道。“你們難道收集過秘社大公的聲音，否則怎麽進行對比確認?”

　“很抱歉，我們沒有關於秘社大公的更多信息，也並不是基於聲音判斷，因為對方使用的是電子合成音，根本不能進行任何身份識別。也不能通過對話內容判斷出這個人是秘社大公。因為他們在交談中前言不對後語，很明顯是用了事先約定好的暗語。”K先生回答道。

　“電子合成音?”銀狼皺眉道。

　“是的，那種很機械的聲音，而且是女聲，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明顯斷裂感。技術部門毫不費力地就判斷出這是電子合成音。如果不是秘社大公，誰會這樣聯絡紅男爵?誰又敢在他面前隱藏身份?而且紅男爵似乎習慣了對方的這種聲音，絲毫不以為意。”K先生反問道。

　“這說明紅男爵也知道對方是誰，以及為什麽要用偽裝過的聲音和他談話。”林銳點點頭道。

　“那麽答案是不是呼之欲出了?”K先生聳聳肩道。

　“約定地點在哪裡?”林銳低聲道。

　“因為對方使用的是暗語，我們很難確定，但我們相信，這是一次重要會面，秘社方面肯定會做足安保措施，確保安全。所以在會面之前，紅男爵的人一定會提前行動，檢查會面地點。然後在確認安全的情況之下，他們才會放心會面。”K先生低聲道，“我們的人還在保持觀察，但絕不會驚動他們。而一旦確定了會面地點，我們需要一支足以當但大任的突擊小隊。”

　銀狼沉默不語。

　K先生看他道，“米歇爾先生，你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真能乾成，我們將會把秘社大公置於死地。”

　“任務目標隻包括秘社大公，為什麽不包括紅男爵?”林銳皺眉道。

　K先生搖頭道，“這是的阿拉丁先生的意思。他認為，紅男爵如果死了，秘社將會被策略家馬可洛夫斯基掌握。有可能繼續延續之前的策略，重新發展起來。但如果紅男爵沒死，他和策略家，以及其他的秘社高層，將形成一個互相鉗製的局面。這比除掉他，更利於秘社的快速崩潰。”

　銀狼點點頭道，“意思是，決不能讓秘社的領導權實現平穩過渡。隻有秘社大公留下的權力真空，無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拿下，而下面的人各方均勢，才能導致秘社內部大規模內訌。否則隻要一家獨大，順利接手了秘社大公留下的權力，秘社組織還是會回到之前的狀態。紅男爵性格剛愎，留下他，就是為了促進整個秘社的加速內耗。”

　林銳緩緩地道， “你知道我很想殺了紅男爵。”

　“這麽說吧，我也很想當美國總統。”K先生聳聳肩道，“但願望和現實有著足夠的差距，我們必須面對現實。什麽是現實?現實就是，我這樣的特工頭子想競選總統。競爭對手會把我的老底全都翻出來。當特工的老底子有幾個是乾淨的?到時候別說想當總統了，我下半輩子都得在牢裡蹲著。

　所以說，我們必須做出對我們最有利的選擇。既然是選擇，就必須要有取舍。”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容易，畢竟很多弟兄們死在了紅男爵的手裡，這對我來說也很不容易。但是這一次，K先生和阿拉丁是對的。就目前的形勢，紅男爵還是得留著。”銀狼歎了一口氣道，“你認為呢?”

　“你們的任務酬金，阿拉丁會按照最高級別支付。”K先生看著銀狼道，“至於紅男爵，他的威脅比秘社大公小得多。等他們內耗完了，估計他也剩不下多少實力了。到時候你們要對付他，並不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