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知道，何必問你?”

乞丐頓住了，沒好氣的瞪了周舒一眼，卻又長歎了一口氣。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前輩，我也不相信人皇是這樣的人，中間必有蹊蹺之處。”

乞丐冷笑道，“你也不相信……說的你見過人皇似的，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周舒滯了滯，緩緩取出十三面石板，“晚輩雖沒有見過人皇，但卻相信傲來國的修士，那些無雙國士直到死都一直堅信人皇，用生命去保護這些石板，這讓晚輩覺得，人皇絕不會辜負他們，做出那等天人共憤的事情。”

石板上，是人皇的畫像，各種姿態，栩栩如生。

在花果山遺跡中得到的，當時的傲來國被魔族入侵，變成了廢墟，但這些人皇畫像卻被保存得極為完好，顯然，是那些修士刻意保護的結果。

注視著那一面面石板，乞丐呆住了。

隨著目光從石板上一一滑過，他的身軀開始發抖，神色悲苦，漸漸不能自己。

“軒轅……能再看到你的模樣，真是太好了……”

他撫著那幾面石板，低聲喃喃，如泣如訴。

周舒安靜的站在一邊，頗受感動，看起來，這乞丐真的和人皇軒轅有深厚的感情，莫非真的是軒轅劍中的劍靈?這就太讓他意外和震驚了……

過了好久，乞丐才抬起頭來，看著周舒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周舒認真道，“我也相信人皇，如同我相信傲來國的修士一樣，每一個為玄黃界付出一切的修士，都絕不會做出為害玄黃界的事情。”

“你說的對。”

乞丐注視著那些石板，凝聲道，“人皇軒轅是最為仁德的人，又怎麽可能去陷害其他修士?”

周舒跟著點頭，緩聲道，“前輩對人皇如此了解，應該就是跟隨了他多年的軒轅劍靈?”

“不錯。”

乞丐輕輕點了下頭。

雖然早有預料，但周舒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劇震，驚訝震驚喜悅，全都集中在臉上，“前輩，前輩……”

“前輩，怕是當不起了。”

乞丐緩緩搖頭，歎道，“如今的我，只有一絲殘魂於世，你要指望我去幫你滅除邪魂，我是辦不到的。”

周舒輕輕點頭，“前輩被四象印鎮壓了許久，難免……”

“鎮壓?”

乞丐冷聲一笑，笑中全是不屑，“就算真正的四象一齊來，都不會是我的對手，隻憑一些精魄的四象印就能鎮壓住我?簡直是笑話！”

言語之間，豪氣乾雲，充塞天地，便是周舒都怔了下。

周舒不由疑道，“那前輩為何?”

乞丐頓了頓，緩緩道，“我的損傷不是因為四象印鎮壓，而是中了計，被黃泉鞭傷了。”

“黃泉鞭?”

周舒頗顯疑惑，“能傷到前輩的，應該只有神器了，可晚輩沒有聽過什麽黃泉鞭。”

乞丐搖了搖頭，“黃泉鞭並非神器，而是來自仙界的道器，你自然不知。”

“仙界道器?”

周舒有些疑惑，亦有些激動，“難道說，還有比神器更高的法寶?”

“自然有，鴻蒙聖寶，亦稱聖器，是諸界中最高的法寶，與聖人並立。”

乞丐解釋道，“聖器之下，有來自仙界的道器，以及神器，神器是一界的守護者，自帶法則大道，道器則是完全掌控了法則和大道的仙人煉製而成的法寶，其神妙和神器等同，忽有高下，難分伯仲。”

周舒似有所感，“原來是這樣。”

乞丐繼續道，“不止有道器，還有低於道器的仙器，亦是仙人煉製，包含大道法則，只是不如道器神妙罷了，

但比其他界的諸多天道法寶還是高了許多，極品發博不值一提，至於法寶，則是最低下的。”周舒深鞠一禮，“多謝前輩指點，晚輩明白了。”

乞丐點了點頭，“黃泉鞭是道器，是仙界仙人煉製，一鞭擊下，魂飛魄散，神魂盡歸於黃泉，若是平常，我也不懼他，但他卻在我升仙之時忽然偷襲，我當時隻想著追上軒轅進入仙界，哪裡會料到有偷襲，疏於防范，中了他志在必得的一鞭，我神魂盡散，道行全喪，隻余一絲殘魂躲藏在劍裡的生死門後，隨劍墜落回了玄黃界……”

周舒不覺顯出幾分怒意，“在進入仙界的時候突然偷襲，還真是夠無恥的。”

“誰說不是呢?”

乞丐恨恨的道，“該死的黃泉鞭，也不知道是誰帶去的，但我一定要報此仇！”

“一定要報仇，”周舒跟著點頭，隻也有些疑惑，“難道前輩不是和人皇一起升仙的?那麽，人皇會不會也遭到了偷襲?”

“他不會。”

乞丐肯定的道，“他在玄黃界創下如此功德，已被確定為聖人候選，被聖人看中的，沒有誰敢去偷襲，除非敢違聖人之意，這不可能，何況他升仙時，是聖人派下的仙使接引，和我不一樣，他不會有事的。”

周舒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被聖人看中，確定為聖人候選，這人皇該是立下了多少功德啊，不過那也是在荒古時代，人類初生，一切大有所為，而到現在的玄黃界，已是日漸凋零，想要建功立德，恐怕是很難了。

周舒也不可能做到，直接成為聖人候選。

“我雖然不知道人皇現在如何，但多半在仙界已經有了極好的地位，說不定都是準聖了。”

乞丐微微笑著，笑得很是舒心，像是自己還在人皇邊上一樣，“可是我，卻只有一絲殘魂，在軒轅劍裡沉睡，沉睡，沉睡……”

喃喃念著，他漸顯出許多苦澀。

周舒似有所悟的道，“自墜落回玄黃界後，前輩一直都在沉睡，所以才不知道軒轅劍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會知道是誰利用軒轅劍做了這些事情。”

“是。”

乞丐也不隱瞞，“被黃泉鞭擊散神魂，除了沉睡什麽都做不了，直到前陣子被你們驚醒，我才發現我大難臨頭，所以立刻就衝了出來，補充生機死機，否則現在已經完全消逝了。”

“我明白了。”

周舒點了點頭，他差不多理清楚了，結合眾多典籍還有自己的驗證，乞丐說的應該是真話。

當初被煉妖壺騙了很久，他對神器都存著戒心，不弄清楚不會相信。

“前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看著乞丐，周舒認真的道，帶著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