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快點頭。

明菲道:“明日宴會，你與悅兒兩個都戴上面具。”

“好。”沒有問為什麽，跑得快直接答應。

“乖寶，真乖。”明菲摸了摸他的漆黑頭髮說道。

戴上面具，自然是不希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小快那混血長相而加以利用。

至於讓悅兒也帶著面具，純粹是陪著小快，讓他不孤單。

……

郝洲城，明欣珂雖然放出了消息，稱若年前心上人未娶她，她就嫁給左幽明，但，好像效果不大，明百萬並沒有特別的反應。

明欣珂很是憂傷。

該用的辦法，她都已經用過，但國公爺好像就是不開竅，怎麽都不肯接受她。

於是，她決定，找國公爺談一次。

若得到他拒絕的答案，那麽，她就死心，再也不會做嫁給他的美夢。

若他心裡有她，她就會等他，直到她接受她的那天為止。

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愛他，始終如一。

晚膳後，明百萬回了自己的院落。

明欣珂換了身精致衣裳，化了淡妝，整個人如同遊走在人間的豔麗女巫，美豔、明媚、妖嬈，同時又顯端莊、優雅。

明欣珂敲了敲主臥的門。

明百萬無所事事，他剛沐浴過，頭髮半乾，隨意披散在腦後，正坐在桌前，在燈下看書。

聽到敲門聲，他呼吸一滯，因為，他已經聽出了敲門聲的主人。

關注一個人，可以連她的生活習性、癖好、腳步聲、敲門聲這些東西，都會了如指掌。

明百萬假裝不知道門外是何人，他故作清冷道:“有事明日說，本國公已經睡下。”

他以為門外的人這下該走了，誰知，房門竟然打開了。

他抬眸望向門口處，明欣珂開門走了進來。

她關上門，朝內室走去。

正巧與他四目相對。

明欣珂先開口道:“不是睡了麽?看哪門子書?”

“正要睡。”對她，他還真是沒脾氣。

“我有事說，我說完你再睡。”明欣珂道，她坐在他身邊圓凳上。

聽她的語氣，有些霸道，還有一絲孤注一擲的意味。

“有事明日說，我今日有些困乏。”明百萬似乎不想與她多談，他內心有些抵觸這種孤注一擲的欣珂。

“不，我今日就要說。”明欣珂深吸口氣，決定全盤而出，她道:“國公爺，我想嫁給你，你會娶我嗎?”

“欣珂……你跟著我，不會幸福，我不想耽誤你……”明百萬盯著手中的書籍說道，眼光沒有看她。

“就問你娶不娶?哪兒來這麽多廢話。”明欣珂的脾氣，爆發了。

“我看你與左大掌櫃挺合適。”明百萬悠悠開口。

天知道他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明明心裡嘔得要死，卻非得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國公爺很期望我嫁給左大掌櫃是嗎?”明欣珂問道。

“你們才是天作之合。”他沒有回答是，能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他也真是佩服自己。

“好，我懂了。”明欣珂擦掉掉落到臉頰上的淚，她自嘲道:“我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怎麽配得上你一等公爵的四大國公之首。”

“不是……”明百萬想要辯解。

“不用多說了。”明欣珂哭泣道:“是啊！我喜歡了你十幾年，你若對我哪怕一丁點的喜歡，也不會讓我癡癡等待你十幾年，要娶早就娶了，還用等到今日?如今我熬成了眾人嘲笑的剩女，而你還是人人敬仰的國公爺，我十幾年前都配不上你，更何況現在的我已經人老珠黃。”

“不是……”明百萬想要打斷她的自嘲。

“你閉嘴，我都被你無情拒絕無數次了，吐槽你幾句你還反抗什麽?”明欣珂衝著明百萬吼出聲。

明百萬一怔。

往往他只是聽人說他家美豔管事如何如何潑辣、霸道、強勢，但這些，他都沒有感受到，如今的明欣珂，還真有旁人所說的那種氣勢。

“明百萬，我明欣珂今日就是來孤注一擲的，就是要你一個準信的。本來來之前，我也不抱希望，但內心還是有一絲絲地期待。可是，我終究是奢望了。”

明欣珂道:“既然國公爺在此，那我就向您遞上請辭信，我決定辭掉明家錢莊大總管一職。”

“為何?”明百萬道。

“我要嫁人，要照顧夫家，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掌管錢莊。”明欣珂擦掉眼淚，道:“請辭信，我明日會交給十萬哥。”

“欣珂，你嫁人依舊不影響你在錢莊做事，錢莊年底的分紅，可不少。”明百萬道。

不娶她，難道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不了，我夫家不缺這點錢。”明欣珂道。

“我先走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背脊挺得筆直，步伐輕盈，似乎，她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明百萬的拒絕而受到影響。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內心有多難受。

回到自己的小院，明欣珂讓丫鬟拿來酒，她要痛飲，她要買醉，她要祭奠自己逝去的最後的希望。

來郝洲城之前，她信誓旦旦與大小姐保證，一定會拿下國公爺。

可是呢?

國公爺根本就是柴米不進。

她每日早起，每日給他做早餐，這一堅持，就堅持了十多年。

她把他的一切，都視若比她自己更重要的存在。

這些，已經是她生命中的習慣，不可或缺的習慣。

很難改。

小致也是難過極了。

不止為了她的獎金、嫁妝而難過，更是見不得欣珂管事這樣折騰自己。

她想，她以後找夫君，不要找自己愛的這麽死去活來的，太累，太痛苦。

還是找個相敬如賓的，一起搭夥過日子。

小致沒法勸明欣珂，於是只能陪她一起喝。

就這樣，小致與明欣珂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

直到夜漆黑如墨，二人醉倒在桌子上，丫鬟才扶著二人，把二人各自送回自己的房中。

翌日清晨，林府用早膳時，所有人都出現了，唯獨缺了明欣珂。

林老爺子讓人去看看，她怎麽還沒來。

丫鬟去而複返，稟報道:“大姑奶奶染了風寒。”

“好端端的，怎麽染上風寒了?大夫請了嗎?風寒可嚴重?”林老爺子道。

“大姑奶奶不讓請大夫。”丫鬟道。

然後，在場三位求娶欣珂的貴人卻緊張了，直接吩咐自己的屬下，去請郝洲城最有名的大夫，來為欣珂看診。

這三位的態度，甚至比之林家三位老爺還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