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奶奶便將這些東西拿了過來,卻是一樣不差。
只見師父拿過一張小桌子,放到了文秀面前不遠的地方,先是將一碗水放到正對文秀的地方,然後在碗上放上了一把老舊的剪刀,剪刀刀尖朝著文秀,放好之後,便將小半瓶老陳醋倒進了裡面,雖然放了老陳醋,但依然清冽,而另一碗水,師父放在了那一碗的旁邊,然後將七粒飽滿的黃豆放進了這碗水中。
做好了這一切,師父從三角兜裡面掏出一面手鼓外加一根鼓槌。
“村長,這根鼓槌按到文秀的脊椎上,不管怎樣,都不能讓鼓槌偏離,知道了嗎?”
師父囑咐著,將鼓槌遞給了村長。
“知道了。”
村長接過鼓槌,按到了文秀的脊椎上,神色頗有些緊張。
看到鼓槌到位,師父點了點頭,將手鼓放到了放有剪刀的那一碗清水正對面,然後聚氣凝神,微微抬起右手,快速的朝著手鼓拍了下去。
“梆”的一聲脆響,常人聽著只是一聲鼓,可到了文秀那裡,卻是又很大的不同。
只見文秀五官呈現一種痛苦之色,掙扎的越發厲害,連姨都上去幫忙去了。
師父繼續敲打著手鼓,嘴裡念念有詞,“梆梆”的鼓聲在屋內回蕩。
我三爺爺瞪大了眼珠子,看著桌子上得兩碗水,愣住了。因為,他親眼看到,那碗放有剪刀倒有陳醋的清水,竟然慢慢變了顏色,先是變渾濁,最後越來越黑,到後來,整碗的清水變得漆黑無比。
可是,這沒完!
“啊——”
文秀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剛才還只是偶爾叫一下的文秀,這時候竟然扯著嗓子叫了起來,那種尖叫聲,我三爺爺從小到大,真的是第一次聽到淒厲而詭異。
師父的手鼓,敲得越發急了,小桌子上平靜的水面,都開始起了漣漪。不知是我三爺爺眼花,還是確實如此,透過那圈圈的漣漪,我三爺爺看到那碗依然清澈的清水裡面,那七顆黃豆竟然上下翻飛起來。
突然,師父停下了手鼓。
水碗中的黃豆紛紛爆裂開來,每爆一顆,這碗水的顏色便會深上三分,當七顆爆裂完,這碗本來清澈的清水,變得漆黑一片,而那本來變黑的放有剪刀的那一碗,卻變得清冽如初。
文秀不再叫了,而是癱軟在村長的懷裡,呼呼大睡起來。
看到這,師父長出一口氣,“已經辦妥了,秀兒沒事了。”
聽到師父的話,奶奶村長姨都紛紛松了口氣,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玉林,去,把這碗水給到了,記住,一定得倒在草地裡。”師父轉過頭對我三爺爺說道。
見能幫上忙,我三爺爺的心裡面終於好受了些,端著這碗漆黑的水,就走向了屋外。
四處看了看,發現只有南邊有一塊草地,我三爺爺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大黑這死狗依然跟在後面,也不知道它為什麽這麽喜歡我三爺爺,跟它待了才一個多月而已,真是自來熟,這種性格可不太好,遲早會被人騙去當肉狗。
我三爺爺胡思亂想著,來到草地旁,然後將這碗水倒到了其中一堆青草上。
鮮嫩欲滴的青草,在我這麽一倒以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去,那種健康的青色,慢慢變得枯黃。這一幕,看得我三爺爺是心驚膽顫。
早知道不去惹那個什麽紅衣女鬼了,之前去的那些小夥伴,死的死,傷的傷,秀兒還差點瘋了。我三爺爺當時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想看鬼,可現在真的身臨其境,我三爺爺反倒十分害怕起來。
胡思亂想著,我三爺爺將這一碗水倒了一個精光,就在我三爺爺轉身準備走得時候,大黑突然朝著他身後叫了起來,他頓時全身一緊,後背更是一陣發涼,剛才他倒水的時候,可沒看到那個方向有什麽怪事情,更沒有什麽人,這條死狗這是叫個什麽勁。
正想罵大黑,可一想到這兩天這麽多的怪事,我三爺爺全身一緊,背後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深入脊髓。
“媽呀!”
我三爺爺大喊了一聲,拿著碗,就往家跑去,大黑叫了兩聲後,也跟了上來。
回到家,師父見我三爺爺一副氣喘噓噓的模樣,氣道:“你這熊孩子,倒個水還跑這麽急,不怕摔著。”
“我……我……”
我三爺爺很想解釋一下,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剛才的一幕,很有可能只是大黑亂叫,他在自己嚇自己而已。
想到這,我三爺爺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好了好了,都十好幾歲了,還這麽毛手毛腳,到師父這來,師父想問你一些問題。”師父對我三爺爺招了招手道。
見師父找他有事,他自然一百個樂意了,於是屁顛屁顛的坐到師父旁邊。
“你跟著我住了時間也不短了,可還覺得習慣?“師父拉著我三爺爺的手問道。
“當然習慣了,您老放心,我肯定不會給您惹麻煩,師父,你就放心。“我三爺爺咧嘴笑道。
“你小子就是一張嘴,你那熊勁,你師父我還不知道嗎?“師父白了我三爺爺一眼,卻是溺愛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我三爺爺“嘿嘿“一笑,雖然說知子莫若父,但師父對我三爺爺的了解,卻比我祖爺爺還要來的深一些。
“玉林啊, 再過幾天,你就該過生日了?“師父突然問起了我三爺爺的生日。
我三爺爺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對啊,還有七天。“
“是啊,還有七天,只有七天啊!“
師父的神色在問起我三爺爺生日的時候就開始變得有些嚴肅,只不過,隨後卻又變成了歎息。
我三爺爺不明白師父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可看的出來,師父似乎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跟發生的這些怪事有關。
“七天……呀,竟然是葛家兄弟的頭七,不對,應該還差上一天,我來算算。“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師父突然驚呼出聲,自言自語起來,說著,便開始伸出右手,大拇指不斷在其他四根手指的指節上呈現某種規則卻又好似沒有規則的移動著。
“大凶!看來,卦象還是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