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狼堡。
這裡是帝國司法大臣哈布斯侯爵所在的血狼家族領地的最中心,也是整個血狼家族的大本營。
血色的狼頭旗在城堡的最頂端高高飄揚,城堡之中駐扎了五百名騎士和一千名步兵,都是血狼家族數十年來精心培養的精銳力量。
這一日中午,一名風塵仆仆的騎士在出示了令牌之後,進入了血狼堡之中。
這騎士年紀輕輕,但身材十分的高大魁梧,整個人看起來頗具男子漢氣概,正是哈布斯侯爵的長子、雷歐的老相識胡安子爵。
胡安子爵的到來瞬間驚動了整個血狼堡之中的貴人們。
又過了片刻,胡安子爵大踏步的走進了血狼堡議事廳的大門,在議事廳之中已經有幾名中年貴婦帶著一些三歲到二十歲不等的男男女女在等候了。
“大少爺。”“哥哥!”不同的聲音分別自議事廳眾人的口中響起。
任何一個貴族家族都深諳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的道理,因此哈布斯侯爵雖然十分器重胡安子爵這個兒子,但除了生下胡安子爵的正妻之外,哈布斯侯爵還娶了好幾房夫人,此刻的議事廳之中便是這些胡安子爵姨娘和弟弟妹妹們了。
胡安子爵見狀不由一愣,但還是禮貌的回了一禮:“各位姨娘和弟弟妹妹們好,大家怎麽都集中到這裡了?”
胡安子爵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哈布斯侯爵的正妻此刻並不在此處,而是陪著侯爵大人在帝國首都裡德瑪城之中,因此回答胡安子爵的是他父親的二夫人:
“家裡如今已經聽說了裡德瑪城發生的大事,大少爺又是從裡德瑪城而來,想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所以在知道大少爺回家之後,我就自作主張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了。”
“什麽,裡德瑪城有大事發生?”胡安子爵心中不由一驚,忙道:“二姨媽,到底發生了什麽,趕快和我說說。”
二夫人被胡安子爵這個反問弄得有些疑惑:“大少爺你不知道?皇帝陛下如今已經駕崩啦。”
胡安子爵身體猛地一震,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個八度:“皇帝陛下駕崩了?!”
原來這胡安子爵雖然自裡德瑪城出來之後一路日夜兼程除了趕路就是睡覺,但記載著皇帝陛下被刺殺消息的情報卻是通過魔法陣直接遠程傳送到城堡之中的,因此胡安子爵雖然提前一天出發,抵達血狼堡的速度卻反而要比這情報慢了好幾天才。
就在眾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議事廳之中響起:“發生了什麽,怎麽這樣吵吵嚷嚷的?”
議事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只見一名六十出頭的老婦人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胡安子爵心中一跳,趕忙帶頭上前行禮:“侄兒見過大姑!”
這位老夫人,便是哈布斯侯爵的親姐姐了。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侯爵大人無比的尊重自己的這位姐姐,因此這位老夫人的話在血狼堡之中可以說是一言九鼎,十分的具有威信。
老夫人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主位坐了下來,這才開口說道:“是胡安啊,看你這副模樣應該是趕了好幾天的路了,難道裡德瑪城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嗎?”
胡安子爵聞言,忙從懷中拿出了在出發前哈布斯侯爵交給他的那封密信,恭敬的遞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大姑,父親大人讓我將這封信帶回堡中。”
老夫人拆開了信,用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看信封上的內容,沉思了一會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其他人都散了吧。”
議事廳之中眾人聞言紛紛退了出去,
偌大的議事廳中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老夫人和胡安子爵兩人。老夫人這才抬頭對著胡安子爵道:“這封信其實是你父親寫給你的,信上面交待了一些事情,不過——算了,你先扶我回後院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夫人並沒有把信交還給胡安,反而將信放進了自己的懷中。
胡安子爵依言將老夫人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來到了一棟小院,也就是老夫人口中所說的後院之中。
這後院離議事廳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步行的話大約只有十分鍾的距離。
後院並不大,但卻十分的清靜,是哈布斯侯爵專門在城堡之中開辟來給自己的這位親姐姐居住的地方,更在這裡安排了數十名血狼家族的死士不分晝夜的守衛,足見侯爵大人對這名姐姐的用心。
在老夫人的要求下,胡安子爵攙扶著她來到了後院之中一間單獨的小屋,也就是禱告室之中。
胡安子爵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大姑媽其實是一名十分虔誠的光明教會信徒,但這個時候她為什麽要把自己帶到這間禱告室之中來?這和自己的父親哈布斯侯爵要交待的事情又有什麽關聯呢?
胡安子爵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因為當他走進禱告室之中後,赫然發現這間禱告室之中竟然已經有一個人在裡面了。
在禱告室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須發皆白、面色十分祥和的老男人,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十分樸素的白色袍子,看起來似乎是一位牧師。
胡安子爵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些不解:“教會的人?”
顯然老夫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人的存在了,這從她的話裡就能夠聽得出來:“大人,這是我的侄子胡安。”
老牧師向著胡安子爵溫和的笑了一下,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後才對著老夫人說道:“是丹德裡恩大人那邊有消息來了嗎?”
“不是。”老夫人搖了搖頭,道:“但是裡德瑪城已經傳來消息,皇帝陛下被人謀殺了。照我的猜想,這應該又是那個家夥的手筆。”
“原來如此。”老牧師點了點頭,道:“那麽現在要怎麽辦呢?”
老夫人看了一眼胡安子爵,道:“我希望大人能將我的這位侄子帶去教廷,見一見我的小奇多,或許他在那邊已經有所發現了。”
“教廷?奇多?”胡安子爵心中微微一動,突然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卻又記不得在哪裡聽到過了。
“也只能如此了。”老牧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胡安子爵說道:“我們走吧,雖然看起來你好像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了,但我認為我們還是盡快出發為好。”
“沒問題。”胡安子爵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不知道我該怎麽稱呼您呢?”
老牧師微微一笑,十分溫和的對著胡安子爵說道:“我的名字叫做——安布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