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好!”剛剛起床的雷歐張開雙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清晨明媚的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之中照了進來,整個房間都是亮亮堂堂的,這種通透感讓雷歐感覺十分的暢快。
“嗨!阿達。”伸完懶腰的雷歐一眼就發現了面前正坐在沙發上的達爾文,於是笑著朝神殿武士打了一個招呼,不得不承認的是,當你每天醒來的時候都會發現有一個保鏢帶著佩劍守護在你身邊的話,那種感覺真的挺讓人安心的。
達爾文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和雷歐打過招呼了。經過了這段日子的相處,雷歐早就已經對達爾文的這種反應見怪不怪了,於是他徑直跳下了自己的大床,走向了盈洗室準備刷牙洗臉,接著下樓去吃早餐,然後是四個小時的修煉,接著吃中餐,吃完休息一個小時之後繼續修煉,然後是晚餐,吃完晚餐休息一個小時之後再次修煉···
這就是雷歐自光明祭之後每天的日程表,在數次的死裡逃生甚至正面面對過審判之光後,雷歐終於深刻無比的意識到了“落後就要挨打”這個亙古不變的真理,開始了勤奮的修煉。
只有變強,才能夠更好的保護自己,更好的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以及更好的完成自己的承諾。
“你的信。”當梳洗著裝完畢的雷歐從盈洗室出來的時候,達爾文突然遞了他一封信。
“普洛納城?”當看到信封左上角那個代表著信件發出地的紅色郵戳,雷歐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心中突然感到一絲激動,有些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
這是一封來自於將他親手養育長大的叔父叔母的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告訴雷歐他們一切身體都安好,叮囑雷歐在外打拚要注意身體雲雲。
不知不覺間,似乎有些什麽東西觸動了雷歐的心弦,年輕的主教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微微的愁緒。
他想家了。
對於自小父母雙亡的雷歐來說,叔父和叔母就是在他在這個世界裡僅存的兩名親人了。因此當雷歐在種種意外之下成為了瓦爾納城的藍衣主教之後,他就悄悄的寄了一封報平安的信回去,就是為了讓家裡的叔父和叔母不會因自己的突然失蹤而擔心,在收到這封回信之後,雷歐總算是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
雷歐走到了書桌面前,桌子下面的某個地方輕輕一按,“啪”的一聲過後,一個暗格出現在了雷歐的面前,他將這封薄薄的信箋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這個暗格。
做完這一切之後,雷歐站直了身體,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我可得好好的混出點名堂,才能讓家裡的二老為我而驕傲啊。
一旁的達爾文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不知何時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這種表情的意思似乎是——傷感。
思念著家中親人的雷歐並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另外一個地方,同樣也有人在討論著關於他的事情。
閃尼萊特宮。
作為初代教皇所建立的第一座代表著光明神威嚴的建築,閃尼萊特宮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之後歷代教皇的寢宮,即便如今的教廷經歷過無數次的擴建,擁有了許多比閃尼萊特宮要更大,更豪華的宮殿也沒有讓教皇們改變這個慣例,當代教皇恩希爾的房間就位於閃尼萊特宮最高的一層,如果你從天上往下看去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房間正好位於鍾樓的正下方,和高懸在鍾樓之上的聖鍾連成了一條豎直的直線。
房間中的恩希爾教皇此時就坐在房間之中唯一一張椅子之下,一副老花鏡被戴在這位老人的鼻梁之上,
以幫助他那渾濁的雙眼看清楚面前這份厚厚情報上面撰寫的內容。在這份情報的扉頁上,端端正正的寫著一個人名——雷歐·薩格拉斯。
和裁判所之主奇多所得到的那份情報相比,恩希爾教皇面前的這份情報不但字數更多,同時也更為詳細,幾乎囊括了雷歐自出生以來的所有事情,就連他小時候尿了幾次床,尿在床的什麽部位,尿了大約多少的量都詳詳細細的寫在了上面。
天知道這些教會的情報人員是怎麽搞到這些數據的。
一名紅衣主教恭敬的站在教皇的面前,低頭垂手而立,等待著教皇的吩咐。
恩希爾教皇看的很仔細,一字一字,一行一行,似乎要將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一般。這樣的閱讀方式,速度當然就快不到哪裡去。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但是恩希爾教皇面前的這份大約二十多頁的資料,才不過剛剛翻過了將近一半的樣子。
紅衣主教的臉上已經冒出了幾滴汗珠,身體站立的姿勢也不像之前那般筆直,顯然體力已經有些不足。
但這名整個光明教會之中地位僅僅在寥寥數人之下的紅衣主教,無論他願意或者不願意,都只能站在原地繼續等候。
自從二十七年前時任主教長突然暴斃之後,群龍無首的紅衣主教們就變成了一盤散沙,在和教皇的博弈之中徹底的落在了下風,時至今日,更是好像仆人一樣被教皇陛下呼來喝去,甚至連落座的資格都沒有了。
現在的十二名紅衣主教,如果把他們稱為教皇的十二條狗,除了難聽一點之外,和事實倒也沒什麽出入。
沒有人生來就願意給別人當一條聽話的狗,但是那些不願意當狗的人,在這二十七年之中已經給恩希爾教皇殺得乾乾淨淨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之後,恩希爾教皇終於翻過了這份資料的最後一頁,然後慢吞吞的抬起了頭:“別德林斯主教。”
“是,陛下。”已經有些搖搖晃晃的那位紅衣主教聞言身體猛的一震,慌忙抬頭應道。
“這份資料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知道嗎?”恩希爾教皇緩緩問道。
“沒有,陛下。”別德林斯主教恭敬的答道。
“裁判所那邊有沒有什麽動靜?”恩希爾教皇又追問了一句。
“也沒有,陛下。”別德林斯答道。
“很好,你退下吧。”恩希爾教皇將鼻梁上的老花鏡稍微正了一下,重新將目光聚集到面前的這份情報之中:“對了,記得加派人手,盯緊裁判所那邊的動靜。”
“是,陛下。”別德林斯主教躬身退出了房間。
伴隨著嘩嘩的翻頁聲,這份資料又一次被翻動了起來,一直到翻到倒數第二頁的時候,恩希爾教皇的動作才停了下來,將目光放到了上面所寫的某一行資料上,久久不動。
這一行資料上是這麽寫的:“齊斯·薩格拉斯,現年四十四歲,書店店主,居住地普洛納城,雷歐·薩格拉斯現存於世的唯一直系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