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
作為光明教會的總部,幾乎所有教會的重要機構都設在了這裡,你可以在布道大廳聽到最精彩絕倫的布道,在祈禱大廳之中看到最虔誠的信徒在祈禱,在神術大廳圍觀神術師們施展神術,在神武操場旁邊觀賞神殿武士們的精彩競技。
是的,這些你都可以在教廷裡面看到,前提是你能夠在守衛目光的注視下施施然的穿過那些掛著“教廷重地,閑人免進”字樣牌匾的大門。
事實上這些所謂的重地,大部分只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罷了,即便你真的進去了,也根本無法從這些地方窺探到什麽教廷的秘密。真正的教廷重地一般位於某個偏僻且罕有人至的角落,並且往往會有一小隊全副武裝的教廷騎士進行守衛,哪怕你只是稍微往這些地方的門口靠攏一些,都會迎來這些騎士們警惕的目光;假如還要往前走幾步的話,恐怕嚴厲的警告聲就會立刻傳進你的耳中;這個時候要是你還是賊心不死的選擇再往裡靠攏兩步的話,然後你就會——沒有然後了。
死人是沒有然後的。
在教廷之中還有一個更加特殊的地方,這是一棟並不算大的三層小樓,看上去不過只有二三十個房間,小樓外有一個寬闊筆直的通道直接連向大門。大門口處沒有任何一名守衛,全天二十四小時向外開放,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悠哉遊哉的走進去把這個地方裡裡外外的仔細參觀一番,如果你願意的話甚至還可以在入夜之後隨便找一個沒有人的房間,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一覺到天明。
但這樣的一個地方同時也是教廷之中人跡最為罕至的地方,無論是教廷之中最低級的神職人員也好,還是位於權力頂端的十二名紅衣主教也好,又或者是神術最精湛的神術師也罷,當然還得算上武力最高強的神殿武士,每一個人在走過這棟建築面前那座廣場的時候,都會不約而同的做出同樣的選擇——皺眉低頭,沉默疾行。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座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大門上刻的那幾
個字——裁判所。
這裡的“裁判”兩個字,可不是什麽風靡斯班尼帝國的板球運動裁判或者是鬥牛運動裁判,從這裡走出去的人會被別人敬畏的稱為“裁決者”,而這些裁決者們的任務和工作,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發現和捕殺所有和光明教會做對的異端。
裁判的不是球的出界與否,裁判的是人的生死存亡。
事實上由於普通的異端們往往地區教會和教省的力量就足夠搞定了,而地方教會和教省無法搞定的對象則通常都是那些臭名昭著、惡名遠播的強力異端,這些強力異端,就是裁決者們所追獵和裁決的對象。
自從偉大的初代教皇閃尼一世成立了裁判所以來,出自這裡的裁決者們捕殺了成百上千的有名異端,其中包括了許多富商巨賈,官員貴族,當然數量最多的還要數來自黑暗教派的修煉者們。裁決者們的赫赫威名,正是建立在這一顆顆或名震一方、或危害深重的頭顱之上。
讓我們隨便舉幾個例子,兩百年前,一名裁決者在整整潛伏了二十三年之後,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成功的刺殺了黑暗教派的末代教皇,讓黑暗教派從一個統一的整體徹底變成了一盤各自為戰的散沙;一百五十年前,另外一名裁決者在一次吉姆尼帝國上層貴族聚會之中,眾目睽睽之下暗殺了一名曾經抓獲並處死了不下十名裁決者的吉姆尼親王,這位親王是當時吉姆尼皇帝一母所生,兄弟情深的親兄弟,為此兩大帝國之間還發生了一次劇烈的衝突,險些引發了全面戰爭;還有一名裁決者則更加有名,這名裁決者憑借著自身俊朗無比的相貌,竟然勾引到了當時的伊塔裡王國的王后,以此竊取了大量伊塔裡王國的機密情報,甚至還讓那名王后生下了一名他的孩子!
給國王帶綠帽並且讓國王為自己養孩子,說是挖牆腳的最高境界也不為過,雖然伊塔裡王國最終還是發現了這個秘密並且抓獲和處死這名裁決者,但是這名裁決者那十分具有傳奇色彩的故事,還是一代代的被傳頌了下來。
殺戮和陰謀是裁判所的主旋律,黑暗和瘋狂早就已經讓裁決者們習以為常,這裡的人們身在黑暗,卻向往天堂。
“踏,踏,踏。”在裁判所的三樓,一名衣著暴露、身材有致的女郎正急促的行走著,腳底的小牛皮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一聲聲極為清脆的聲音,女郎擁有一頭金色的長發,精致的妝容讓本就白皙的臉龐更多了幾分勾人的嫵媚,胸前那對極為惹人注目的胸器每當邁步之時便會上下抖出一陣洶湧的波濤,似乎隨時都能夠從那極低的領口之中蹦跳出來一般。
金發女郎邁著優雅的步伐,來到了某個房間之前,推門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的擺設十分的樸素,除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和一個擺滿了書籍的大書架之外別無他物。當金發女郎推門而入的時候,除了這三樣東西之外,就只有一個坐在椅子之上,正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麽的人。
這個人的頭髮是白色的,亮白如雪。
“奇多大人,黛西向您報道。”金發女郎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著這白發之人行了一禮。
白發之人緩緩的抬起了頭,奇怪的是,在這片滿頭的白發之下,竟然是一幅年輕得異乎尋常的男性臉龐。
這名衣著樸素,看起來最多三十出頭的男人,就是讓大陸上人人為之色變的裁判所之主,奇多。
“你來了。”奇多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有什麽進一步的情報嗎?”
“是的。”雖然奇多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和藹得堪比我們每個人小時候的那位鄰家大哥哥,但是黛西卻仍然保持著恭敬而不苟言笑的表情,將兩張薄薄的羊皮紙小心翼翼的遞到了奇多的面前。
這可不是因為金發女郎黛西生來就是這幅不苟言笑的性格,而是純粹是因為她心中對這名裁決者之主的敬畏。
奇多大人雖然只不過上任了五年時間,但卻已經有三名紅衣主教死在了裁判所的囚室之中,其中一名還是服侍了教皇陛下整整三十年之久,深得教皇陛下信任之人。
在這個教皇陛下一手遮天的教廷裡,能夠對教皇的命令說不的人,只有面前這個看起來好像一名文弱書生的奇多大人。
奇多接過了黛西手中的情報,仔細的閱讀了起來,第一張羊皮紙的最頂端寫著這麽一個名字“安東尼達斯·普羅爾”。
過了一會,奇多放下了這張羊皮紙,拿起了另外一張,這張羊皮紙上寫著另外一個名字。
雷歐·薩格拉斯。
這一次奇多所閱讀的時間,比上一張羊皮紙要足足多出好幾倍。
“有意思。”良久過後,奇多終於放下了這張寫著雷歐名字的羊皮紙,右手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十分饒有興致的說道:“一名毫無魔法天賦的魔法學徒,竟然能殺掉一名五級的神術師,收服了一名五級的神殿武士,甚至還能夠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用火箭一般的速度成為了三級神術師?這些該死的神眷者,果然個個都是這麽變態的嗎?”
黛西靜靜的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開口說話,奇多大人喜歡自言自語的習慣在裁決者之中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
“一個謀殺並假冒主教的瀆神者異端,另外一個身份竟然是至高光明神眷顧的神眷者?”奇多的臉上露出了思考的神色:“這樣一來的話,到底還要不要殺掉他呢?真是一個讓人為難的決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