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敗家子……”顧立羽表情轉成了茄子的顏色,皺著眉頭,自語道。
從他這種紈絝子弟嘴裡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天大的諷刺。
“公子……”旁邊一名侍衛打扮的人對顧立羽道:“那小子不把錢當一回事,做了冤大頭,你該開心才是。”
這是顧立羽的侍衛頭領張凱,不但是顧立羽的部下,更和他一起長大,與顧立羽是一同逛窯子的交情。
如今小間內兩個侍女,一個正給顧立羽按摩,另一個便給張凱捏著腳板。
顧立羽陰笑起來:“對啊……龍血石無論如何值不了兩千金銖。這個蠢貨。”
他雖然是二世祖,但並非沒有商業頭腦,除非要追求女人,不然買東西的時候,一定會衡量是否有價值。正因為一向賺錢比花錢多,顧立羽才能夠有大筆的資金可以調用。
大世家的錢畢竟不是浪打來的,囂張狂妄的二世祖們,也一般不至於一無是處。
權衡之後,顧立羽立刻做出了放棄的決定,並心覺吳鋒是為了一時之快,吃了大虧,愚不可及。
然而顧立羽的心頭終究是有幾分不快。
“少主英明。拿得起放得下,正是男兒本色。”張凱適時地吹捧道。
“兩千金銖,三次。”拍賣台上,夜鶯小姐重重敲下拍賣槌,話聲甜膩:“龍血石歸四號貴賓室的田常公子所有。”
既然顧立羽都放棄,也就不會有人再和吳鋒爭龍血石。
接下來又拍了數件拍品,起拍價從一百金銖到一千金銖不等。在夜鶯小姐的一顰一笑之間,場中的氣氛被很有效率地調動起來,雖然不再有吳鋒這樣一口喊出高價的客戶,但拍出的價格也總是不低。
哪怕最終拍得的人隨即就肉痛地吸起氣來,但在拍賣師嬌媚的眼波注視下,人們往往刹那間沮喪盡去,熱情再漲,又踴躍地參與進下一輪的爭奪。
吳鋒在買下龍血石之後,便未曾再參與競爭,只是默默地關注著貨品。
這連續拍出的幾件東西對他都沒什麽用處。
“辰昕之塵,是修煉到征天境界的裂海龍鯨吐出的龍涎香磨成粉末,加以十多種名貴輔料,經過二十多道工序,配製出的奇珍香料,焚燒少量即可安神寧心,預防外魔入侵,而且對於我輩妖族的修煉,可是很有好處呢……”
夜鶯小姐手持一個鑲金嵌玉的精致香料盒,悠悠道,話音柔媚,尾音如鉤,動人心魄。
“這裡是二兩上等的辰昕之塵,起拍價,五百金銖,每次最少增加一百。”
這個起拍價,讓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
不過二兩而已,就要如此高價,而功效也不是非常突出。
但夜鶯小姐隨即補充道:“這絕品的香料,本是風雅之物,爐中點上少許,滿室宛如升入仙境之中,那種飄然欲醉的滋味,言語難以形容,實在是物有所值哦。”
人們又紛紛暗自點頭。
香料的價值,本來就不體現在輔助修煉,而是裝點門面之用。
特別是接待客人的時候,用的香料越珍貴,當然就越顯得體面。
吳鋒則是心中算計了下。
這東西隻對妖族修煉有幫助,於他而言毫無用處。
如果是裝點門面的話,西域的香料要更加有名氣,更顯體面。而神堂正好有絲綢之路的門路,能以較低的價格弄到大量西域香料。
“六百金銖。”
“七百金銖。”
價格不斷往上攀升。
“一千金銖。”顧立羽再次高聲喊道。
睚眥一族睚眥必報,凶性極重,而顧立羽本人更是物欲強烈,屬於容易走火入魔的性格。
這“辰昕之塵”主料來自裂海龍鯨,含有龍力,相性也與睚眥一族相符,正適合他使用。
吳鋒感覺到了顧立羽的急切。
他明白顧立羽需要這東西。
之前幾樣東西,顧立羽也曾參與競逐,但語氣並不急切,當價格上升到一定程度就果斷退出了。
“三千金銖。”
在沉寂了不短的時間後,吳鋒再次拋出高價。
顧立羽猛然咬唇。
“這廝……可恨……”
身後的侍女見他如此咬牙切齒的神色,嚇得停止了在他背後的揉捏,訕訕地縮了手望著他。
“這名叫田常的小子,分明是刻意針對於我!”顧立羽憤憤道。
張凱急忙勸道:“少主,不要和他計較,他浪費的是自己的錢,吃虧的是他自己啊!”
顧立羽鼻子噴著怒氣:“不,我要和他拚了!”
他是在乎錢的人,但忍受不了吳鋒一次又一次地削他面子。
對於男人來說,很多時候面子比錢重要得多。
顧立羽大聲道:“四千金銖!”
“五千!”吳鋒繼續叫道。
“六千!”顧立羽繼續喊價。
價格漸漸攀升到了一萬金銖,而夜鶯小姐的美眸也越來越明亮,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嗓音卻越發柔媚,如同唱歌一般。
“一萬金銖,三次。”
“呀,顧公子依然如此慷慨呢。這盒辰昕之塵,便被顧公子以一萬金銖的價格拍得,恭喜顧公子了!”
吳鋒在窗口哈地一聲,對顧立羽道:“小子,不和你爭了。歸你啦!”
下邊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顧立羽腦海中轟地一聲。
這小子分明是故意將價格抬上去坑他!
而他因為一時之憤,做了這樣的冤大頭。
花一萬金銖買二兩辰昕之塵,哪怕是在物價高昂的蓬萊海市,稍微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這是蠢貨才做得出來的事情。
更能看出顧立羽是中了吳鋒的激將法。
這下當真虧大了,分明是被狠抽了臉,哪裡有面子可言?
顧立羽一時間感到氣血逆行,天旋地轉。
顧立羽的侍衛頭領張凱急忙推開了腳下的侍女,摩挲起顧立羽的背部,用妖力幫他調理,不然這主子說不定現下就得走火入魔。
顧立羽強撐著打了個哈哈,對夜鶯小姐道:“是啊,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但這越發顯得他強顏歡笑,內心裡其實在滴血。
接下來的拍賣中,不管顧立羽如何掩飾,吳鋒總能判斷出顧立羽想要的貨品是什麽,並且故意過來給顧立羽添堵。如果顧立羽早早放棄,就毫不肉痛地將這東西拍下來,如果顧立羽不肯放棄,就把價格抬高,讓顧立羽去肉痛。
他對於時機的判斷也極為準確,從沒一次讓顧立羽成功地反殺到他。
連蘇亂瑾也覺得有些奇怪,拉住吳鋒的手:“哥哥……你哪來這麽多錢?”
吳鋒詭秘一笑:“我啊,有獨特的收入渠道呢。”
“可是……”蘇亂瑾眼神纖柔:“為了和這種人賭氣,花這麽多錢,沒意義吧?何況我碰上的壞人,比這顧公子更壞的多著了。”
吳鋒只是負起雙手,悠然道:“很有趣啊,不是嗎。”
說罷,繼續投入與顧立羽的鬥爭當中,順便也買下了兩三件自己想要的東西。
顧立羽也曾如法炮製,想要給吳鋒添堵,但吳鋒遠比他會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更顯得比顧立羽更加慷慨,就算被顧立羽抬高些價格,也表現得從容如水。
於是一番較量下來,顧立羽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鐵青,眼中如要噴出火來。
睚眥一族本來就易怒,方寸大亂下,顧立羽更加無法冷靜分析吳鋒的思維,越發輸得慘不忍睹。
夜鶯小姐婉轉的嗓音再次響起:“我們的拍賣盛會,終於進行到接近尾聲了哩,接下來要拍出的,是一件來自中土的珍貴貨品,也是咱們的壓軸戲——底價,五千金銖,每次增加五百。”
貨物還沒上來,就報出價格,而且如此之高,令不少人都為之怎舌。
不過拍賣會進行到這個程度,便都是貴賓室的顧客在競逐了,下層的散客們,也實在沒有這個財力。
兩個大漢將一個大箱子抬了上來,箱子被一張錦緞覆蓋著,那錦緞光彩流離,浮動著紫氣,一看就不是凡品。
夜鶯小姐輕揚素手,錦緞如同絲羽滑落在地。
這箱子竟然是個巨大的籠子,籠條澄澈透明,如同冰一般,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在燈火的照耀下彩光流麗,勾人眼眸。
籠中瑟縮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女,被鐵索鎖著,一臉驚惶神色,頭髮微亂,卻掩不住驚人的美貌,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憐惜,卻也能激起某些人的****。
場中氣氛短暫地凝滯。
但隨即有人叫道:“原來只是個女奴。什麽女奴,值得這麽多錢?莫非是芳華譜上的美人不成?”
芳華譜影響力之大,遠播東海。
夜鶯小姐道:“這位貴客說笑了,芳華譜上的美人都是出身名門,身後的勢力,很少有人惹得起,就算被抓住,怎麽可能公開拍賣?”
那人當下道:“既然如此,哪裡值得如此高價?女人的價值,臉蛋可是隻佔一少部分,更多地在身份地位,若非高貴的女子,再美又有何用?”
夜鶯小姐嘻嘻一笑,一揮手,那兩個大漢將籠子轉了半個圈,使其朝向眾人。
這一下,眾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少女的衣裳在背後有兩個洞,透出一對潔白如霜雪的翅膀,卻是可憐兮兮地耷拉著,之前折疊了縮在背後,所以眾人未曾看見。
“這可是羽族的公主。”夜鶯小姐嬌笑道:“羽族的女子不但個個美貌,而且天生內媚,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恩物——哪怕是女孩子,和羽族美人玩一玩,也會有獨特奇妙的感受喔。”
她說這話時,微微發出****嘴唇的細微聲響。雖然被面具遮住,人們眼前卻都好像看見了香舌輕舔櫻桃小口的綺麗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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