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眾將,神色各異。
陽凰兒被吳鋒抓爛胸口仙甲,如今捂著玉胸,臉上猶自帶著暈紅的顏色。
井直盛見雪齋禪師被殺,怒氣填膺,雖然戴著面具,眼孔中也透出淋漓的殺意。
而龍傲天臉色卻甚是複雜。
他對雪齋禪師無疑是有感情的,但現在卻絕對不能承認吳鋒所殺的,就是真正的雪齋禪師。
龍傲天眼神一掃,發現一襲藍衣,面容蒼白的雲海嵐正飄在吳鋒的身畔。
因為身受重傷,靈力不能避雨,她的頭髮衣衫很快被大雨淋得透濕,卻絲毫掩不住絕麗的顏色。
玲瓏起伏的身姿,更因濕衣貼肉而完美展現。
龍傲天立刻認出這是在攻打鳳凰堡是所見的大美人兒,那麽之前與她相伴的男子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龍傲天眼中露出惡狼般的目光,打量著吳鋒身旁的薛洗顏和雲海嵐,磔磔道:“吳鋒你這小子,倒是好豔福——”
“雖然只是殺掉我師尊的替身,也當碎屍萬段!各位,將他們拿下!”
吳鋒冷笑道:“是真是假,你自己心知肚明。若是個西貝貨,哪裡用得這麽多周章?”
現在的情況,雖然擊殺了雪齋,卻絕不可能帶走屍體,也無法證明殺掉的雪齋禪師是真的。
但是雪齋禪師之死,的確如斷龍傲天一臂,這就夠了。
龍傲天哼了一聲:“我神霄人才濟濟,只是一個替身,便能讓你等損失慘重,有何奇怪?”
將雙手負起,仰面道:“前次小挫,只是練兵而已,今日牛刀小試,就讓汝等丟盔棄甲,而你吳鋒也將束手成擒!”
將前次戰敗說成只是練兵,以掩飾敗績,振奮人心,這是鼓舞士氣之術。
井直盛雙目驟熾,聲如雷霆:“他日攻滅神堂之戰,看我井直盛一騎當千!”
隨著龍傲天奮臂一揮。
井直盛率領騎兵隊,如同洪流一般洶湧而來。
神霄弓兵則紛紛拉弓上弦,萬箭齊發。
吳鋒一招手:“弟兄們,分散撤退!”
現在雖然三面都是神霄軍,但尚未合圍,憑借騎馬的機動力,吳鋒等人自可分散逃命。
騎士們一個個調轉馬頭,向著遠方飆去。
但是神霄強弓手們箭矢已發,登時便有不少人中箭,人仰馬翻。
吳鋒眼見雲海嵐面容蒼白,氣息微弱,也不思慮,就將她一把攬住纖腰,抱到懷裡。
這時又聽薛洗顏一聲嬌呼,原來她座下的紅馬也已中箭,射中要害,頃刻斃命。
眼看薛洗顏就要掉下馬去,吳鋒催馬迫近,將她也一把摟進懷裡,與雲海嵐一同擱在大腿上,籲地一聲,蘭丸便撒開四蹄,沒入黑暗的夜幕當中!
陽凰兒遙遙看著吳鋒的身形消失在遠方,美目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井直盛則率著井伊谷騎卒追殺而去。
他與雪齋禪師同屬神霄四天王之列,誼切苔岑。被殺的雪齋禪師是真是假,井直盛當然心中有數,不由恨意填膺。
夜色沉沉,雨線紛紛。
吳鋒擁著兩女,策馬疾馳。
後頭喧喝陣陣,不時有利箭激射而來。
吳鋒麾下的騎士分散逃離,敵人當然將吳鋒三人作為主要的追擊對象。
半大的一匹馬兒,上頭載了三個成年人,跑得搖搖晃晃地,倒像是欺負它一樣。可這馬兒卻是奮蹄如飛,好像風馳電掣,快得不可思議。
吳鋒低頭看著懷中的薛洗顏和雲大小姐,
心中百味雜陳。 兩女如今身受重傷,花容慘淡,但仍然能看出絕麗的顏色。
哪怕衣衫被雨所濕,貼在身上,依然能感到嬌軀的柔嫩如脂。
如果不是這樣處境,想要將這兩個女子同時攬在懷裡,怕是癡心妄想。
兩女四目相看,呼吸互相噴在對方臉上,又感受著吳鋒寬闊胸膛所散發出的雄性氣息,俱覺羞澀,慘淡的玉靨又浮上暈紅的顏色。
薛洗顏忽地剜了吳鋒一眼:“便宜你了——你當眾撕那個陽凰兒的衣服,回去就和你算帳。還有,你同她怎麽認識的?”
吳鋒一愣,雲海嵐卻已是柔聲勸解道:“薛姑娘,你別怪他,小鋒也是不得已……”
“你就護著他。”薛洗顏有些不忿道:“等他從外面帶女人回來就好了。”
雲海嵐悠悠一笑,道:“這是薛姑娘你的事情,可與人家無乾。”
薛洗顏還想說話,雲海嵐嬌軀卻陡然一顫。薛洗顏吃驚,急忙一把拉住她,雲海嵐高聳的胸脯一個起伏,鮮血全噴在了薛洗顏胸口衣襟上。
雲海嵐突然大口喘息起來,面如金紙。
“不行……”薛洗顏驚呼道:“雲姨的傷勢又惡化了,必須得找個地方,靜下來療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雲海嵐是陰極體質,雪齋禪師的佛力滲入她體內,以陽擊陰,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纏繞不散。
吳鋒也感到雲海嵐氣息突然變得微弱,心中大驚。
若是雲海嵐有什麽閃失,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可是如今身處馬上,哪裡能靜下來療傷?現在三人都受傷不輕,只要下馬,一定會被後頭的追兵趕上。
薛洗顏心生一計,低聲道:“鋒哥,讓蘭丸走山路。”
襄陽郡多山,山上樹木雜生,便於隱蔽。
當下吳鋒雙腿一夾胯下馬兒,蘭丸極有靈性,立刻轉過方向往左前方偏去,衝上一座丘陵。
這個方位並沒有高峻難行的大山,但丘陵連綿,在晚上如同迷宮一般。
井直盛突然發現前頭那匹快得跟閃電一樣的藍色小馬放慢了速度, 以為是馱著三個人,體力將盡,大松一口氣,下令井伊谷騎士快馬加鞭,急追上去。
又越過幾座山丘,卻見那藍色小馬刷地一聲,將身上的人形顛下馬來。
“哈哈哈哈……人能不顧馬,馬也能不顧主子!”井直盛的一名族人大笑道:“谷主,今天咱們捉住神堂繼承人,雖不是拿下那姓蘇的匹夫,也是一場大功了。”
井直盛卻是面容凝重起來。
如果吳鋒身受重傷,被想要保命的戰馬顛下來,的確沒有反製之力。
但事情怎麽可能如此簡單?
當井直盛策馬靠近,低頭一看,只見吳鋒的戰袍裹著盔甲,滾落在泥水裡。而那匹藍色的小馬,早已逃得不見蹤影了。
“中了金蟬脫殼之計了。”井直盛的話語依然冰冷,卻包含著說不出的惱恨味道。
一群神霄騎兵,各自懊惱。
“谷主……沿著原路回去搜?”那部下只能小心翼翼地問道。
井直盛歎息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心中卻知道沒什麽希望。人在馬上,目標較大,若是下馬躲進密林當中,必定難於搜捕。
他帶著部隊下馬,一番搜尋,終於一無所獲。
這時候,吳鋒等三人已經置身於一座乾燥的石洞當中。
雨夜生寒,在馬上不覺得,如今到了洞裡,受傷不輕的兩女反而冷得瑟瑟發抖。
吳鋒擁住她們,用陽性真氣蒸乾她們身上的衣物,水汽蒸騰而起,就好像雲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