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桓,你莫要怪大哥。大哥不想讓你知道,自然有不讓你知道的道理。”曹昂見曹丕認真的模樣,並不想讓兩兄弟之間產生不小的隔閡。
長兄如父,自己還得好好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引領著曹家繼續往前走下去。
“大哥,你說。我不會怪你的!”曹丕激動得地看著曹昂,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澤。
他知道大哥曹昂位高權重,但作為曹家子弟,他自認為有權知道曹家的秘密。
曹昂喝退了左右,喚來了曹純:“子和叔叔,把人帶過來。”
曹純點了點頭,很快便將五花大綁的卞喜抓了過來,卞喜看著曹昂,眼中微微放光,只是嘴角塞著一根布條,根本說不出話來。
卞喜身上帶著傷,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遭到了曹純不公平的對待,有種劫後余生的欣喜,還有一絲求生的僥幸。
“見到我家主公還不下跪!”曹純直接從卞喜身後踹了他的小腿一腳,將卞喜踹得跪倒在曹昂與曹丕的面前。
卞喜也不懼怕,正眼望著曹昂與曹純。
曹純一臉怒容,瞪著跪倒在地上的卞喜。
“子桓,父親死了!”曹昂有些無力地說道,事過數日,他的心裡仍如同刀割。今日對著曹丕說出來,便存了父仇得報的心思。
曹丕一聽,頓時如遭雷劈,淚眼模糊,他還以為曹昂亂抓無辜,沒想到聽到的竟然是晴天霹靂!
“仇人是誰?”曹丕難過了一小會,雙眼迸射出仇恨的目光,猶如擇人而噬的目光。
“一共有兩人,其中一人已經被大哥擊斃了!這是另外一人!既然你知道了,這人就交給你了。”曹昂強忍住心中的不適,道出了實情。
“多謝大哥!”曹丕點了點頭,隨手從曹昂的腰間拔出了魚腸劍,架在了卞喜的脖子上。
卞喜認清了目前的形勢,長籲了一口氣,道:“曹家兩位公子,你們要殺要剮,我無半點怨言。但若是殺了我,你們可就得不到十萬黃巾軍的任何逃兵了。”
“黃巾軍戰力低下,不要也罷。”曹丕看了曹昂一眼,無比堅定地搖了搖頭:“說出幕後指使之人,留你一個全屍。”
卞喜當時也是鬼迷心竅,得知了某人的傳信之後,竟然派兵伏擊了前去偵查的曹操。
他以為曹昂只是一個黃口小兒,根本不能威脅到他,誰知道曹昂越戰越勇,橫掃青州黃巾,打得他半點脾氣也沒有。
古人對屍身還是比較看重的,卞喜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實情的話,自己肯定連全屍都留不下。
更何況,青州大戰在即,兗州那位卻沒有如約前後夾擊曹昂,對曹昂進行毀滅性打擊。
既然兗州那位背信棄義,自己又何不在死之前將禍水東引?
曹昂在一旁看著眼中陰晴不定的卞喜,難不成這事還沒完?難不成卞喜還不是幕後真凶?
自己打了這麽狠,說到底還是存了為父報仇的心思!
“兗州陳宮,約我伏擊曹操,卻沒有如約拖住你們前進的後腿。”卞喜一字一頓地說道,隨即釋然地笑道:“記得你說的話,給我留個全屍。”
“陳宮?”曹昂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陳宮果然不是什麽好鳥。歷史上的陳宮夥同呂布背叛了曹操,這一次卻使出了借刀殺人之計,倒使得計謀成功了。
“你在黃泉路上慢走,陳宮隨後就到。”曹丕面露恨意,揮劍刺進了卞喜的心窩,再使勁一攪,拔出了滴血未沾的魚腸劍,將它交還給了曹昂。
卞喜面露痛苦之色,很快便閉上了眼睛,罪惡的生命得到了終結。
殺父仇人死了一個的同時,又多了一個陳宮!
曹丕第一次殺人,隨著卞喜的死去,心中的恨意消失了很多,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剛才殺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若是不哭,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到底還只是一個孩子,伏進曹昂寬闊的胸膛,開始大聲地哭泣起來。
“子桓放心,大哥這就點齊兵馬,讓那陳宮好看。”曹昂輕輕拍了曹丕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恩恩。大哥,我要報仇!”曹丕咬牙切齒地說道,心中的恨意也一齊迸發了出來。
“會的!這仇肯定要報!不過你要答應大哥,無論何時,不能以身涉險!”曹昂接著說道:“畢竟,父親去世,大哥要好好照顧你。”
“恩,好!子桓答應你!”曹丕感受著這份兄弟之情,眼淚再次從他的眼中噴湧而出。
東萊郡。
管寧一直關注著北海國的戰事,北海國和樂安郡落入了曹軍手裡,那麽他的東萊郡便失去了陸上連同袁紹勢力范圍的通道。
這怎麽能不讓他心生著急,畢竟曹軍勢大,自己勢微,極有可能會被曹昂吞並。
他有些想不明白,樂安郡和北海國的黃巾軍多達數十萬,怎麽會輕易被曹昂所瓦解。
最要命的是,曹昂奉行的是以戰養戰,每一次戰爭過後,他都從俘虜中補充人馬,而且如同滾雪球一般,人馬越來越多了。
憑他手下這些賊人,殺人放火還成,碰到人多勢眾的曹軍,只有戰敗的份了。
如此一來, 自己苦心經營的東萊郡都將化為烏有了。
“看來不得不降了!”管寧歎了一口氣,在屋中來回走了幾圈,臉上愁眉不展。
城陽郡。
於禁端坐,眼中同樣陰晴不定,他沒有想到曹昂攻勢如虹,另一邊徐州東海國傳來消息,陶謙對他的好兄弟昌豨起了疑心,一味地投靠陶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徐州陶謙透過昌豨對他進行施壓,讓他徹底投靠徐州,以保徐州東莞郡和琅琊國東側的安全。
他派人暗中打聽過,曹昂雖然大軍壓境,卻秋毫無犯,的確像是乾大事的模樣。當年漢高祖劉邦入關後約法三章,後來也乾成了大事。
如果投降了曹昂,徐州陶謙倒不見得會輕舉妄動,說不得還得保住昌豨的安全。
“就這麽定了!傳我命令,派人前去昌邑,獻出我們的誠意。”於禁終究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