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姬美眸流轉,笑道:“兩個都不是好名字,夕陽太暮氣,斷腸人太悲涼。嬋兒妹妹,你看著選一個吧。”
“既然姐姐相讓,那妹妹就先選了。妹妹掌管天淨沙,矢志不移地讓夫君的所有敵人都成斷腸人,那就選斷腸人吧。”貂蟬嘻嘻一笑,發表了自己的獨特見解。
“嬋兒真棒!”曹昂讚賞地給貂蟬一個吻。
貂蟬笑著對蔡文姬說道:“文姬姐姐,你可不要怪我咯。夕陽的稱號就送給你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蔡文姬眉頭輕蹙。
“文姬此言差矣!”曹昂笑著引用了後世一首著名的歌詞:“夕陽是晚開的花,夕陽是陳年的酒,夕陽是遲到的愛,夕陽是未了的情。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而從容。”
現代歌若是不唱出來,還真打動不了身處古代的蔡文姬。
只見她撒嬌般地說道:“夫君沒有更好的名字了嗎?”
“沒有了,因為天淨沙是詩的名字,這十一個稱號都來自於這首詩裡。”曹昂白了蔡文姬一眼,話裡開始用詩來代替元曲,因為不想在這個上面解釋半天。
蔡文姬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眼中十分驚奇地問道:“夫君,你是說天淨沙是首詩?”
“對呀!”曹昂隨口吟唱了起來:“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這是曹昂在後世最喜歡的一篇文章了,短小簡潔,朗朗上口。
“好詩啊!”蔡文姬拍手稱讚,眼中盡是欽佩之意:“短短五句話,全詩沒有一個秋字,卻勾勒出了一副秋天的夕照圖。但我想問的是,夫君,瞧你春風得意,那得詩中的半點悲苦?”
她的這番話,也就正式意味著曹昂剽竊馬致遠的作品成功。
曹昂臉色黯然,捶胸頓足地說道:“夫君我雖然年紀輕輕,卻飽經風霜,實在是可悲可歎!不知道夫君肚子裡的這點墨水,可如得了咱蔡大家的法眼?”
“當然入不了!”蔡文姬嘻嘻一笑,話鋒一轉:“如果夫君的詩都入不了,那天下可就沒有幾人能夠自稱詩人了。”
“恩!那你答應了?”曹昂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心中僅剩的一點對馬致遠的愧意都消除得一乾二淨了。
“那當然!我就是傳說中的夕陽了。”蔡文姬笑了笑。
“我是斷腸人,誰遇我,誰斷腸。”貂蟬也笑著說道。
一家人,其樂融融。
曹昂吩咐典韋從各大軍中挑出九十個機靈的軍士來,十人一組,關在一間屋子裡,只能站著出來一個人。
很快,就有九個人滿足了他們的要求,分別被帶過去面見曹昂與蒙面的蔡文姬、貂蟬。
曹昂與蔡文姬默不作聲,只有貂蟬開始訓話了,冷聲說道:“你們在戰場上稱得上是真正的勇士,但一個真正的勇士,絕對不止一個戰場。我事先都了解你們的情況,你們都是孤兒,都了無牽掛。我以天淨沙大統領之名,賜予你枯藤統領的稱號。”
來人單膝跪地,一臉地桀驁不馴,恭聲說道:“韓龍有事稟告。”
曹昂微微一笑:“韓壯士,請站起來說話。”
這回撿到寶了,三國的刺客如同過江之鯽,但有名有姓的也就韓龍這一位,他成功地刺殺了擁有數十萬控弦之士的鮮卑族首領軻比能,令鮮卑各部落七零八落,相互攻伐,使得幽州邊陲重歸安寧。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見到約莫二十歲的韓龍,曹昂打心裡喜歡,只不過這性子還得磨一磨才行。
韓龍直起身來,沉聲說道:“主公,我從長安開始跟隨你征戰天下,手刃的敵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是軍中一名百夫長。我想加入天淨沙,但我不喜歡我的頂頭上司是一個女人。即使是主母,我也不喜歡。”
曹昂知道貂蟬不高興了,裝模作樣地打起了圓場:“你可不要小看女人,女人能頂半邊天。”
曹昂來自後世,對女人的看法與韓龍截然不同。
在那個黑暗的封建社會,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用來生孩子的工具。所以,韓龍身為身經百戰的勇士,有如此出奇的看法也不足為奇。
不用他出手,貂蟬身為自己欽點的天淨沙大統領,早就按耐不住了。
貂蟬瞪了韓龍一眼,美眸中釋放出了強烈的殺氣:“我從八歲就開始殺人,從死人堆裡殺出了一條血路。時至今天,我已經記不清楚死在自己手裡的人有多少了。”
她的聲音十分冷酷,如同寒冰一般,充斥著整個大廳,開始無聲無息地向著韓龍施壓。
雖然貂蟬收斂了一些,但還是有殺氣溢出,襲向了沒有任何武力的蔡文姬。
蔡文姬感覺不到殺氣,卻感受到了一絲涼意,身體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曹昂。
曹昂看著微微發抖的蔡文姬,伸出自己的大手,從後面扶住了她的腰,溫熱的勁氣環繞在她的身體周圍,替她將殺氣抵擋在外。
蔡文姬報以一個感激的眼神,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真想依靠在曹昂的肩膀上。
韓龍離貂蟬只有十步之遙,卻能夠感受到那股凜冽的殺氣,足以說明此人比自己厲害。
但貂蟬只是個女人, 他當然不服,說不定這殺氣正是在一旁不說話的曹昂釋放出來。
不試一下,他絕不會排除這種可能。
韓龍雙眼微眯,拔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把短劍,用劍尖指著貂蟬,低聲說道:“得罪了,主母。如果你能夠在十招之內打敗我,我就輸得心服口服。”
他這麽說,也是在為自己留一條退路。
貂蟬冷笑了起來:“韓龍,你太自以為是了!瞧不起女人只是一個方面,作為天淨沙的大統領斷腸人,我當然有過人的本領。打敗你,我一招都不用!”
她緩緩向前,並未取一刀一劍,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畢露,殺機四湧。
“什麽?”韓龍大吃一驚,貂蟬的身上根本沒有一絲破綻,在氣勢上就壓倒了自己。想要進攻,卻發現自己身處殺氣組成的沼澤,根本動彈不得。
這麽龐大的殺氣,取不得半點巧,的確是從刀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