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法提斯拜山

　　張武和幾個兄弟正在大廳裡吃早飯，一個寨兵走了進來，對羅爾夫報告道:“大當家的，寨門外來了個騎士，點名要見你，他說他叫法提斯！”

　　羅爾夫聽完這話，一把把吃了一半的麵包摔在了桌子上，大喝道:“傳令點兵，隨我迎戰！”

　　張武起身擺了擺手，攔住羅爾夫，問寨兵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寨兵抱拳回答道:“回老大，他是單人獨騎來的，別說兵了，連個隨從都沒帶！”

　　張武揮手讓寨兵退下，皺著眉頭說道:“這事，蹊蹺！反正看這意思，他也不是來攻山的！咱先不用帶兵，就咱幾個，去看看他怎麽說，如何?”

　　羅爾夫想了想，點頭答應，幾人拿好兵刃，來到院子上了馬！趕到寨門外一看，果然，法提斯單槍匹馬的站在寨子外面！十幾個寨兵站在寨牆上，拉弓扯箭的對著他，而他卻是滿臉的不在乎，

　　張武看罷心中暗暗讚歎，單憑這份氣度，就十分難得了，法提斯果然是個將才！

　　羅爾夫首先策馬來到法提斯對面，大聲問道:“法提斯，你來幹什麽?莫非是來攻我的寨子的?就你自己嗎?你也太小瞧我羅爾夫了吧！”

　　看到羅爾夫，法提斯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急忙回答道:“兄弟，你別誤會，前翻我設計抓你，實在是被上司所差遣，迫不得已而為之的，當時我也並不知道我家和你家的有什麽緣由！把你抓進進城後，我的母親向我說了一切，我這才追悔莫及，兄弟，我幾次到監獄旁邊打探，欲放你走，但一直不得良機！甚至你即將被斬首時，我都已經提前將母親送出城外，打算劫法場救你了！幸虧上帝保佑，這幾位兄弟提前下手，把你們劫走了，後來我奉命帶隊追捕你們時，還曾故意落馬以求拖延時間助你們逃跑！兄弟，我所言，句句是實啊！”

　　羅爾夫聽完這番話，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先別稱兄道弟，咱倆還沒那麽熟！你說你曾暗中救我，這些都沒什麽證據，對吧！再者你說你家和我家有緣由，有什麽緣由?我怎麽不知道?法提斯，你不會是故意和我攀交情套近乎！來我這兒打探虛實的吧！”

　　法提斯歎了口氣，說道:“兄弟，你不信我，我不怪你，畢竟是我曾設計擒你在先，不過，我們兩家有緣由，卻是真的，這事兒，別說你不記得，我也不記得，是長輩告訴我的！我想我的母親不會騙我！兄弟，我想請問，你的父親和母親都在寨子裡嗎?”

　　羅爾夫皺了皺眉，回答道:“我父親早就去世了，但我母親還在，你問這幹什麽?”

　　法提斯聽完大喜道:“兄弟，可否帶我見見老人家，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等見了老人家，一切就都明白了！”

　　“這……”羅爾夫猶豫了，回頭看了看張武，

　　張武想了想，對羅爾夫說道:“要不就讓他見見老人家，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沒準這裡邊真有事！咱們這麽多人在這兒，量他也翻不了天！”

　　羅爾夫點點頭說:“行，就聽你的！”說罷回過頭對法提斯喊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帶你見見我的母親，法提斯，希望你別騙我，也別耍花招，否則我絕不饒你！請吧！”

　　法提斯抱拳說道:“多謝兄弟！”

　　幾個人回到寨子，進了屋，羅爾夫讓法提斯在屋裡等著，然後派了一個寨兵去請自己的母親，

　　時間不長，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一路小跑著進了屋，手裡提著個笤帚疙瘩，進門就嚷嚷:“怎麽著，聽說上次抓我兒子那個當官的給逮來啦?哪兒呢！我打死他我！”　　張武幾人急忙上前，安撫著這個急脾氣的老太太！

　　羅爾夫過來指著法提斯說道:“母親，這人就是，不過倒不是我們把他抓來的，是他自己找來的！”

　　“啊?”老太太也挺奇怪，問道:“還有這種事?”

　　“可不是呢！”羅爾夫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繼續說道:“母親，他還說他認識你呢！你自個兒問問吧！”

　　法提斯早就站起了身子，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老人家，您……就是羅爾夫的母親嗎?”

　　“對啊！我就是，你……”

　　沒等老太太說完，法提斯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重重的給老太太磕了幾個響頭！而後抬起頭說道:“母親，孩兒給您磕頭了，謝您當年救命之恩啊……！”說完，泣不成聲！

　　老太太傻了，嚇得一動不動，張武等人也傻了，

　　羅爾夫也傻了，問自己的母親道:“我說，母親，您到底生了幾個兒子?”

　　老太太抬手在羅爾夫的光頭上拍了一巴掌說道:“我生幾個?我生你一個就差點把命搭進去！”

　　“那他怎麽……”

　　“我哪兒知道啊！我說，你是誰呀，怎麽瞎喊呢！”

　　法提斯擦擦眼淚，說道:“母親，我雖不是您親生的，但您就是我母親！”

　　老太太更糊塗了，疑惑的問道:“你……”，

　　法提斯慢慢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玉雕的獅子，顫抖的遞給老夫人，說道:“是我母親叫我來找您的，她老人家說，您一見這個玉獅子，就明白了！”

　　看到法提斯掏出玉獅子，老婦人大吃一驚，聲音顫抖的說道:“這獅子……你……哎呀！我的兒啊！是你啊！我都老糊塗啦！你可回來啦！我的孩子啊！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你父母還好嗎?一晃近三十年啦，你們都沒個信兒來啊！可讓母親我想死你啦！孩子快起來，趕緊起來！地上硬啊！”

　　說完這話，老太太一邊抹眼淚一邊扶著法提斯起身！法提斯趕緊起身，扶著老太太坐下！

　　羅爾夫不幹了，咧著嘴說道:“母親，你們娘兒倆等會再敘舊啊！是不是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個情況先！”

　　老太太一瞪眼，說道:“你先過來，見過你哥哥！”

　　“我……他這……”

　　“快點！”

　　“哎，行！”羅爾夫垂頭喪氣的過來，拱拱手說道:“小弟見過哥哥！”

　　法提斯急忙也是一抱拳，說道:“兄弟，前翻我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見諒！”

　　“好說！”

　　倆人客氣完了，羅爾夫把目光看向了自己母親，意思是說說吧！

　　老太太抹了抹淚，從頭到尾把事情說了一遍，羅爾夫的父親怎麽下山打獵時遇見法提斯一家，法提斯怎麽差點餓死，自己趕巧剛剛生羅爾夫有奶，把法提斯給救了，等等等等！最後，老太太說道:“他們一家臨走，我舍不得這孩子啊！就覺得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要離開我一樣，給他喂飽了之後，我還是難受的直哭，你父親見我這麽喜歡這孩子，就提議讓你倆結為兄弟！於是我和法提斯的母親就抱著你倆結了拜，最後你父親拿出了咱們家的傳家寶，也就是這對玉獅子，給你一個，法提斯一個，一個意思是讓你們憑著這個以後相認，另一個意思也是為了安慰我，就是承認法提斯也算是咱們家的人！”

　　說到這裡，老婦人回過頭問道:“兒啊！你母親和父親都還好不?”

　　“母親身體挺好的，但是我父親早已不在了！”法提斯回答道，

　　聽了這話，老太太歎了口氣，說道:“我這妹妹和我一樣命苦啊！回頭你把她接來跟我一起住！也是個伴！”

　　法提斯恭敬地答應了！

　　羅爾夫嘿嘿一笑，說道:“哥哥哎，你不地道啊，剛剛見面就把我捉了送進大牢！”

　　法提斯面色一紅，說道:“那時我委實不知道這裡邊的事！等知道後我後悔的腸子都要青了！”

　　羅爾夫哈哈大笑的說道:“行了，兄弟我也不是小氣之人！咱們相逢一笑泯恩仇，我去準備酒宴！你陪我們兄弟好好喝上一頓，這事就算過去了，怎樣?”

　　法提斯點點頭，一口答應！羅爾夫下去準備了！

　　酒宴上，羅爾夫給眾人倒滿酒杯，眾人幹了，張武對法提斯說道:“兄弟雖為軍官，但心存大義，肯舍命報恩，我們兄弟佩服的很啊！”

　　法提斯歎口氣說道:“我也是身在軍營，身不由己！現在的官差當著窩囊，挨罵呀！可咱這一介武夫，也不會別的！唉……”

　　法提斯說的含糊，張武等人卻聽得明白！羅爾夫敬了他一杯酒後說道:“大哥，你有這身好本事，何必非給領主們賣命呢！”

　　法提斯沉默一下，自己連喝了兩杯酒，說道:“我這次來，就是投奔你來了，我當兵也當夠了，本來我苦練功夫，繼承父業，心裡想的就是保家衛國！可是看看現在我接到的這些命令，除了侵略就是鎮壓！這把劍，沾染了多少不該沾染的鮮血啊！這陣子我好好的想了想，這當權者不一定就是正，反抗者不一定為邪！國王和領主們殘暴不仁，那麽有反抗就是必然的，我不想再做一把屠殺反抗者的屠刀了！如果兄弟不嫌棄，我願投到你的帳下，做個替天行道的劫匪也比當那個人見人厭的軍官強！”

　　羅爾夫聽完這話，哈哈大笑！仰脖喝下一杯酒，羅爾夫說道:“大哥，你別埋汰我了，你的本事我有數，我手下可沒你的位置！不過嘛！呵呵，你有必要認識一下我的老大，他能讓你不埋沒這一生所學！”

　　說罷，羅爾夫手指張武！張武站起身，對法提斯抱了抱拳，法提斯急忙回禮！

　　張武說道:“法提斯兄弟，張武仰慕你已久了，若是你能加入我們，我們就如虎添翼了！”

　　法提斯疑惑的問道:“那你們是……?”

　　“反抗者！”張武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的志向就是拉起一支以受苦受難的平民、工人、奴隸為主體的軍隊，打倒國王、領主！打倒一切剝削者！給這些苦難的人找一條活路！現在我們已經積蓄了一些實力，只等有個好時機便要起兵！兄弟，你是個義氣之人，而且是個有本領的人！我張武懇請你，為了大義，加入我們吧！”，

　　法提斯聽完，面色一正，開口說道:“若是如此！我法提斯義不容辭！張武兄弟，你是個大仁大義的人，受我一拜！以後您的吩咐，我法提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說罷就要單膝跪倒，

　　張武急忙扶住，大喜道:“您肯加入，是整個大陸上受苦受難的人們的福氣啊！有了你， 我們的勝算更大了！”

　　法提斯連說不敢當！

　　法提斯！這位張武手下第一號大將，也是日後張武建軍後的第一軍軍團司令，在此時，投入了張武麾下！

　　第二天，法提斯回城辭去了軍中的職務，謊稱要回鄉，帶上老母親出了城！蘇諾城主因為上次他追殺羅爾夫等人時的失誤，心裡正埋怨他！所以壓根沒有挽留他，故此他母子二人順順利利的來到了羅爾夫的山寨，

　　兩位老人見了面，不勝唏噓，二人抱頭痛哭了一場，從這之後，直到張武等人起義成功定都帕拉汶，兩位老人一直安居在寨子中！

　　張武等人在寨子裡安住下來，幾個人每天一起打打獵，喝喝酒，互相切磋一下武藝！殺手之王克雷斯栽在張武手中並且投靠到其手下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其他蠢蠢欲動的傭兵和殺手們也都乖乖的打消了刺殺張武的念頭，蘇諾城主絞盡腦汁想出的毒計，結果隻讓張武少睡了半夜的覺！還順便收了個精通刺殺的人才，’

　　克雷斯日後為張武訓練出的“毒刺”組織，也多次出色的完成了很多刺殺與反刺殺任務，當然，這是後話！

　　張武幾人在寨子裡逍遙了幾天，馬尼德派人來送信通知他們，所有在諾德王國收購的亞麻布已經都出手了，大批小麥也已經被收購並裝好！商隊即將開出蘇諾！讓張武幾人盡快趕到維達匯合，然後在哈倫哥斯堡附近越過邊境線，把糧食運進羅多克！幾個人看罷信，收拾好了行裝，波爾查把旺財也抱上了馬背，一夥人告別了羅爾夫！拍馬向著維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