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番位於南中險地,但卻是個富饒平靜的小村子,這裡的人都信奉火神,家家供奉祝融老祖,以祝融的傳人自居,每年雨水到來的時候,正是寨子播種的時候,這一天全寨將舉行祭火大會,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一天是水汽最重的一天,只有他們向火敬獻了祭禮,被水汽壓製的火才能打敗水的侵襲,讓生命重新得到火的祝福,那祭火之後,就開燒耕了。
而每年的聖火祭,都是由聖主祭的,今年一樣不例外,原來族人還擔心聖女祝融不能趕回來,看到提前進寨子的祝融不由得放下心來。
樊梨花搖頭道:“並不是如此,我不肯撞,只是因為,有人比我更合適。”
諸葛瑾徹底驚呆了,他想了許多,就是沒有想到,樊梨花不接這大印,是為了讓給別人,他把東路諸將想了想,道:“樊帥是指穆帥嗎?”
樊梨花點頭道:“穆帥一直在徐州前線,她對曹操的兵馬,都十分的熟悉,一但開戰,對戰曹操,將是平東司最重要的戰鬥,而我的北軍,到了那個時候,只能是打助攻,在這種情況下,還是以穆帥為平東司的主將為好。”
諸葛瑾感歎的道:“樊帥,我聽丞相言,您是諸女帥之中的第一位統軍者,要中現在您的地位已經降了許多了,高帥已經是女發帥之首了,而您、穆帥、唐帥、上帥三位排在第二梯位,梁帥,呂帥還有衛都督、杜都督、秦都督,南軍新收的冼都督,以及洛陽的方郡主算是第三梯位,現在您若是做了這平東司的主將,那事後評定的時候,您無疑就可以在穆帥之上了,若是您讓了,那只怕……。”
諸葛瑾說到這裡,停住了,樊梨花眉頭一皺道:“這是你想的?”
諸葛瑾苦笑一聲,道:“我礙著孔明的關系,哪裡敢來想這個啊,這是丞相說得,他讓您一定要收下這個大印,哪怕就是指揮上,由穆帥來,但是您的地位……。”
“不必說了,丞相的意思我已懂了,但是……。”樊梨花站起身來,沉聲道:“我不能為了這些小事,就借故壓人一頭,這個大印是穆桂英的,我就不能奪了她!”
諸葛瑾眼看解勸不得,就道:“樊帥,您看這樣行嗎?我們有信鷹,可以很快的和丞相取得聯系,這必竟是丞相的均旨,我要得到丞相的同意之後,才能把大印收回,在這之前,您可以不拿著但是先讓我放在這裡,行嗎?”
樊梨花也道,自己是在為難諸葛瑾,於是點頭道:“好吧,你就先放下好了。”
諸葛瑾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就把那大印放下,然後馬上寫了一個折子,就讓信鷹送回洛陽。
丁立接到消息之後,不由得感歎道:“樊梨花還是這個樣子,一心為公!”他輕敲著桌案,道:“按道理來說,穆桂英拿到這個大印,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樊梨花在北軍的威望太高,如果穆桂英就這樣拿了大印,只怕北軍那裡不服,尤其是那個蔡娥……。”說到這裡,丁立不由得撫了撫腦袋,蔡文姬現在朝中任文撰郎,也是他的老婆之一,當初他提出續弦的時候,蔡娥多次表示滿,認為這個位置應該是她姐姐的,但是當丁立挑明要娶樊梨花之後,他這個小姨子立刻開始勸蔡文姬,說什麽總不能讓一個大帥做小妾,氣得她姐姐從那天起,就不肯再理她了,丁立實在是搞不懂他這個小姨子,為什麽對樊梨花這麽推崇。
一旁的荀攸道:“丞相,東、北兩軍爭衡由來已久,若是處之不當,只怕不管是穆帥還是樊帥都不能很好的統領這兩軍,就更不用說還有南下的杜鳳揚了。
”丁立點點頭道:“公達,那你有什麽辦法,讓這兩軍能保執安定團結?”荀攸自從獻了入川計之後,正式得到了丁立的信任,最近調為丞相府長史,專一輔助丁立。
荀攸想了想道:“丞相何不傳均旨給穆帥,讓她在東邊打一仗。”說到,荀攸走到了地圖前,指著地圖說道:“丞相請看。”
“在徐州,我軍控制著彭城國全境,以及及下邳國的駱馬湖以西,洪澤湖以北的地方,自駱馬湖東去,就是淮陰,那裡是曹操的徐州治所,由於我們把徐州完當成了一個軍事基地的關系,我們手裡掌控的下邳,並不如淮陰繁華,曹操在這裡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為了讓那裡能繁華起來,幾乎就不設防了,所以那裡並不適合防守……。”
丁立道:“公達的意思可是要進兵淮陰嗎?”
荀攸笑著搖了搖頭,道:“淮陰雖好,但是一但開戰,我們若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來,那裡就毀了,我們再去建設,也沒有多大的意思,所以我的目標並不是淮陰,而是這裡。”
荀攸的手指向下一滑,道:“洪澤湖自石益陽帶著船隊離開之後,就落入了曹操之手,曹操是個有遠見的人,他知道處在淮水之地,沒有水軍是不行的,所以委大將毛玠為水軍都督,就在這裡練習水軍,還造了不少適合內湖、大江使用的戰船,我們明取淮陰,暗下洪澤湖,只要拿下洪澤湖,我們就能訓練出北部水軍,以期對袁世凱形成兩重壓力的形勢,那穆桂英只要能把洪澤湖拿下來,我想有這個功勞,執掌平東司,也沒有誰能說什麽了。”
丁立想了想,一笑道:“這兩個家夥,竟給我出難題,好吧,就像公達說得這般。”
荀攸剛要說去起草均旨,丁立又道:“等等,就把這個消息給樊梨花,既然是她提出來的,就讓她去賣好,也讓穆桂英念她一個好處。”
荀攸心道:“我們丞相這是給自己的老婆打報不平呢。”嘴上卻是不敢說出來,就寫了書信,然後交給了劉慧娘,由飛鷹把信給帶了出去。
樊梨花接到消息之後,也是一陣苦笑,心道:“何苦再走我這裡一回啊!”她回顧眾將,道:“哪一位到下邳,把這消息傳告給穆帥啊?”
樊梨花臉色一沉,道:“如果沒有人接令,那我就要點名了!”
蔡娥聽了這話,心道:“不好,我們元帥最愛用我,不要點名點到我的身上。”想到這裡,四下看看,就見姚金音就在身邊,一伸手在她的背上推了一把,姚金音一下就被推出來了,她還沒有搞明白呢,蔡娥就大聲道:“回元帥,姚將軍願往。”
姚金音氣得回過頭去,惡狠狠的瞪著蔡娥,蔡娥全當沒看見,樊梨倒是看到這樣的小動作了,微微一笑,道:“好了,既然姚將軍出來了,就讓姚將軍去吧。”
姚金音急忙叫道:“樊帥,我不是……。”樊梨花乾咳一聲,道:“姚將軍就當給我一個面子了。”
姚金音聽了這話,情知推不得了,隻得捏著鼻子認了,就上前去,從樊梨花的手裡,把那信給接了。
樊梨花散帳,眾人一齊向外走,姚金音大吼一聲:“蔡娥,你給我站住!”
蔡娥哪敢站住啊,擺手道:“姚將軍,元帥還有事安排我作,我就先走了。”說完急忙溜了。
從那天散帳之後,姚金音再沒有找到蔡娥,她知道這小子躲著自己,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是認了,三天之後,姚金音一騎而出,離了鄴城,就向著下邳而去,不過三天,就到了下邳,徑到帥帳來見穆桂英。
穆桂英到了下邳之後,就輕閑得很,每日裡只是練兵,幾次和曹魏的衝突,也都以互相威脅以告終,由於丁立一直避免和曹操正式開戰,所以東線一直以來,還算平靜。
這天穆桂英在外面跑了馬回來,就見張燕、高柔二人一同前來,不由得笑道:“二位這時準備完婚了嗎?”高夫人在半年前出馬,給張燕和高柔兩個拉線,讓他們定了親事。
張燕白了穆桂英一眼,道:“你聽沒聽說,丞相新設了一個平東司,要把我們東軍,和北軍、水軍、翊軍等等東邊的人馬都統一起來,向曹操和袁世凱進攻。”
穆桂英道:“這件事早在我率兵到徐州的時候,丞相就和我說過了,不算是什麽新鮮事。”
張燕急切的道:“事不新鮮,可是這平東司的主將是誰可是沒有定啊!”
穆桂英看了一眼高柔道:“你沒和她說嗎?”
高柔無奈的道:“我已經說過了,可是她不聽。”
穆桂英就道:“好,我再和你說說,平東司的統率,必然是丞相,而名義上的主將,肯定是樊帥,她的資格最老,這個名頭,就是排位置的,怎麽能把她讓過去呢。”
張燕道:“不單單是排置,我聽說平東司都司令可以制定戰鬥的軍馬,我就怕樊帥要是當了首將,會把難打的戰事安排給我們,讓她的北軍享清福。”
穆桂英臉色嚴肅了一些,道:“這是必然的,我們的人馬就和曹操面對面而立,一但開戰,我們就要承受最大的壓力,而北軍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南渡黃河,就成功了一半了,而我們,就要為他們創造這個機會。”
張燕面色難看的坐十,道:“這兩年就是那唐賽兒風光著,我們都只能看著,現在有了大戰,我們倒也不怕,只是這功勞還要讓別人分,我實在是過不去這個念頭。”
穆桂英長歎一聲道:“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就是這個位置。”說著起身親手倒茶,端回來給了高柔和張燕道:“你們想想,我們東軍雖然在北邊,打殘了袁紹的主力,但是並沒有覆滅袁紹,雖然我們打通了幽州之路,但是我們沒有能平定幽燕,雖然我們掃盡了北方的胡人入侵,可是卻跑了鮮卑和烏丸,我們的功勞實在是不能比,在這種情況下,我這個東軍主帥自然撈不到平東司的都司令,所以你們只能跟著我吃點虧了。”
張燕還在嘀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親兵進來,向著穆桂英一禮道:“穆帥,北軍姚金音將軍求見,說是帶著樊帥的親筆信過來的。”
張燕氣哼哼的道:“這是發號施令來了。”
穆桂英瞪了張燕一眼,然後道:“請姚將軍進來吧!”
小軍出去,一會的工夫,帶著姚金音就到堂上,姚金音向著穆桂英草草一禮道:“末將見守穆帥!”她們北軍的將士對於樊梨花把大印讓給穆桂英都非常的有意見,只是產發不出來,所以才這樣草草,張燕在一旁看得惱火,就像罵人,好歹被高柔給勸住了。
姚金音就把樊梨花的書信取出來, 雙手呈到了穆桂英的案前。
穆桂英打開信看了一會,猛的站了起來,看看姚金音,道:“這是真的嗎?”
姚金音委屈的點頭道:“丞相說了,讓您完成之後,就到鄴城,去取大印。”
穆桂英盡力的遏止著自己的心情,揮手道:“姚將軍一路不易,還請先下去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再來商議。”
早有人把姚金音給引了下去,張燕已經急不耐了,人才下去,就叫道:“樊梨花下令我們做什麽?”
穆桂英輕歎一聲,把信交給了張燕,張燕看了看上面,輕聲念著:“……知賢妹之奇才,故當以此相托,不知賢妹可敢當於眾人之口否?”
“這什麽意思?”高柔道:“你不是看了前面了嗎,前後一聯系……。”
“那就更不懂了。”張燕叫道:“這文諂諂的,我怎麽念得通啊。”
高柔解釋道:“丞相委了樊帥為平東司都司令,樊帥讓給了穆帥,丞相要求穆帥拿下洪澤,然後到北邊去接印。”
張燕有些不敢相信的道:“這……這樊梨花就給讓出來了?這可是定己身為第二女帥的任命啊!”
高柔也向著穆桂英道:“穆帥,您也和洛陽去信,推了這事吧,不然的話,只怕眾口爍金,對你不利啊!”
穆桂英站住了,思忖了一會,冷聲道:“不;我就接了,不就是被人說嗎,我不在意!”
高柔又道:“那這一月拿下洪澤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穆桂英淡淡的一笑,指了指他們手裡樊梨花的信,道:“就憑這信,半月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