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的大軍七天之後,到達幽州城下,消息報到漢軍大帳之中,杜鳳揚冷笑道:“這是第一個上鉤的!傳我令!憲英,我以你為圍城軍主將,率羅亞特、莉莉嘉、文蕊、顏子晴、楊狐兒五將圍城,不許徐商出城一步!”
“蕭家姐姐,我請你們北軍,就向安次進發,切斷楊林後路,我們東軍,攻打楊林的正面,務必把楊林……。”
“杜將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跟著將班之中,楊狐兒閃身出來,就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首道:“末將求您允末將去見家父,勸他來降。”正是楊狐兒。
這些跟著杜鳳揚打仗久了的,對杜鳳揚都有一些茫目的相信了,在他們看來,只要杜鳳揚安排,那對手別想再有活路了,所以楊狐兒這才跪下,哀求放過楊林一次。
杜鳳揚看著楊狐兒道:“楊將軍,我隻所以把你打發到了圍城的那一軍之中,就是因為領軍的主將是你的父親,可是……你不能因為這個,來求我吧!你應該知道,易地處之,你父親是不會放過我的!”
楊狐兒也不說話,跪在地上只是磕頭,杜鳳揚長歎一聲,道:“狐兒,你我也是一起走過來的了,看在這個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楊狐兒聽到這話,急忙抬起頭來,眼含希望的看著杜鳳揚。
“辛參軍,你給我的口氣,給楊老交軍寫一封信,向他說明,我給他三個選擇,第一;接受招降,我向主公保舉,把徐晃留下的北中郎將的職務給他,不向他的隊伍派人,第二;立刻南退,我們從渤海出來,那一條路,袁譚正在派張郺收復,他要是從那條路走,很快就能和張郺碰上,第三;就是留在這裡,與我一戰!”
楊狐兒自己也清楚,楊林氣勢洶洶而來,杜鳳揚不可不戰,現在能給楊林三個選擇,這已經是法外開恩了,不由得感激的向著杜鳳揚連聲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你不必謝我!”杜鳳揚淡淡的道:“你應該很了解你父親的為人,他為人極度自傲,若是看到了這信,只怕不但不會退兵,還會接著北上,那個時候,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你……不要怪我。”
楊狐兒也是聰明的,她立刻明白了,杜鳳揚料到了楊林看到信之後,很有可能是接著北上,但是還給她寫了這封信,一來是安自己的心,二來,卻是在釣楊林上鉤,楊狐兒慘笑一聲道:“將軍不必說了,家父就是沒接到這封信,也是一樣會北上的,此事卻怪不得將軍。”
杜鳳揚滿意的點點頭,道:“辛參軍,你和楊狐兒一齊寫這封信,有什麽可能引起楊老將軍不滿的詞語,盡量的隱去不用。”
辛憲英躬身施禮應諾,就拉著楊狐兒要退下,杜鳳揚又道:“狐兒,若是楊老將軍不肯退兵,那你……就留下吧。”
楊狐兒險希哭出來,就道:“狐兒知道了。”隨後跟著辛憲英退了下去。
大軍各自整兵,準備開戰,蕭賽紅等著眾將都退下之後,這才向著杜鳳揚道:“鳳揚妹妹,你那樣安頓楊狐兒,只怕不妥吧?若是她把咱們的安排,透露給楊林,我們如之奈何啊?”
杜鳳揚淡淡一笑,道:“姐姐想想,我們有什麽怕她透露的嗎?”
蕭賽紅仔細想想,還真的沒有任何事情,怕被透露出去,不由得苦笑一聲,道:“卻是我多慮了。”
杜鳳揚道:“楊林是北地名將,我們這一戰,將是最我們最堅苦的一戰,若是能勝了楊林,幽冀之地,可以平複,若是不能戰勝楊林,只怕我們就要有一場苦戰了,安次雖然是直面楊林,但只要姐姐的兵馬進入安次,楊林就會瘋狂的派大軍來攻打這裡,姐姐一切都要小心才是。”
蕭賽紅拍了拍杜鳳揚的手,道:“你放心吧,雖然姐姐的名頭沒有你大,但是這仗也打了不少,是不會就讓人這樣看低下去的!”
蕭賽紅說完之後,自行離開,杜鳳揚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知道,蕭賽紅還是不滿意樊籬梨花安排她為主將,所以才擺出這樣要爭個高下的陣勢,只是蕭賽紅隻精於騎兵野戰,其他的東西都不太熟,這次守城,將是對她最大的一次考驗,而杜鳳揚縱然知道此戰的危險,卻也不會提醒他的。
漢軍大營的門前,辛憲英、文蕊、顏子晴三個正在送著楊狐兒,看著三個依依不舍的姐妹,楊狐兒強顏歡笑的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我還能真的不回來了嗎?”
辛憲英目光嚴肅的道:“狐兒,記住我的話,一但真的你父親不肯退兵,你就留在大營,卻不要再回來了,你父親老而彌堅的性子,一但他要是敗了,是絕不會甘心的,拚死再戰,悲憤自絕都有可能,只有你在他的身邊,才能護住他的一條命!”
楊狐兒有些驚懾的看著辛憲英,文蕊;眼看她有些不信,就道:“狐兒,不要把辛姐姐的話當成耳旁風,我告訴你,以楊將軍的烈性,那就沒有什麽乾不出來的。”
楊狐兒眼看辛憲英文蕊都這麽說,不由得她不信,於是點了點頭道:“辛姐姐,我記住了,文姐姐,你不必太擔心了。”
顏子晴也過來和楊狐兒做別,同時小聲的說道:“狐兒,希望你還能回來!”
楊狐兒心下酸楚,就辭別眾人,出了大營,連眼睛都不敢眨,就一路向著楊林的大營而雲,離得近了,對面刁鬥下飛射下一支箭來,就停在地楊狐人的戰馬前面,跟著一個小兵大聲叫道:“對面來的女將停住!”
楊狐兒就拉住了戰馬冷靜道:“回去稟報楊老將軍,就說我楊狐兒來了!”
射箭的那個有些驚異的道:“楊狐兒?那不是咱們大小姐嗎?”
另一個兵士道:“很有可能,大小姐就在對面杜鳳揚的部下為將,看來是知道老將軍要和杜鳳揚開戰,所以逃回來了。”
射箭的道:“那你先守著,我這就過去報與老將軍。”說完轉身要走,另一個把他拉住,道:“哪裡有這個道理,這樣的好事就你一個人去報的。”
射箭的苦求道:“哥哥讓讓我吧,我這裡向著大小姐射了一箭,若是老將軍知道了,還剝了我的皮啊。”說著拚命掙開,向著營中跑了過去。
大約一刻鍾之後,一隊人馬從營中出來,當先一員大將,正是殷嶽,他催馬向前,仔細的認了認,不由得叫道:“小妹!果然是你?”
殷嶽是楊林給楊狐兒定得未婚夫婿,只是楊狐兒不喜歡他,這才在當初應了穆桂英的征招去了東軍,但是現在看到,久別重逢的喜悅也忘了那份厭惡,就向著殷嶽一笑道:“殷大哥,快帶我去見我爹爹吧。”
殷嶽連聲應了,就帶著楊狐兒進了大營,走著走著殷嶽湊到了楊狐兒的身邊,小聲說道:“狐兒,你是不是幫杜鳳揚來做說客的?我勸你一句,還是不要說了,六哥和七哥剛才都勸爹爹不要見你呢。”
楊狐兒冷笑一聲,道:“他們兩個自大無知,懂得什麽!”
殷嶽眼看楊狐兒固執己見,不由得急道:“可是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若不是大哥和我一再相勸,那……。”
“殷大哥,你不用說了!”楊狐兒淡淡的道:“我回來,就是有一些話要和我爹說的,我不能不說!”
殷嶽無奈,隻得陪著楊狐兒向前而行,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護住楊狐兒。
此時楊林的大帳之中,諸太保都在,目光眨的看著帳門,楊狐兒挑簾進來,看到滿頭白發的楊林,不由得哭道:“爹爹!”向前幾步,急走到了楊林的身前,伏身跪倒,就磕了一個頭下去。
楊林目光複雜的看著看這個小女兒,冷哼一聲,道:“你這不孝女!今天知道回來了?罷了,老夫也不與你計較,自下去吧。”楊林知道,楊狐兒回來,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所以他不想讓楊狐兒有說話的機會,這才要把她給趕下去。
楊狐兒又磕了一個頭,然後道:“爹爹,女兒奉了我家杜將軍之命,送一封書信給您”
楊道源大怒,斥罵道:“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哪個是你家將軍!那破書信你還拿回來做什麽!你以為爹爹會被杜鳳揚的恐嚇給嚇到嗎!”
楊道源罵人的時候,楊狐兒已經伸手在懷裡取出了那信,楊明遠看到,過來就搶,楊狐兒就跪在地上,以膝蓋為軸,身子一轉,楊明遠便一手抓空了。
楊狐兒也不去理會楊明遠、楊道源兩個個,隻得向上半步,泣聲道:“爹爹,這是女兒千求萬求才得來的信,您就看一眼吧!”
楊林冷冷的看著楊狐兒,手掌一揮,楊明遠、楊道源兩個不得不退了回去,但還是恨恨的看著楊狐兒。
“把信拿來,我倒要看看,這千求萬求來得信,有多麽的珍貴!”
大太保盧方急忙過去,把信拿過來,雙手呈到了楊林的面前,楊林折開信,看了起來,辛憲英代筆寫這個信,可以說是用了最尊敬也是最謙卑的句子了,有些語句對杜鳳揚來說,已經有失身份了,但是楊林看完之後,仍然冷笑道:“她給我指出三條路來,當真可笑!”說完把信揉碎,就丟在了楊狐兒的面前,冷聲道:“我不會給那個杜鳳揚回信的,因為她不配!不要以為打了幾個無名小將,就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揚威,你回去告訴杜鳳揚,老夫這就出兵,與他一戰,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幾分本事!”
楊狐兒泣聲求告道:“爹爹,杜將軍一路破敵殺將,她所面對的,無一不是名將,張郃、麴義乃至於徐晃,他們的名聲,並不輸給爹爹,而他們也不都是居於劣勢,但是他們都敗了,爹爹還是聽女兒一句勸吧,現在幽州四面被圍,八處刀兵,就算是您到了幽州,能破襲得手,又能如何?杜鳳揚打不過您可以退守,但您的一世清名就沒了,另外樊梨花隨時可能北上,那時您就沒有退路了!”
“哈、哈、哈……!”楊道源大笑道:“小妹,你還不知道吧,你們心心念念的樊梨花已經不可能北上了,曹操兵分兩路,北面命曹仁聯合袁譚,率軍北上,南面命夏侯兄弟,就出徐州,向著穆桂英進兵,他們已經是自身難保了,那裡還會來這裡救你們啊!”
楊狐兒淡淡的道:“七哥聽錯了,我說得不是等著樊帥北上,而是怕樊帥來了,對你們不利!”
楊林沉聲道:“在你的心裡,你父我就那麽不堪他們一擊嗎?”
楊狐兒深吸一口氣道:“父親……狐兒不敢隱瞞,您雖然不是那麽不堪一擊,但是……也絕不是樊帥和杜將軍的對手。”
楊林怒極而笑,道:“好啊,當真是好評價,你既然這麽說,我就一定要會會你說的那些了不得的大將!”
楊狐兒眼中盡是悲苦之色,緩緩起身,向後走去,楊明遠恨極的道:“這死丫頭,你連和父親道別都不會了嗎!”
楊狐兒根本沒聽那些, 就站到了殷嶽身後,這裡是她往日在楊家軍馬之中的位置,現在她這樣的動作,卻是讓的眾人都是一怔,楊明遠冷聲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來得時候,我家杜將軍說了,如果爹爹不降,我就留下,與爹爹……同生共死!”
諸太保聽了這話不由得都驚愕的向著楊狐兒看去,心道:“這丫頭,也太敢說了吧!”
楊林氣得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冷聲道:“好、好、好!既然我女兒這樣‘孝順’那我豈有不接受之禮!來人,給女公子安排住處,老夫要讓女公子親看到,我是如何平滅那杜鳳揚的!”
楊狐兒隻如聽不到一般的站在那裡,楊道源冷靜笑道:“小妹,你不會是想要竊取機密,然後回去討好,你家杜將軍吧?”
楊狐兒根本不理會兩個哥哥說得話,只是那樣站在那裡,楊林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那份真純,不由得心裡一軟,冷聲道:“讓她隨我吧,我不信她一直跟著我,還能把消息給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