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到2006年之間,網吧是非常賺錢的行業,當時流行一句話:‘要想發,開網吧’。
暴風網吧開了有兩年多,機器配置在同層次的網吧中算好的,網速快,遊戲也多,老板還挺和氣,因此不少附近學生都把這裡當成定點消費單位。
在門口就看見了薑萱的座駕:一輛大紅色的摩托車停在一排破自行車裡,非常拉風。
薑萱去年跟了個當地道上的‘大哥’,蠻受對方看重,有次那個大哥幫人平事,薑萱從體校帶了群小兄弟去站場面,事後對方送給薑萱老大一輛摩托,那位大哥轉手當人情送給了薑萱。
進了網吧門,第一間房二十幾台機器已經坐滿了人,基本上全部在打CS,盡管都帶著耳麥,可是網吧裡還是隱隱有此起彼伏的槍聲。
最靠牆的一個位置還空著,邊上坐著個穿著皮夾克,留著板寸頭的青年,嘴裡還還斜斜的叼著支煙。
一看就不是好人!
屏幕上是一張dust2地圖,薑萱選的綠色衣服匪徒,帶著墨鏡,端著一把AK,正從中門衝出來。
前方人影一閃,薑萱輕點鼠標,噠噠噠三槍,對方應聲而倒。
看見趙澤君到了,薑萱朝邊上的空位努努嘴,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才拆封的紅梅香煙丟在桌上,說:“趕緊上,我最近練重狙。”
“裝逼犯都喜歡用重狙,打中了就說是技術好,打不中天經地義。”趙澤君笑笑,打開機器登上了CS。
薑萱直接退了房,重新建立一張適合單挑的Blood地圖,對趙澤君說:“打不中?開玩笑,我打你還有打不中的時候?趕緊上,我饒你,不買防彈衣。”
趙澤君笑而不語,建立了一個叫做hydra的人物帳號,進入遊戲房間。
單挑了了21局,薑萱一推鍵盤,不打了。
21局,前三局趙澤君輸,畢竟好幾年沒打CS了,手生,在熟悉設置、鍵盤,找手感。
第四局,趙澤君買了一把很普通的B31,薑萱抱著重狙剛冒頭,腦袋上就爆出一大團血花,緊跟著倒在血泊中。
第五局,第六局,依舊是一樣的局面,薑萱遊戲人物的腦袋就像是一塊超級大磁鐵,吸引了趙澤君所有的子彈。
接下來大概有十局,趙澤君沒換槍,一直用B31;薑萱受不了了,終於決心放棄還不太熟練的重狙。
一會買把B41,一會又買把B44,還讓趙澤君買警察專用的B43丟給他用,所有拿手的、好用的槍都用了一遍。
結果並沒有什麽不同,薑萱戰績最好的一次,打掉了趙澤君72%的血量,然後頹然倒下。
最後幾局,連趙澤君都覺得老這樣虐薑萱實在沒什麽意思,拿著把小手槍就衝上去,對著薑萱一陣狂摳扳機……
21局,薑萱總共贏了五局。
“我艸?你技術怎麽忽然提升了?是不是有奇遇?”薑萱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一臉鬱悶和不解。
“我說我忽然開竅了,你信不信?”趙澤君笑笑。
上輩子高三的時候,他CS技術的確不好,上大學之後練過一段時間。
後來工作,遇到個大客戶特別喜歡打CS,技術也好,據說上學時代還拿過區域比賽的冠軍。趙澤君陪著客戶打了大半年的CS,被虐了不知道多少場,活生生的練出一手好槍法和優秀意識,最後終於和那個客戶建立了很不錯的私交,拿下了一筆大單。
“不對吧,開竅之後應該很溫柔的,哪有你這麽猛?”薑萱說。
“額,你說得那是開苞吧。”趙澤君翻了個白眼。
薑萱嘿嘿一笑,點了根煙,滿不在乎的說:“都一樣,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小姑娘,都是在我老板場子裡領舞的,一個個小腰扭得跟水蛇精似的,出來玩絕對放得開。你不是要高考了嘛,減減壓。”
“我有個屁壓力。”趙澤君沒搭理他。
”年輕人,早破處,早長大。“薑萱語重心長的嘀咕了一聲,然後退出了遊戲,掛上QQ開始聊天。
趙澤君歪頭瞄了一眼,他和兩個女孩聊得火熱,一個熱情紅發頭像,一個溫柔藍發頭像。
趙澤君一直在各種注冊,域名啊,六位數的QQ號……這些東西暫時派什麽大用,說實話,趙澤君也不指望將來靠這些賺錢,相反,域名這玩意還要續費。
如果重生混了十幾年之後,還得靠六位數QQ號賣錢過日子,那真叫做兩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尤其是域名,將來絕對要涉及網絡行業,一個朗朗上口傳播程度高的域名意義重大,他可不想自己需要用到的時候,卻還得花大價錢從別人手裡買。
一上網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就快黑了,趙澤君和薑萱下了機器,到吧台結帳。
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胖子,下崗工人,不知道名字,大叫都叫他‘大象’,大象開了暴風網吧兩三年,賺了不少錢,不光買了房,還買了一輛桑塔納2000。
2001年,普通車、好車、豪車三類有非常鮮明的代表,國產夏利是普通車代表,日本皇冠是豪車代表,桑塔納則是典型的好車。當時開一輛後世看起來很土的桑塔納,到省美院接女大學生都不跌份。
趙澤君和薑萱經常來暴風,和大象算是熟人,大象笑呵呵的給薑萱和趙澤君一人遞了一根阿詩瑪,算了下網費,一共11塊錢。
趙澤君正要掏錢,大門門簾子一掀開,走進來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大象衝薑萱和趙澤君笑了下,示意等會再收錢,從櫃台後面轉出來迎向了楊警察。
人走到跟前,手上已經遞過去一支中華煙,滿臉堆笑:“吆,楊警官來啦,辛苦辛苦,抽根煙。”
趙澤君和薑萱兩個人同時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阿詩瑪,還真是看人下菜碟,給顧客遞煙是六塊五的阿詩瑪,給警察就是幾十塊的中華。
楊警察沒接茬,也沒接香煙,眯著眼在網吧裡緩緩的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到了吧台後面的牆壁上。
大象笑容一僵。
“大象,你網吧證怎麽還沒辦?”楊警察黑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