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在明天晚上?”丁嵐看了看手表,現在才上午1o點,既然對方已經‘上鉤’了,當然是越快解決問題越好,現在距離後天晚上有五十多個小時,夜長夢多,要是出現了其他意外豈不是麻煩?
趙澤君卻是淡淡一笑:“能出什麽其它的意外?難道這位愛喝酒的丹尼爾先生,會因為喝多了忘記了後天晚上的約會?”
“他要是聞到氣味不對,跑了呢?”丁嵐說。Δ筆趣閣Δ』
“需要我出錢給他買逃跑的火車票嗎?”趙澤君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說,故意讓他跑?省得我們惹麻煩。”丁嵐越來越不懂趙澤君在想什麽了。
“倒也不完全是。他如果真聞到氣味不對跑了,我們的確省了點麻煩,反正也不花我一分錢。如果他不跑……”趙澤君高深莫測的笑了起來:“倒是能幫我一個忙。我趁著這個時間,聯系幾個人。”
丁嵐本想問趙澤君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可話到嘴邊,想了想,笑道:“那我就等著看戲嘍,要不要我提前挖個大坑?”
趙澤君瞪了她一眼:“女人家,少看點打打殺殺的血腥戲碼。”
……
……
兩天后晚上八點半,趙澤君準時出現在尚荷的五號樓,這是一棟單獨在樹林掩映之中的會客樓,三面都是樹林,一面是尚荷最大的一個人工湖,只有一條石子小路,曲徑通幽,從高爾夫球場通向五號樓大門。
路很窄,只能容納一輛高爾夫球車開不進來,因此五號樓也有的別名,通幽小築。
有人走這條路,通向幽靜,有的人,通向幽冥。
“啥幽冥,你拍鬼片呢,陰森森的。”趙澤君被丁嵐逗笑了。
“你真別說,以前這棟樓真被劇組借用拍過鬼片,叫什麽‘豔鬼孤宅’,隔壁省一個老板花錢捧小明星的垃圾片。”丁嵐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工湖:“喏,電影裡,豔鬼的屍體就埋在湖底。有一幕屍體從水裡拉出來,頭都沒濕,太假了。”
“那我有空得去潛水,說不定有一場豔遇。”
說著話,已經走到小樓門口,門外不見服務生,只有尚荷丁嵐的一位心腹經理迎接。
“丁總,趙總,客人都已經到了,丹尼爾在二樓宴會廳。不過……”他看了眼趙澤君,壓低聲音說:“一共來了四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是律師,另外兩個是保鏢,舉手投足間有股子氣勢,沒看錯的話,應該有部隊經歷。”
丁嵐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嗯,知道了。”
“你去監控室吧,我上去見他。”趙澤君對丁嵐說。
“好,你小心點。”丁嵐猶豫了一下,還是當著經理的面,抬起手幫趙澤君整理了一下領子,看著他,輕聲說:“做生意,還是和氣生財,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放心。”趙澤君笑了,帶著軍子大步走進小樓。
趙澤君走後,丁嵐臉上的溫柔神情一點點的斂去,站在原地想了想,對經理說:“再調兩隊保安來,守在周圍,封死所有路,在外圍布防,不許進林子。帶上狼狗。”
“用不用配武器?”經理低聲問。
丁嵐朝他腰上看了一眼,西裝下看不出什麽端倪。
經理一手摸腰,點點頭。
“你帶了就行,保安不用配,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露出來。跟我去監控室。”丁嵐率先朝小樓的另一扇門走去,高跟鞋在石子地上出清脆的響聲。
……
趙澤君推開宴會廳的大門,偌大的宴會廳裡,有四個人,丹尼爾正坐在沙上,手裡端著一杯酒,和另一個斯斯文文的人聊著什麽。
兩個身材不算特別魁梧,但卻顯得很精悍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邊,皮膚黝黑,看起來像是東南亞人種。
“趙總您好!”
看見趙澤君進門,丹尼爾露出了親切的笑容,放下酒杯,站起來主動向趙澤君迎過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香格裡拉酒店集團的白律師。”
說著,指了指跟來的兩個保鏢,笑著解釋說:“白律師是集團席法律顧問,連夜飛來大6,公司為了保證他的安全,配備了兩名專業保鏢,希望您不要介意。”
趙澤君目光落在‘白律師’臉上,有些意外的說:“白律師是混血兒?”
“我的母親是馬拉西亞人,父親是俄羅斯人。”白律師看了看趙澤君身後,只有一個保鏢一樣的人,意外說:“趙總,您沒有帶公司的律師來嗎?”
“正在來的路上。”趙澤君很自然的坐下,說:“在這之前,我還是想確認一下合作的細節。”
丹尼爾說:“這是當然。集團總部很重視這次和貴公司的合作,認為這是我們打開蘇南省市場重要的第一步,給出的合作條件非常優厚。總投資5.5個億人民幣,您只需要交付五千萬元保證金,在新的酒店裡,您佔股4o%。此外,酒店名稱為‘澤業香格裡拉大酒店’,並且配合澤業廣場整體規劃和管理。”
“那這五千萬保證金,什麽時候交付呢?”趙澤君問。
丹尼爾看了眼白律師,白律師笑道:“在簽合同後一周之內,當然,我們的5.5億資金,分為三次投資,第一期五千萬啟動資金也會同時到帳。另外,為了減少雙方的擔心,我方會開一個由我們雙方共同監管的銀行帳戶,您隨時可以查帳。”
“我也能查帳?”趙澤君微微意外。
“當然,您雖然不直接管理新酒店,但畢竟是酒店的大股東,況且未來在蘇南省的建設、經營工作,很多都需要利用您的關系,由出面處理方方面面事情,您當然有權查帳。”
白律師頓了頓,“實際上,每一筆帳目的支出,也需要您的批準。”
聽他這麽說,趙澤君心裡泛起了一絲疑惑,如果帳目支出,需要自己的批準,對方也會到帳五千萬,這裡面的貓膩怎麽玩?
如果不是先入為主認定了這兩人有問題,僅僅從這一番交談來判斷,趙澤君幾乎沒有任何理由懷疑對方。
很專家的家夥。
“趙總,這下您應該沒有其他擔心的吧?”丹尼爾喝了一口酒,問。
“嗯……”趙澤君沉吟了片刻,說:“丹尼爾先生,我想最後確認一下,您所代表的是香格裡拉酒店集團,隸屬於馬來西亞郭賀年先生集團?”
丹尼爾和白律師相視對望一眼,然後一臉不解的說:“當然了。趙先生,有什麽問題嗎?”
“哦,是這樣啊。”趙澤君從懷裡掏出一張打印紙,遞給丹尼爾,笑道:“丹尼爾先生,那您可以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這是什麽?”丹尼爾接過打印紙,只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上面是真正的丹尼爾的員工卡。
趙澤君點燃一支煙,平靜的看著丹尼爾,丹尼爾卻沒有露出慌張神情,皺著眉頭把紙遞給白律師,問:“白律師,這是怎麽回事?”
白律師接過看了一眼,就笑了,把打印紙放在一邊,悠然的說:“趙先生,您大概是上當了。香格裡拉集團在全世界都有業務,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樹大招風,而丹尼爾先生又身居要職,肩負著和大6整個華東合作的重任,他的一個決定,一句話,就價值數百萬乃至千萬,所以嘛,出現一兩個仿冒他的騙子,不足為奇。”
“哦,是這樣。”趙澤君點點頭,重新把那張紙拿到手裡,玩味的笑了:“可是,騙子並沒有主動找上我,而您卻是主動找上了門,這的確很讓我疑惑。不知道方不方便把員工卡給我驗證一下,我拿著二位的員工卡,去香格裡拉總部一問便知。”
“當然可以,不過今天我實在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所以沒有帶員工卡。”丹尼爾一口喝乾杯中的酒,聳聳肩,說:“趙先生,看起來您在分辨出真偽之前,恐怕不會和我簽合同了。那我先告辭一步,明天把我員工卡的複印件送來給您,等您確認之後,我們再談。”
“不著急。”趙澤君揮了揮手,軍子面無表情的攔住了丹尼爾的去路。
丹尼爾微微一皺眉,回頭衝兩個保鏢使了個顏色,兩人齊刷刷的朝前跨出一步。
“丹尼爾先生,白律師,不用緊張,我相信你們的保鏢很專業,不過請你們注意一點……”
趙澤君起身,看著丹尼爾藍色的眸子,不疾不徐的開口:“這裡不是馬拉西亞, 也不是俄羅斯,而是中國,在這個城市,我即可以讓一棟高檔酒店拔地而起,也同樣可以讓幾個人憑空消失,這對於我,都不是太難的事情。”
“趙先生,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白律師沉聲開口,面露不悅之色,威脅說:“即便你不願意簽合約,我們做不成生意,你也沒有權力非法扣留我們,我們依然有人身自由。何況我們兩都不是中國國籍,你想引起外交糾紛嗎?”
“白律師這個帽子太大了,我算是什麽?一個小老板,一個小土豪而已,哪裡有資格引起外交糾紛?”
趙澤君哈哈一笑:“稍安勿躁,剛才說等辨別真偽之後,再簽合同,今天我正好請了一個朋友,也許可以證明真相,還兩位的清白。”
說完,拍了拍手。
宴會廳四周牆壁金碧輝煌,鏤刻著金黃色的花紋,裝飾成一扇扇‘門’的樣子,趙澤君掌聲剛落,角落裡的一扇‘裝飾門’居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原來宴會廳的隔壁還有一間暗房。
門口,先是擁出來六個尚荷的保安,緊跟著,一個大胡子老外從後面跨出來,身後同樣跟著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鏢,不過卻是身材高大的白種人。
“趙先生,你好,我在隔壁聽到了一切,非常感謝。看來這一趟我沒有白來。”大胡子老外對趙澤君頗有風度的一點頭,用不太標準的中文開口道。
“來來來,我來介紹一下。”
趙澤君不動聲色的退到了大胡子老外身邊,對愛喝酒的丹尼爾說:“這位是香格裡拉酒店集團的丹尼爾先生,丹尼爾先生,這位也是香格裡拉酒店集團的丹尼爾先生。”